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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木卸掉了石子,路人看到,他原先被石子磨着的脚踝,血肉模糊。
又见奎木取出木剑,一扬手,便劈了顺风镖局的招牌,冷冷的说了一句“就算是条狗,也不该见死不救的。”
顺风镖局的各路镖师震怒。
招牌被人拆了,这是打脸,更是砸饭碗的碴儿。
于是乎,平日里并无多待见奎木的那些镖师们,纷纷抄家伙出来找奎木麻烦。
皆被奎木一把木剑左格右挡,还废掉了一个镖师。
看热闹的人以为,奎木在找死,他应是觉得活够了。
谁不知道顺风镖局的总镖头,一身修为独步北城,谁敢在顺风镖局门口撒野
偏偏奎木敢。
人们都在等着看,看奎木能接下总镖头几招。
总镖头却始终没有出手,他只是拦着众人,摆摆手道,随他去吧。
奎木走了,有胆子大的跟着他看热闹,知道还会有好事,因为总镖头说了,奎木眼中的杀气太盛。
杀气盛,那是因为要杀人。
一路行至城西,已是午后,奎木身后,已跟了数十看热闹的混混,更远处更有几十上百的布衣百姓。
刘大仙府前,奎木破门而入,三十家丁俱被杀死。
独剩刘大仙一人,负手而立在中堂之上,衣襟决决。
奎木的木剑去了剑鞘。
围观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木剑原本的剑身,竟只是一把剑鞘,他的木剑,第一次出鞘。
其寒光灼灼。
直到这一刻,奎木的锋芒毕现,人们才看到了他的恐怖。
刘大仙倒也不跑,与之战到了一处。
那场大战,互相都没有说一个字。
或许,刘大仙也知道,奎木一定会有一天来找他,所以一直在等。
没有人能看清那昏天暗地的过程,因为很快,刘大仙就请出了符箓,轰炸间伤害极大,不分敌我。
混混们只能退出刘大仙府,只听着庭院里冰铁交鸣之声、轰炸之音不绝,直打到了下午时分,声音骤停,却无人敢深入查探,只因院中,竟有剑气。
活物进入院中,俱被剑气所伤。
直到官府差人来,人们看到,一群衙役带走了眼神癫狂的奎木。
奎木还活着,那刘大仙必是死了。
这是一场只有生死的较量。
混子们奔走相告,说是奎木终于杀死了刘大仙,毁了他的府邸,把他砸死在当场,血肉模糊。
奎木被收了监。
许是可怜奎木的身世,杀了几十人的奎木,竟没有被当场斩首,而是延至秋后。
府衙并没有用对付重犯的铁牢关押奎木。
奎木在狱中,也没想过要逃狱,大仇得报,他在安然等死。
奎木的一生,本该就此悄然落幕,如果不是见到了一个怪人。
那人身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华服,长相俊美,身材修长,神采奕奕。
他腰带垂挂的碧绿玉牌上那个字,奎木认识,是个浩字。
这种人不该出现在大牢,格格不入。
可他就是来了,每个月都来,就像来旅行,就像来探亲,就像回家。
每次从奎木的监仓前走过,那人都仰着头,挺着胸,手扶着腰佩宝剑,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作派。
那人自然不是来监狱耀武扬威的,他是来做买卖的。
每次那人从牢狱的这头,走到那头,如果没有人下跪,他掉头也就走了。
可是,每次都有人给他跪下。
“大人,救我”
“如何救”
“放我出去,我愿为大人杀一人。”
于是,过几天,那下跪之人就会被调到其他监狱,奎木再也不见了那牢犯。
那人是监狱里的禁忌,是监狱里的死神,也是牢犯们的救星。
没有人敢议论他,但如此几次之后,奎木知道了这个人。
一语断生死,他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这监狱,真的像他家。
他与牢犯们做买卖,却不要银钱,只要人。
还有一月,便是立秋,奎木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他想要最后见一次姐姐,便想起了那人。
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那人来了。
脚下的云麟履有节奏的,踩踏在被磨光了的石板上,一步一步,似魔鬼的步伐。
衙役们收了银子后,自觉地视而不见。
那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一手扶着宝剑,一手轻轻抚摸着碧绿的腰佩,昂首挺胸的慢悠悠走着。
待那人走到面前时,奎木开口了。
“为什么要救我”
那人停下了步伐,却没有看自己。
那人明明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却硬要故作老成,偏偏,奎木从他身上,竟看不出一丝稚气,反而有一丝历经沧海桑田的沧桑落寂,仿佛他生来就是一位老人。
奎木没有心思去研究那人,见他不说话,便又问道“为什么要在我的饭菜里放疗伤药”
那人开口了,轻轻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后,他就走了,又向监狱更深处走去,待他重新走回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着一个牢犯。
牢犯毕恭毕敬的站在他的身后,像新收的仆人,奎木知道,那是那人今日的买卖。
奎木站在监仓里,又淡淡问道“我只想问你,我姐姐还活着吗”
“活着。”云麟履停了下来,那人望向了奎木,明明比奎木还要年幼几年,一双美目却像饱经风霜的风烛老人,仿佛能一眼就看透别人。
那人目光冷峻,竟压得快赴死的奎木不敢直视。
“你,为什么不跪”
奎木感到一阵不适。
若是在刚进监狱那会,奎木绝不会愿意跟这样的人说话,但他已是将死之人,便坦然望向了那人。
白衣锦缎云履靴,剑眉星目桃花眼。
那人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傲慢,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也在端详着奎木。
奎木知道,那人的傲慢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云纹锦衣,不是皇子就是王子,普通公子纨绔还没有资格穿这种衣袍。
在皇城的地下,皇子王子,就是咸阳城的天,可以目无王法可以肆无忌惮,当然可以傲慢,特别是对待自己这样的阶下囚。
但奎木也看不起那样的纨绔,如果去掉了他王子的身份,奎木不觉得那人还有什么比自己更加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