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站住

　　少了那帮无知少年郎的麻烦，这一行人坐着马车，很快的就来到叶明家中。当拜帖传进去，叶明一家三口都大开中门，亲自出来迎接。
　　中庭，又是那个客厅，除了不变的雪景与茶香，到处一尘不染，充满喜庆的气息。
　　“哈哈哈……”
　　宾主见面，相互道了些新年祝福的话语，这一开口，就引来笑声不断。
　　“贤婿啊，你终于想通了。我们作为长辈很欣慰，都是为了儿女的终身大事操劳半辈子的人，终于找到可以托付，代为照顾的家人了。”
　　东方山雨畅心大笑着，女儿终生所托之人找到了，这心也就安了。而一旁的东方玉，笑脸盈盈中带着柔美的娇羞，伴随着身上洁白的狐裘大衣，真如仙子下凡，神女降世，看的叶明眼都花了。
　　“岳父大人说的是，之前都是小婿不懂事，任性，差点辜负了父母亲与岳父、夫人的美意，实在是欠揍。”叶明虽然是与东方山雨说，可眼睛却始终不离东方玉，看得她俏脸始终低着，不敢抬头与之相望。
　　“亲家，那这定亲、成亲可有好日子？”柳江菲笑容荡在脸上，“看这对小情人，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双目传情，怕是等不及想要洞房了。那也好，咱们早点抱孙子，高兴都还来不及。”
　　东方山雨捋着那一撇胡子，摇了摇头，掐指一算，“年初十是个好日子，宜下聘、出门，有贵人相照，可以为定亲之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六那天恰好也是个不错的日子，宜婚娶，可谓成亲之日。不知亲家以为何？”
　　“亲家学识渊博，涉猎广泛，你说的必然是好日子，一切就依照你的办。不过……”叶开南夫妇表示非常同意，只是嘛，有些事不是那么好开口，只见两人的大拇指和中、食二指在下面不断的摩挲。
　　在座的都是精英人士，这个动作一看明了。
　　“好说，好说，我也希望这婚事版的越隆重越好。这过程一切按照规矩办，凭咱两家的水准，这肯定不会差，只会更好。”东方山雨心中和乐乐的，“不就是要钱嘛，看来真的是穷怕了，想要从我这里捞个满盘。这下我倒放心了。”
　　该商量的都商量好了，这一伙人又在聊其他的事，直到吃过午饭，这才离去。
　　大事得定，叶明反而轻松起来，打探消息么，还没进去，能打探到什么核心，蛛丝马迹自然有其他人操心。
　　新年新气象，不出去逛逛，还真对不起这具身体。
　　为了维护明玉镇新年新秩序，黑太狼被圈禁在一边，叶明丢下大柱那个小屁孩，独自一人逛街去。
　　东城不比中城有那么毒超级富贵人家，因此，大街上人流非常多。每个摊位的老板，都忙得分不开身，每个行人，都看得眼花缭乱。
　　叶明此次出门，特地穿上找人定做的长衫外套，头戴诸葛帽，手里拿着一把羽扇，一副得道小诸葛模样。读书人是有的，但那是凡人。叶明一看皮肤有着非常人的光华，明摆着乃是修炼者，却穿上书生不像书生，修炼者不想修炼者的衣着，引得街上各种奇思怪想的目光。
　　他看他的风景，我做我的事。
　　叶明并没有被这无数的怪异的眼神而雷倒，还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时不时的看见美女戳个口哨。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这无边的欢喜下，叶明不经意间，见到了一些衣着破烂，在墙角下微微颤抖的穷苦人，心中微微一酸。
　　叶明前世不是个大好人，今世也不想做个大好人，虽然大好人很好，可这命却短，不过看见了，终是于心不忍，心中有股冲动：帮帮他们。
　　心动之后即行动，叶明从漫漫人海中，问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找到马车行，定下一匹白色的马拉货车。
　　又在闹市买下一大批过得去的新衣、布鞋、果点，专门走街串巷，见到那些穷苦无家可归的人，就先念上一句，“我以妖月仙人的名义，祝福你，新年快乐。”再递个礼物，大概的问候一下。
　　“仙人，你是个好人。”这是叶明年初二收获的最大的礼物。
　　这一天，叶明一直忙到万家灯火一片亮，这才停了下来。
　　这一天，可以说是叶明重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仅仅花了一千金币，不知道帮助了几千人。
　　从这天以后，在明玉镇每一个苦难人家里，就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每年年初二的那天，妖月小仙人就会载着白色的马车，给苦难中的人们送上礼物，致以节日的问候。
　　“哈，真是累死了。”把马车交还车马行，叶明松了松腰，一阵筋骨齐鸣，饶是修炼者，忙了一整天也都难受，“这么晚回去，老娘她肯定要说我了。太冲动了，想起来就做。”
　　明玉镇没有宵禁的传统，叶明又急又饿，在路边来了些吃食，饱肚之后，还不忘带点小礼物，奖励一下大柱那个小屁孩。
　　话说，事多屎尿忙，叶明这么才走了几里路，下面就传来一阵冲动，“嗯，你比我还冲动，呵呵呵。”
　　虽说修炼者，对自身掌握能力强，这么使劲憋一下，还是能忍一个多小时。
　　据专家们说，这不能忍，一忍这毒素又被吸收回去不说，水袋穿了那才是最倒霉。
　　叶明左瞧右瞧，就是不见什么公厕的踪影，想着这夜晚的，找个偏僻处，将就将就不会被人发现。
　　于是，几十秒钟之后，某个漆黑一片的角落，传来一阵嘘嘘嘘声。如同激流，水哗声抑扬顿挫，或缓或急更难得的是还有股特别的味道，在这冬天热气伴随着腾腾的散发的最慢，而一阵风吹过，把这人间鲜味带到闹市中。
　　“谁！”叶明暴喝一声，立即拉起裤腰带打结。干这事本来就有点不厚道，生怕被别人知道，更怕被偷窥，闹出什么野史传闻事件。
　　一道人影在不远处冒了出来，回头一望，心中大骇，连走带跑的往前边走，不一会，这人后面又出现了个人。
　　叶明看到那第一个走出来的背影，似乎有点眼熟，但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叶明心中大喜，差点忍不住叫声恩人时，却发现他身后的那个人，以叶明非专业眼光都能看出，方山旭这位大恩人被跟踪了。
　　跟踪者乃是一名一阶修炼者，伸手非普通人能够企及。因此，即便方山旭一直很小心，也都没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倒是叶明者意外的一声，把他给吓找了。恶魔啊，每天睡觉都能听到叶明的声音，怎能忘记。
　　有案情，有阴谋，更有戏，叶明心中火热火热的，早就想找这几个恩人好好聊一聊，只是没时间。这回好不容易碰到了，还有好戏上演，岂能错过。
　　“阿弥陀佛，老娘你在家就慢慢地等着吧，反正儿子再食言也不会肥。”叶明在冥冥中给老娘送了声对不起，黑猫警长正在行动中……
　　柳江菲皱着眉头，在自家大门看着那家家户户点起的烛光，遥望路的尽头，希望出现那熟悉的背影。忽的一阵心灵感应，“这小子不知道哪里瞎玩了，怕是害怕我说他，干脆回来得更晚些吧。”
　　方山旭鬼鬼祟祟的，不敢走大街，尽挑些阴暗，少人，拐弯岔口多的地方，偶尔见到没有熟人，快速的在路口买点东西就走人，讨价还价都免了。
　　这段日子过的是地老鼠的生活，整天不见阳光，就连月光都不敢随便见上一面。
　　“为什么已经被埋掉的人，又活了过来，难道见鬼了……”
　　方山旭始终想不通，一个被灌了迷药的人，被麻袋扎的死死的，有埋在地下数米深处，能不死？当初他和姐夫俩人，掩埋泥土后，还狠狠地踩上一顿，这世间也足够憋死人了。如果是有人见到了，为什么当时不阻止，为什么要和没有来报复……
　　“最可恨的是那个下单的家伙，也不知道是哪个势力，雇佣的时候，只给了咱三个金币，要抓咱的时候，开价就是一百整金币，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全家不得好死。”想到这，方山旭脸上一片狰狞，现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方山旭越走越远，渐渐地从东城边缘来到南城。
　　南城，是明玉镇最为混乱的地方，各种居民混杂不堪，盗窃、*、调戏良家妇女，黑社会帮战时有发生。
　　“大哥，好久不见，借几个钱零花钱花花，明天就还给你。”冷不丁的，从一个角落跳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肥肥胖胖的，要不是他手里正拿着有一把匕首，贴着方山旭的腰眼，别人还真以为他们是熟悉的朋友。
　　死胖子笑呵呵的，将另一支咸鱼手，探入方山旭的怀里，摸来摸去。
　　“哎哟，痒啊，兄弟，你知道哥最怕痒，你别动行了吗，我自己来。”方山旭身体微微颤抖，咬着牙，憋着气，不敢有大动作。
　　那死胖子两眼一瞪，猥琐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大哥你还是乖乖地别动，我把动作放慢点，力气放轻点，你要是还是忍不住了，这大年初二，我也不想沾血除非……”死胖子在心底补上一句，除非你是处女，听说年初二怀孕的成功率很大。
　　这二人说着话，情况合作十分愉快。可是死胖子突然啊的一声，双手死死地抱住老二，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方山旭不愧是多年的小混混，老酒鬼，反防狼术学得十分到位。先是迷惑一下劫匪，然后乘其不意，来个马后炮，一脚倒踢中炮台，下手那个叫狠。
　　砰！这是板砖的声音。
　　“大哥当年出道的时候，你丫的还不知道在哪里抽鼻涕，打酱油，你活得不耐烦了。”方山旭今晚怨气十足，这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出气筒，趁着他炮台损伤参战，无力反扑，拿着地上的板砖不要命的往胖子身上打印。一声一声哀号声逐渐由强便细弱，这简直在杀猪。
　　一板砖，两板砖，三板砖……
　　方山旭的脸湿了，脚下也冷冰冰的，踩着水一样，万恶的劫匪终于去见他爷爷去了。
　　气出了，怨也消了，这时候见到自己第一次真正杀人了，反倒是慌张起来，抱起地上的东西，夺路就跑。
　　他这么狂跑上十几步，来到一栋危房中，推开残破的小门，走了进去，揭开一块石板，露出一个地道，正要往下跳进去。
　　“桀桀，站住，杀人了还想走。”
　　方山旭两脚已经踏入，一道冷喝从他背后传来，阴冷、无情、凶蛮、刺耳，那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才能发出的声音，就连远在后边的叶明听到了也起了一身疙瘩。
　　“这声音，恐怕只有进了东厂监狱，整天折磨人的死太监才能发出来吧。”叶明掏了掏耳朵，很不舒服，居然跟踪了一个变态。
　　“那又如何，杀了一个，不妨再杀一个。”方山旭不在惊慌，反而有一股死了我也不怕的大无畏精神。就是要灭了你，不灭了你，谁来替他保守比杀人更重要的秘密。
　　方山旭动手了，淡淡的光影中反射出钱的光辉，一出手就是一大把的铜钱银币当做暗器。
　　那跟踪者没看清方山旭扔的是什么，但从那破空声听得，必是大量有一定重量的东西。不知道哪里有没有毒，他连忙在地上一个打滚，砰地一声，额头撞到墙壁了，可也躲过无名暗器。
　　方山旭趁着淡淡的光影与熟悉的现场，在跟踪者躲闪的这一段时间，拾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棒，跳了起来，一招武松打虎式，只要打中了，即便修炼者，也不见得骨头就比钢铁还硬。
　　“该死，我绝不饶你。”跟踪者额头一阵眩晕，撞墙的感觉实在不是好滋味。斜眼一瞧，方山旭正好举棍飞打而来。
　　报仇，要趁早。那跟踪者暴怒了，手上斗气开水般翻滚，“给我断！”
　　他那带着斗气的铁掌，往那棍子一拍，木棍立即断作三段，方山旭虎口一麻，刚擦干净的双掌，又开始湿湿的。
　　砰，又是一掌，这次飞出去的是一道人影。方山旭倒在地上，捂住肚皮，连呻吟的声音都没有。
　　“起啦呀，刚才杀那个死胖子的时候，不是很猛很威风吗？”
　　“大哥当年出道的时候，你丫的还不知道在哪里抽鼻涕，打酱油，你活得不耐烦了。”
　　“爬起来，舔一下我的脚指头，我可以饶你不死。”他一脚踩在方山旭的心头，若有所思的道，“听说你姐姐长得还可以，叫她出来陪我玩一夜，我挠你姐弟俩人安全无事。”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有个姐姐？”方山旭脸上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这不是痛的，是发自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那个跟踪者，哼哼的两声，“告诉你也没什么的，你姐夫的事情泄露了。想黑吃黑，哼，也不看看我们东方世……我家主人东方世是什么人物，这也是他吃的下的？”
　　“不可能，我才收到三个金币，我姐夫岂会为了几个金币黑吃黑。”方山旭挺了一口气争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