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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语气怨诉，令人闻之心碎。
祁云叶面容一僵，门外聚拢了诸多听众，此刻均由陶醉欣赏变成了怒视，还有无声的讨伐。
何故走？你真的没点逼数？
祁云叶回头，露出笑容，说道:“辞泠姑娘想必也听到了，此间有人不欢迎我，说我讨人嫌呢。男人的尊严让我无法忽视这等蔑视，我若不走，岂不是太没脸没皮了？”
赵克业面色一黑，神情悻悻。
辞泠看了赵克业一眼，幽幽叹道:“辞泠的歌声不足以令叶公子放下怨隙倾听么？如此歌曲，不唱也罢！”
“辞泠姑娘莫要如此，我等感觉甚妙。”
“是啊是啊，那人是粗鄙之人，不懂雅事。”
门里门外，均是惊呼出声。
祁云叶嗤笑，一个伶人，竟然觉得自己比皇子尊严还重要？哪来的自信？
王知仁上前几步道:“辞泠姑娘，我等皆是你的知音，你岂可因为一人的无知而罢唱？”
“是啊是啊，此人不识好歹，乡野匹夫之辈。”
“姑娘烦请继续，我等必不吝厚赐。”
“混账东西！辞泠姑娘岂会在乎这个？”
“啊哈，罪过罪过，瞧我口无遮拦的。”
门外喧嚣，或踩或捧，妙趣横生。
辞泠黯然摇头，轻声道:“叶公子不愿听，定是我这曲目或歌声有瑕疵，我自当重修的。”
众人纷纷惊呼，“不可！不可！”
“此曲完美，此音非人间有。”
“改一分则破坏全局，改不得，改不得啊。”
众人纷纷劝阻辞泠，辞泠却一直摇首，显得心事重重。
祁云叶饶有兴致的看着，颇觉有趣，又觉得有些古怪，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却不知具体为何。
众人劝阻无果，便将矛头指向了祁云叶。
“喂！那小子！速速向辞泠姑娘道歉！”
“不识好歹的匹夫，害得我等听不了如此天籁之音，必不饶你。”
“速速回去听曲，否则必让你好看。”
也有数人默不作声，远远瞧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想看好戏的模样。
“你们，你们欺负人！”
凌珠拦在祁云叶面前，怒视众人。
祁云叶也恼了，将凌珠拽到一旁，嘿嘿笑道:“老子就不听，你们怎么滴？我特么的还就不信了，强买强卖之事屡见不鲜，如今更有强迫他人听曲之事，当真可笑！”
“看什么看？老子不听，你吃了老子啊？”
有人见祁云叶嚣张，便要上前教训，众人急忙拦住，言道这里是芳艳楼，不可动手。
祁云叶环视一周，倒也从中见到了熟面孔，他一脸不屑，喝道:“都闪开！好狗不挡道！”
众人纷纷怒目而视，破口大骂。
祁云叶纷纷还嘴，舌绽莲花，骂得凶狠，丝毫不怵。
“他娘嘞，这九十九骂街竟如此厉害？”
不远处有几个权贵聚在一处，看得目瞪口呆。
“有失身份，实在有失身份啊。”
“他自甘堕落，宗府弃之，徒呼奈何。”
……
雅间中，辞泠盈盈起身，小碎步上前道:“诸君且停口！”
众人便纷纷停下，怒视祁云叶，又转向辞泠，片刻春风化雨，温暖和煦，爱意绵绵，或仰慕钦佩。
祁云叶犹自骂咧咧的道:“一群捧女人臭脚的贱货！”
众人又纷纷怒目而视。
辞泠又连忙告罪，而后对祁云叶道:“叶公子，如不欲在此间听曲，我们可到厅中。”
王家兄弟和赵克业闻言，面色微变。
门外众人均是大喜，抚掌赞成。
王知义和赵克业急忙到门口向祁云叶告罪，责怪自己口不择言。
祁云叶微微皱眉，这辞泠……竟为此做到这种地步？听闻她性情冷淡，对事颇为执着，现在看来，还真不假，只是，她也清高冷傲，却为了留下自己听曲，便如此妥协，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他看看众人神色，想来若还是拒绝，便是彻底得罪了这些人，他虽不惧，却没有必要，毕竟都是有钱有势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若是得罪死了，将来下绊子估计不会手软。
“不听了，我要回家。”
祁云叶摇头开口，果然惹得众人面色涨红，义愤填膺。
吴杰羽也是摇头不已，喃喃道:“叶公子啊，刚过易折，你都不懂？”
辞泠神色不变，眼神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什么。
“除非你们每人给我一万龙金币！”祁云叶话锋一转，振臂高呼。
众人目瞪口呆，瞪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雅间内悠然饮酒啃果吃菜的姑娘们纷纷呛到，喷了一地。
“我你他娘……”
有人舌头打结，道不出完整话来。
不是说要脸要皮吗？这都没脸没皮到了什么程度？咱们又不是要听你唱曲，凭啥给你龙金币？
祁云叶冷笑道:“怎么？不是知音吗？不是不吝厚赐吗？都怂了？为听美人曲，一掷万金又如何？诸位表现的机会到了！”
“你他娘的当我们傻啊？绝无可能！”
“脑子有坑啊，给你钱？”
祁云叶撇嘴道:“既然如此，告辞了！”
“且慢！一万龙金币不行，最多一千。”
“两千！”
“一千！”
“三千！”
“就两千吧……”
“成交！”
众人懵然看着成交的二人，这就成了？
也有人不愿给钱，祁云叶就将给钱者拉入雅间，并说要贴神符隔音。
众人纷纷掏钱，有人直言是为了不让辞泠毁了曲目。
也有人死活不掏钱，后来便有一位大财主豪掷五万龙金币替众人出钱，结交朋友。
辞泠突然向众人欠身，惭愧道:“皆因奴家任性，令诸君破费了，实在惭愧。”
众人纷纷摆手，如沐春风，感觉这钱花得特别值。
有人低声对同伴道:“我若学那叶公子，可否发财？”
“不知，但你应该会死得很惨。”
“……”
辞泠回座，不再看祁云叶，拨弦开唱，天籁之音复起，声音传开，到了楼下，到了窗外，到了街道上，渐远渐歇。
窗外之人纷纷止步或停止劳作，侧耳倾听，神色一片宁静平和。
正楼顶楼。
少女一曲奏罢，众人却还未回神，似还沉浸曲中意境，歌声绕耳。
祁云叶被缕缕被大肥猫催促吃饭，吃好吃的，难以沉浸其中，他安慰大肥猫，赚了钱能买来无数美食，这才稍稍得以倾听，却很快结束。
辞泠忽然抬头看向祁云叶，淡笑道:“叶公子以为如何？”
“天籁之音，余音绕梁。”
祁云叶感慨一声，由衷赞道。
少女对此颇为得意，众人纷纷清醒，对少女是赞不绝口。
“叶公子可曾服我？”
少女微微仰起鹅颈，淡然道。
祁云叶随口便答:“服，我连墙都不扶，就服你！”
少女微微一愣，随即面色微红，怒视祁云叶。
全场气氛也陡然诡异起来，下一瞬，众人纷纷呵斥，骂声四起，对祁云叶是口诛笔伐。
“混账东西！安敢调戏辞泠姑娘！”
“亵渎神女！其罪当诛！”
“可恶！不当人子！”
“无耻登徒子，羞与之为伍！”
祁云叶一脸懵逼，这特么干嘛呢？我说什么了？扶墙，扶你……额……他忽然懂了，便有些郁闷，真特么冤啊。
寻常男子用力过度，事毕便难免腿软，扶墙而走，鲜有扶人，祁云叶不仅提到了扶墙，还提到了扶人，这群子喝花酒的龌龊玩意还能想到哪去？
“住口！”
祁云叶突然咆哮一声，惊住众人，呵斥道，“你们满脑子龌龊，便以己度人么？我不是那种人，我还是童子身呢！我这是玩笑之语，别无他意，谁想歪了？啊？龌龊！无耻！不当人子！”
他义正言辞，正义满满，语气铿锵有力，横眉冷眼，仿佛在呵斥宵小之徒，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他忽然转头对辞泠道:“辞泠姑娘的弦音歌声令人心平气和，凝神静心，在下以为对修炼有益，若是能时时闻听，真乃幸事也，不知在下可否用神符收录辞泠姑娘的弦音歌声，不时倾听？”
辞泠愣了愣，沉默不语。
众人则是面面相觑，忘了声讨祁云叶，突然便有人拍案叫绝，啧啧赞叹，好主意！
有人则提出异议，说道:“若是如此，谁还来听辞泠姑娘唱歌？”
“此言差矣，神符收录，岂能如真人当面奏曲，差远了差远了，就像阁下走旱道，岂如走水……咳咳咳……”
一言不合就开车，不愧都是老司机。
祁云叶笑道:“我倒是有一个好法子，不过，我需要见一见芳艳楼幕后老板，到时候赚大钱，分一杯羹。”
“这有何赚钱之道？”
那豪掷五万龙金币的土财主惊讶，商机何在？他可是有名的生意人，目光如炬，他都看不到商机，谁还能？
祁云叶不理他，却是看向辞泠，笑道:“辞泠姑娘，可否答应？”
辞泠摇头，淡然道:“奴家对此道无甚兴趣，若想凭此赚钱，何需阁下出主意？”
祁云叶摇头不已，一脸遗憾，长叹一声，神态萧瑟，有种不为世人理解的孤独感弥散而开，气质独特，令辞泠颇为惊奇。
辞泠才艺无双，祁云叶想到了天王天后的明星效应，若是操作得当，神符收录歌曲，便是唱片，辞泠奏曲便是演唱会，到时候财源滚滚，他若能分一杯羹，修炼资源就有着落了，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