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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聂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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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扫兴!”彼岸婉儿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好气地自怨自艾。
  “碰到小偷已经很倒霉了。谁知,又遇到二十年前坏我好事的臭男人。真是气死我了。”
  彼岸婉儿已经失去了逛街的雅兴,“魔仙城,我算是来过了。那么,接下来就去冷月部落逛一圈吧。”
  彼岸婉儿出了城门,朝冷月部落出发了。
  那个小偷跟在风影的身后,风影问一句他就回答一句,风影不说话他就沉默不语。
  “你今后再也不能行偷窃之事了。”
  “小人记下了,今后再也不拿别人一针一线,一丝一毫。”
  “这样甚好。人活在世,转眼间就垂垂老矣。年轻时做过的许多事,会在老了之后得到报应,你做了许多好事,自然会得到善报。反之,则会招来许多痛苦,比如良心的谴责、世人的谩骂嘲笑、患重病、惹奇祸,最严重的莫过于良心的谴责,良心这东西看似虚无缥缈,实则却存在每个人的心底,在适当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来影响你、折磨你。”
  “小人谨记风影首领的教诲,永生不忘。”
  “哎,言重了。我们有缘相遇,加之我有帮助你的能力,那么,我就好人做到底,拉扯你一把。至于你今后的命运会怎样,还得看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风影首领,我叫聂小云。”
  “不错的名字。你自己取的名字吗?”
  “是的,风影首领!”
  “我有一个疑问想问你。”
  “风影首领随便问,只要是小人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为什么就看中了刚才那位姑娘的钱袋子?”
  “小的实话实说,我看那位姑娘并不像本地人,于是就起了歹心。”
  “哦,此话怎讲?”风影似乎听到了自己期待的回答。
  “魔仙城里的大富人家,小的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个姑娘的穿着打扮不像是穷人家的女儿,但是,她也不是富裕人家的千金。我还是头一次在街上看见她。”
  “我相信你的判断,你在魔仙城里混了十多年,自然对富裕之家了如指掌,在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
  “首领抬举小人了,小的受之有愧。”
  不知为什么,彼岸婉儿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风影的心里挥之不去。忍住不想,却又自然而然地浮上心头。这种心绪在风影漫长的生命轨迹中,还是头一次。
  “我们到了。你随我进去。”风影说。
  聂小云知道,立在眼前的华丽房屋就是魔仙族的王城,里面居住的都是魔仙城的重要人物。
  侍卫见聂小云跟在风影身后,便询问道,“参见风影首领,您身后的少年是什么人?”
  “是我在街上逮到的小偷,我特地带回来好好调教一番。”
  “原来如此。放行。”
  聂小云亦步亦趋地跟在风影身后,来到风影的府上。
  “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每日,我会教你练功,你这般美好的年纪不应该浪费在乞讨度日上。你想不想学点真本事?”
  “小人一百个一千个愿意。”
  “练功可不像乞讨。乞讨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人们稍有一丁点儿同情心和怜悯心,就愿意施舍钱财和食物给你,你就可以活下去。然而,练功讲究的是持之以恒,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付出,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
  “请受小人一拜!从此之后,你就是小人的造命恩人,再生父母。”聂小云感激地单膝跪地。
  “小云,快快起来!你这是在折煞我。”风影笑着说,“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嗯!”聂小云眼里噙着泪花。
  “你快去梳洗一番,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自己弄点东西吃。我这住处也不大,相信你能应付。我有事,要出门一趟。”
  “首领慢走!”
  又说彼岸婉儿孤身一人来到冷月部落,眼前的景象暗淡荒凉了许多,哪有魔仙城的繁华。与魔仙城相比,冷月部落简直是贫穷的象征。
  街道上,稀稀落落的店铺,旌旗破烂,迎风招展。寥寥无几的小商贩,有气无力地叫卖声,回荡在过往行人的耳朵里,那些游魂似的人们,穿着朴素,神情平和,贫穷的听天由命被他们的一举一动诠释得淋漓尽致。
  贫穷之地,知足常乐的风气蔚然成风,人们少了不切实际的欲望,生活就变得和和美美。没了欲望,也就少了许多非分之想。合理的欲望可以成就一个人,膨胀的欲望足以毁灭一个人。
  彼岸婉儿忽然被眼前的景象触动了心扉,她情不自禁地想到冷月煞,“他在这样贫穷的部落长大,心底就没有一点点改变的渴望吗?他作为冷月部落未来的首领,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跟着心里的忧虑一路走,彼岸婉儿又来到了冷月煞练功的那片树林。起初,树林中很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不过,彼岸婉儿渴望听到冷月煞的声音,那是一种野性和温柔并存的男人的声音,听了之后,她的心就会莫名地沉静下来,仿佛躺在月亮下的青草地上,月色皎洁,青草微动,晚风徐徐,双目澄澈,仿佛浩浩宇宙间,只剩一个人,又仿佛是在赴一场约会,等的那个人还没来。
  树林中突然传来男女嬉戏打闹的声音,彼岸婉儿似乎听到了冷月煞说话的声音。
  “我没听错吧?”彼岸婉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用心再听之后,她确信无疑,那就是冷月煞的声音。不知为何,这几日,她对冷月煞的嗓音出奇的敏感,在睡梦中也能隐隐听见他开朗活泼的腔音。
  彼岸婉儿踮着脚尖,悄悄走过去,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挪出右眼去看,还真是冷月煞和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孩子,坐在青草地上,开怀地有说有笑。
  看见那个女孩被冷月煞逗得前仰后合的,彼岸婉儿的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她很想走上前去,给冷月煞两个嘴巴子,谁叫他那么忘恩负义,“我指引你找到了你妹妹的鞋子,你却在这里哄别的女孩子开心。臭男人……天下没有一个好男人……”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要为我保密。”冷月煞神秘兮兮地对林菲儿说。
  “什么事?这么神秘?”
  “我去给你找鞋子时,又碰到昨天那个蒙面刺客了……”
  “啊,她没伤到你吧?平哥哥?”林菲儿关切地问。
  林菲儿的话也被彼岸婉儿听到了,“原来,她是冷月煞的妹妹。”彼岸婉儿舒畅地松了一口气,继续偷听。
  “没有。很奇怪,我说我要给你找鞋子,她沉思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难道,刺客也有心软的时候?”
  “刺客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吗?她们还有心吗?”林菲儿根据红衣姥姥告诉她的话来推断。
  “谁告诉你刺客没有心的?”
  “红衣姥姥说的,她说刺客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千万不能同情她们。”
  “也不是所有的刺客都是坏蛋吧?”
  “我不知道。不过,管它呢,平哥哥安然无恙就好。”
  彼岸婉儿听见冷月煞夸自己,心里可甜了,一不小心,脚踩到了地上的干树枝,发出窸窣的声响。她以为暴露了,立马缩回偷看的姿势,背靠树干,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停止了。
  冷月煞和林菲儿似乎没有听见任何声响,仍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
  但是,彼岸婉儿却睁大了双眼。
  她的眼球上,赫然出现了一头巨大的金毛狮子。吓得她张大嘴巴,睁大瞳孔。那头大狮子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那冷峻的目光似乎在说,“赶紧离开!”
  彼岸婉儿似乎也看懂了狮子的目光所蕴含着的潜台词,于是,速速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逃出半里地后,彼岸婉儿仍心有余悸,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看身后,幸好,没看见那头狮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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