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药里有毒

　　冷月煞无法知道，在他归来之前，彼岸婉儿一路尾随在他身后。
　　彼岸婉儿听了红桃仙姑的只言片语，对冷月煞很是不爽。她反复地质问红桃仙姑，“冷月煞怎么可以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为什么？”仿佛坐在自己对面的红桃仙姑就是冷月煞。
　　“既然那个男人对不起你，你就想办法让他生不如死。你在面前吼破嗓子也无济于事。”
　　这话本是红桃仙姑随口一说的，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彼岸婉儿误解了红桃仙姑的话，以为红桃仙姑全力支持她报复冷月煞。
　　于是，红桃仙姑和彼岸婉儿分道扬镳。红桃仙姑去寻觅新鲜的猎物，彼岸婉儿则一路尾随跟踪冷月煞，她决定要让冷月煞尝尝她的厉害，要让冷月煞知道背叛她的下场是怎样的。
　　有的女人就是这样，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事，硬要瞎掺和，制造混乱，破乱别人的好事，以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并非柔弱无力的弱女子。说白了，是跟自己过不去。
　　冷月煞回到家后，阖家团圆，欢声笑语，响彻云霄。躲在屋后的彼岸婉儿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冷月煞越是高兴，她就越感到痛苦。
　　“我看你还能高兴多久？”彼岸婉儿在心底狠狠地发下毒誓。
　　成全一个人很难，但是，一心只想毁灭一个人，就很容易。这是行善难于作恶的地方。
　　屋里传出一个动听的声音，“可儿，你去看看火上的药，老爷的药汤可马虎不得。”
　　“夫人，可儿明白。”
　　彼岸婉儿猜想，“这个女人嘴中的老爷，想必就是冷月煞的父亲。”她嘴角上扬，心生一计，“我奈何不了你，我还奈何不了你爹吗？那就让你的爹代你受苦吧。这是你欠我的。”
　　可儿走出房门，臀部微动，扭动的幅度虽不大，但背影撩人。尽管彼岸婉儿没有看见她的正面，不过，从背影看去，大概也长得不赖。
　　“见鬼了！这一路上碰到的女人都这么美，老天这是跟我过不去啊。为什么要造出那么多美人来抢我的男人？”
　　彼岸婉儿也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就是心胸不怎么宽广，嫉妒心强，动不动就把天下的美人都视为情敌。
　　可儿径直走进厨房，火炉上的药罐子被大火煮沸。小月神已经告诉她，大火煮沸之后，要用小火慢煎。于是，可儿找来一块湿漉漉的抹布，包住药罐的手柄，把药罐转移到旁边的另一只小火炉上。
　　眼下，已是中午时分，简陋的厨房里没有一个仆人。煎药的重任自然落到可儿的肩上。可儿把药罐转移到小火上后，放下抹布，走出厨房。
　　彼岸婉儿伺机而动，见可儿走出厨房，并留意观察四周，确保无人看见。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厨房，揭开药罐的盖子，朝里面放进少量的白色粉丝，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随后，转身离去。
　　当汤药出现在小月神的手上，竟无人察觉到药里有别的东西。
　　小月神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喂进冷月凡的嘴里，汤药服用了一半之后，冷月凡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小月神放碗之际，冷月凡喷了一口鲜血，洁白的被褥上瞬间多了一团可怕的红色。
　　“来人呀！”小月神大叫起来。
　　可儿在听到小月神的喊声后，急急忙忙冲进来，“夫人，怎么了？”可儿说话间，看到了被褥上的鲜血，吓了一跳。
　　“快去叫大夫！”
　　“好，夫人，我这就去。”可儿惊慌失措。
　　门外晒太阳的冷月煞和冷月华看见可儿惊慌失措地跑出门来，便问，“可儿，怎么了？”
　　“首领吐血了……”
　　“什么？”冷月煞突然感到一阵晴天霹雳。兄妹俩慌忙地冲进屋去。
　　“娘，爹爹怎么了？”冷月煞焦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喂了半碗汤药，你爹突然咳嗽起来，我把碗放下之际，你爹就吐了一口血。”小月神惊恐万状。
　　“不会是汤药有问题吧？”冷月煞怀疑道。他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汤药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不会啊，昨天晚上就喝的，今天早上也喝的。早上还好好的呢？”小月神解释说。
　　“是啊，不可能是汤药的问题。昨晚喝了药之后，爹爹还睁开眼呢！”冷月华也觉得不是汤药的问题。
　　“会不会是有人动了手脚？”冷月煞说。
　　“动手脚？谁会在药里动手脚，这个药是可儿亲自煎熬的，不可能。”小月神不相信地说。冷月华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就奇怪了？好好的，怎么会吐血呢？”
　　“平儿，你先别乱猜。我已经叫可儿去请大夫了。大夫来一看便知。”
　　彼岸婉儿躲在屋后的窗边，听到冷月煞焦急的声音，心里一阵开心，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彼岸婉儿带着毫无意义的开心溜走了。
　　不一会儿，可儿领着大夫急匆匆回来。“夫人，大夫来了。”
　　“大夫，请你救救我夫君。”小月神道。
　　“大夫，求你救救我爹。”冷月华说。
　　“大夫，我爹就摆脱你了。你可是冷月部落里最好的大夫。”冷月煞忧心地说。
　　“夫人，小姐，少主，请稍安勿躁。我这就去给首领把把脉。”
　　大夫给冷月凡把脉后，肯定地说，“首领，这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冷月煞惊讶不已。
　　“大夫，你确定老爷是中毒吗？”小月神不解地问。
　　“夫人，在下虽然医术不高明，但是，中毒还是能看出来的。首领中的不是什么奇毒，而是砒霜。不过，幸好中毒不深，没什么大碍。”
　　“大夫，你看看，是不是这碗药里有毒？”小月神将桌子上盛药的碗递到大夫手中。
　　大夫取出一根银针，将银针插入药里，取出后，银针的针尖居然变黑了。“夫人，请看，这药里确实有砒霜。”
　　站在一旁的可儿吓得脸色发白，语无伦次地说，“夫人，我……一点都不知情。我要是，知道药里有砒霜，打死我也不会给首领喝的。”
　　可儿在小月神的身边已有四五年之久，可儿的品性如何，小月神一清二楚，可儿心地善良，待人温和，绝不会做出这种忤逆之事。便安慰道，“可儿，你不用怕，我相信你。”
　　“多谢夫人！”可儿感恩戴德地看着小月神说。
　　“可儿，不要难过，你也不知情。首领不会怪罪于你的。”冷月煞安慰道。
　　“夫人，首领并无大碍。小医先行告退，这根银针，还望夫人收下。首领服用汤药前，大可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多谢大夫！平儿，送送大夫。”
　　“大夫这边请！”冷月煞送大夫出门。
　　“娘，是什么人想陷害爹爹啊？”冷月华看起来难过极了。
　　她之所以难过，不仅是因为冷月凡中毒，还为了她的远山而难过。要是冷月凡真有个三长两短，远山和慧明天师也难逃干系，如此一来，她和远山的爱情就会面临诸多阻拦，她可不想这样。毕竟，她已经是远山的女人了，只不过，她还不敢将此事告诉小月神。
　　何况，冷月凡大病未愈，不能再给他增添苦恼。尽管小月神和冷月凡都是比较开明的父母，然而，也很难接受冷月华未出阁就和某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实，这样的事实未免太残酷，太仓促。
　　更重要的是，冷月华贵为首领之女，对全族的女人有着间接或直接的影响，一着不慎，就会贻笑大方。冷月华心里当然明白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不过，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只能祈祷冷月凡赶快好起来，找个适合的机会，在父亲面前摊牌，然后，催促远山赶紧来求亲。
　　这次中毒事件后，煎药一事落到了小月神的身上，她再也不愿出现任何差错。从煎药，到喂药，她势必亲自亲为。当然，喂药之前，一定要用银针试药，如果银针没变色，她就放心地给冷月凡喂药，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他的饮食起居。
　　小月神美若天仙，但是，她的一举一动跟平凡的女人没两样，为了冷月凡，她甘愿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勤俭持家，生儿育女。事实是，她确实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好，不亚于任何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