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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救人！”
“修整工事！修整工事！”
“啊，我的胳膊，快谁来救救我，谁俩救救我。”
“挺住！挺住！”
一名卫生员摇了摇头，转身又去救下一个惨叫的士兵。
“二蛋，咋了。”
“班长，没事，被鬼子的子弹咬了一口。没事。”
牛二蛋悲催的让鬼子的子弹穿透的了胳膊，好在没伤着骨头。
范久红撕开他的衣袖，跟卫生员要了绷带，简单给他包扎上了。
麻子似乎很快的适应了战斗，像一个久经战场的老兵。
关键的问题是你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一个脸长在麻子上，很难看的出来。
狄强，胡老二、李白快速的搬着石头加固身前的工事，谁都知道鬼子下一波攻势马上就来。
轰，轰隆隆。
鬼子的大炮再一次响起。这次已经没有新兵在到处乱跑了，他们很快的都学会怎么才能活的长一点。
任由大炮轰炸，趴在地上就是不动。
还是有很多的士兵没能躲过死神的召唤。
在飞沙走石中变成了一片血雨，散落在丘陵上。
战士们都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鬼子再一次来临。
终于鬼子的大炮停止了轰击。
鬼子已经冲到了不足100米的区域。
17团的大炮终于是响了。
轰，轰，轰隆隆。
炮弹在鬼子队伍中间爆炸，将小鬼子的尸体掀飞到空中，鬼子的尸体还做着各种各样的翻滚姿势，像一个高空掉落的西瓜，摔得粉碎。
公路一片狼藉，到处是大坑，硝烟甚至遮住了半个太阳。
哒哒，哒哒。
子弹像是竹筒倒豆般的向鬼子飘去，成片的鬼子倒在冲锋的路上。
身后的鬼子踏过他的尸体，不要命的往上冲。
前面的鬼子为后面的鬼子挡住了子弹，身后的鬼子便往前一步。
每一步的前进都是用鬼子的尸体趟出来的。
“手榴弹！”
嗡。数百枚的手榴弹覆盖在前方30米的区域内，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这片区域成为鬼子的禁区，30米范围内几乎看不到站立的鬼子。
第二波鬼子转眼就冲出了这片死亡禁区，眼看着就能冲进战壕。
“啊！”
不知道谁高喊一声冲出了战壕。
接着更多的士兵们冲了出去。
“杀啊！将鬼子赶回去。”
噗，锋利的刺刀很轻松地切开人脆弱的皮肤，深深的扎进了一名战士的心脏，没来得及拔刀的鬼子就被另一名战士刺死。
范久红荡开鬼子的长枪，顺着将刺刀捅进了鬼子的肚子，一脚将他踹翻，又扑向另外一个鬼子。
满山遍野到处是喊杀声。
血染红了半个山坡，有些地方，血慢慢的汇聚成小河。
踏着自己人，踏着鬼子的尸体不断的前进，这个时候所有的人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将眼前的鬼子赶下去，赶下去。
终于，一名鬼子受不了了，转身就跑。
没等跑两步，被后来追上的郝英杰一枪刺进了后背，血瞬间浸湿了他的衣服，没跑出几步栽倒在地上。
更多的鬼子开始后退，战士们纷纷的拿起步枪，寻找个每一个站着的鬼子。
砰，砰，砰。
更多的鬼子倒在后退的路上，直到射程范围再没有站立的鬼子。
回到阵地的范久红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腹部传来阵阵的剧痛。
低头一看，肚子的位置被鬼子划了一刀，血浸透了衣襟，范久红大叫着卫生员，卫生员跑了过来，掀开他的衣服查看了伤势，好在入肉不深，在他的腰上缠了几圈绷带，便又去救治下一个士兵。
范久红扫视了下四班的几个人，或多或少的人人刀伤，卫生员将狄强的脑袋包扎上了，这小子说被子弹擦了一下。
嘿嘿，嘿嘿。
崔文礼标志性的笑声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范久红看了他一眼。
“没...事”他咬着牙，想动一下，可惜用尽了力气自己都没动分毫。
“老崔，老崔，你怎么了？”范久红急切的问道。
“没...没啥事。这...这不..挺好...的吗？”
“没事个屁。”
狄强快速的搬过崔文礼的身体，他屁股下的土地早已经被血浸透了，后腰的地方还在往外涌着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老崔！”范久红扑到他身边。“卫生员！卫生员！”
崔文礼伸出手来，想抓住范久红。可没有力气了。
范久红抓住崔文礼的手。
“老崔，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范久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班长，强哥.....我.......嘿嘿”
范久红赶到手里一轻，崔文礼的手滑了出去，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嘿嘿笑着离开了。
“老崔！”“崔哥！”
狄强老泪纵横，“妈拉个巴子的，你想说啥，你倒是说啊，平时你屁都不放一个，他么的死了你到时放个屁啊。”
“你倒是放个屁啊。”狄强摇晃着崔文礼。
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再也说不出来了。再也不能冲着我们嘿嘿的憨笑了。
狄强搂过他的身体，嗷嗷的哭。
范久红早已模糊了双眼。
那个憨厚的农村汉子，没跟他们说过什么，没跟他们讲过什么。只是在哪嘿嘿的笑着。你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笑啥。
可就是这个被大家忽略的人，却在这让每一个人都记住了。
他叫崔文礼，一个农村的士兵，不知道的他的家在哪里，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人，你能想起这么一个人，在不经意间他会冲着你笑，嘿嘿的笑。
..........
“团长，团长，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通讯员冲着话筒不断的询问。
嘟嘟，嘟嘟。
电话那头似乎永远都是忙音。
“通讯员看看电话线，是不是炸断了，要是断了马上给我抢修。”
“团长，团长，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张非凡插着腰不断的在指挥来回的踱步，孟非胳膊上缠着绷带死死地盯着张非凡。
“营长！”孟非大声的喊道。张非凡看了他一眼。
“营长，快联系团上，让三营上来吧，再不上来，弟兄们就死光了。”
“吼什么吼，老子看不见吗？这不正联系着呢吗。给我回去整顿，鬼子一会就上来了。”
张非凡也着急，刚他么的两拨攻击，就已经死伤一半了，只要鬼子在来一波，阵地指定守不住。
团长啊团长，你到底是看到了没有。
张非凡回头望向黑山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