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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死去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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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机楼不断积蓄,闪耀的光华又一次耀眼天际!
  “浩儿!”
  东林王妃无力的跪倒在燕雀大街当中。
  灵狐和天狼安静的站在街道两边,望着天机楼的灭杀大阵。
  这一次的蓄能,比上一次还要强大,应该更厉害吧?
  少主这一单买卖,做得够他娘的大。
  水池里,林浩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太困了,他想睡一会。
  最后,他听到东林王疯了一般喊停。
  有用吗?天机楼一经启动,管你王侯将相,不得靠近,东林王又怎么样,老子还是荡寇王呢,大家都是王,你奈我何?
  身为大燕朝王首,也太不讲究了一点,如果还有机会,定要去夫子楼参上一本,这么叫唤,也不嫌丢人?
  然后,他就听不到声音了,只是可惜了,最后不能听到轰死那个叫什么巫祖的,那礼花,应该很灿烂吧?
  更可惜的是,明年不能参加虎妞的及冠礼了。
  等虎妞长大了,一定要给他找到全天下最好的夫君,要求不要太高,有人仙以上的本事就可以了。
  然后,他很困了,他什么也想不了。
  脑中一片馄饨,他又来到了那片虚空。
  虚空中,金箭划破天际的痕迹还在,射箭的人却不在了。
  “老子,又回来了!哈哈……”
  执掌全局的夫子,微微笑着,看着水池里的林浩,已经关闭了六识,七窍流血,他的血已经铺满了水池的底部,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了,可是他的双手,依旧抓着那两颗灵石。
  “放心吧,我不会吵你的,也吵不了你了。”
  夫子负手而立,遥望着星空,虽然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他依旧笑着。
  违背师命,下地狱,就下地狱吧,入了轮回也好,这一世,寒窗数十载,未免失了些洒脱。
  说不得以后谁想起来,给自己立个神位呢?那可就赚大发了呀。
  “打,给老子狠狠的打,打那个拿瓶子的!”
  夫子用尽平生力气,喊出了最后一句话。
  他是帮他喊的。
  他分明看到躺在水池里的他嘴角微微一翘,还对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他也笑了,笑得很舒心!
  不是只有你够狠,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够伟大,下辈子,你应该不会再小看读书人了吧。
  夫子站化!
  天机楼的蓄能仿似雷神降世,庞大的光弧笼罩了孟买提。
  “不!不!”
  孟买提不甘的吼叫,响彻咸阳。
  再给他一刻钟,只要一刻钟,巫神就会降临这片土地,到那时,就算他孟买提身死,他也甘心了。
  因为巫神会打穿这片土地,从此,东胜神州就会像西牛贺州一样,被巫族打通一条通道,巫族可以通过这条通道,进入人界。
  大举进军修界,指日可待。
  这是巫族不世伟业,而他孟买提,将是这伟业中最浓的一笔,被永远记录在巫族中兴的历史中。
  而这一切,只差了一刻钟。
  如果不是天机楼的变卦,如果,不是那群疯了一样的夫子,如果,不是那个急速赶去天机楼的不要命的不起眼的小东西。
  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
  其实,他早就发现急速赶往天机楼的小子了,但那小子太不起眼了,不起眼到,他堂堂巫祖都不好意思下令阻拦他。
  如果,如果当时他下了那道命令,阻止那小东西进入天机楼,也许现在,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在消散以前,孟买提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前后后。
  到了这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败给他。
  最后的回光返照,孟买提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曾几何时,他也只是一名平凡的巫族小士,可他每每拜读了巫族曾经的光辉,就心潮澎湃,暗暗发誓,一定要恢复巫族当年的荣光。
  想当初,这片土地可是巫族统治的天下,普天之下,唯我大巫族,巫族之下,都是蚂蚁。
  没想到的是,原本什么都不是的人族,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最后却统领了这片土地。
  三十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孟买提踏上了东胜神州这片大陆。
  那个时候,燕朝势力薄弱,孟买提便化妆为人族。
  事实上,巫族如果不施展巫术,表面上和人族差别不大。
  他孟买提成功登陆以后,踌躇满志,很快学会了人族的韬光养晦,在这咸阳城经营了起来,一经营,就是三十年。
  他打听得很清楚,对燕朝的战力了如指掌。
  燕国最大的战力,除了六王,就是天机楼,可是天机楼一年只能引发一次攻击大阵。
  通过暗子的不停试探,孟买提连咸阳城里的隐藏实力,都一一摸索清楚了,就像那天在东林王府的偷袭,就牵出了一个老马。
  孟买提越是深入了解,越是不敢小看人族的灵性,但他没有惧怕,没有大意,谨慎经营,谋而后动。
  今晚觉醒的巫士,用海盗船运来的勇士,全都是提前埋伏好的,阿布里是打前站的餐前小食而已,伽罗蛇和其他一众高手,才是早有准备的大菜,这些实力,已经足矣抹平咸阳。
  还有自己和献祭术请来的巫神,这本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只要巫神出世,打通通道,就算修界天亮以后来助,也有了一拼之力。
  而整座咸阳城,想要得到其他城池支援,都得等天亮以后。
  孟买提为了这场战争,算尽了一切。
  而且,天道眷顾,在中间的时候,他明明听到了天机楼灵液枯竭的消息,没想到那却是一个幌子。
  最后天机楼不但启动了攻击大阵,而且还是接连两次的启动。
  最后一次启动的天机楼,直接把孟买提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也把他三十年殚精力竭的经营化作流水。
  巫族再临东胜神州,只能再一次成为镜中花水中月,随着孟买提的意识化为烟灰。
  “杀!”燕王威风八面,横剑当空,大声喊话全城,“巫祖已死,杀尽咸阳异族,一个不留!”
  咸阳城中杀声震天!
  海盗船乘云退去,没来得及爬上船的巫士,被愤怒的咸阳高手,砍瓜切菜一般砍成了两半。
  这一场突袭,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那些没有被献祭的修士,纷纷变成了咸阳城修士的刀下亡魂。
  这一战,天机楼三十六名夫子坐化,荡寇王身死,战死的高手达几百人,修士兵将不计其数,极其惨烈。
  好在,咸阳的中坚力量都还在,这一战,对咸阳来说,只是一场终究会梦醒的恶梦,也只是一场恶梦,随着时间流逝,终究有天会被人忘记。
  只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咸阳城里都不会缺少关于那个人的传说。
  那是一个能让啼哭的婴儿闻声止泣的恶魔,那是一个人人避而远之的恶霸,那是一个人人都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魔鬼,那是一个夫子们唾弃的毫无礼数教化的顽劣草莽,那是一个被朝臣参了无数奏本的纨绔王子,那些奏本,足足摆放了一个宫殿。
  如果可以投票让他去死,咸阳城几十万人口,能投出一百万张票来,都是让他马上去死的那种。
  没有人不承认,他的确长得英俊无比,这么俏丽的脸庞,让人看着就很舒服,都不相信这人世间能有如此英武的容颜;还有他那健硕的身段,潇洒不羁的仪态,无不让人羡慕。
  可和他的恶行比起来,他的这些美,只能让人更加恶心。
  现在他死了,真的死了,咸阳城里的人不明白,他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给他立铜像,还立在燕雀大街上,供燕朝人瞻仰,铜像之高,堪比天机楼。
  皇帝是疯了。
  夫子们不反对吗?为什么这一次,夫子楼集体沉默了?号称这世上绝不屈服于权贵的夫子,这一次失声,肯定是因为死去的夫子太多,过于沉痛,还没有反应过来吧,肯定是这样的。
  反正那人已经死了,坊间也不介意继续传播他的恶名,以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听说他有个十分忠诚的家仆叫老马,最后对他失望了,那一战,没有再保护他了,战后,老马远走他乡,没有留下来处理他的后事了。
  迷途知返,不失为好马,跟着这样的主子,抛弃他,就是选择光明,人们对老马只有赞叹。
  坊间因此也出了很多关于那人的桥段、戏曲,在说书人和戏班子的传播下,人人知晓。
  他为了抢夺少家主之位,连自己的兄弟、叔叔都杀,这才如愿以偿的登上了少家主之位,封荡魔王。
  还听说,他及冠之礼上,东林王府的祖宗也现身了,可是人根本不承认这个后辈,不接受他的朝拜。
  从这点,就足矣把那人钉死在耻辱柱上了,一个连祖宗都没脸看的人,足见其渣的程度,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天机楼里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也就没有人知道林浩是怎么死的。
  有人说,林浩最后是被火烧死的,那定是神仙显灵了,这种人,就该用地狱之火,活活烧死才对。
  林浩走了,快活宝等人不好过了,坊间早就传开了,那些人都是助纣为虐的左臂右膀,恨不能亲手惩罚林浩,那就只能拿这些人出气了。
  可是很快,皇宫连下了几道圣旨:
  快活宝,被封为快活官,御赐金钱袋,官居一品无需上朝,无不可做的买卖。
  灵狐,封燕朝第一快刀,赐金刀一把,可斩诸侯百官不报,也就是说,这家伙以后杀人不犯法了,想杀谁就杀谁。
  天狼,封咸阳第一杀手,这家伙终于当上了咸阳第一,常常吹嘘说他进攻天机楼赢了灵狐,被赐金靴一双,燕朝无不可去处。
  西门蓝花,封燕朝第一花,赐金杯一盏,金杯出,如燕王至,百官万民朝拜。
  石掌柜,赐金算盘,普天之下的客栈酒肆茶楼,都要认他做掌柜,可抽三成税!
  鬼手,赐金色子,普天赌坊尽归其管,抽三成税。
  这几个人,一夜之间,受到了皇家庇护,谁还敢动?动了这些人,无异于与整个燕朝为敌。
  那一役后,东林王又闭关了。
  连苏三都当上了东林王府的副总管,每日监督家丁们打梧桐,不听话还是会拿脚踹。
  斯人已去,东林王妃亲手把他交给了一个白纱长裙的飘飘仙子,只是坊间还流传着他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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