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梅花九首

　　李清照的声音很霸气，但听到的人很少，只有站在身后的西门庆和那些才子们听清楚了，当然，还有张小羽。
　　以现在的局面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对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出这句话，实在有些别扭，但，她是李清照。
　　所以没有人觉得不妥，有的只是不可思议。
　　西门庆站在李清照身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然后他转头，发现其他才子的表情相当精彩。
　　张小羽吐出一口气，说道：“多些李姑娘好意，但这件事还要我自己来。”
　　说着，张小羽看向西门庆，“既然这是梅花会，我们就来比文采好了，如果我输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我武大郎愿赌服输，如何？”
　　西门庆眼睛一亮，“此言当真?”
　　说来挺可笑，哪怕他和潘金莲之间的关系会被人唾弃，咒骂，最起码西门庆现在是真的喜欢潘金莲，不管是因为容颜，还是其他。
　　所以听到张小羽的条件，西门庆第一时间就感到不敢相信。
　　“你的条件呢，如果我输了，你的条件是什么？”西门庆说道。
　　虽然不相信自己会输，但西门庆可是听到了李清照的那番话，而且张小羽既然敢在这时候上台，肯定有所准备，西门庆不相信他纯粹是来送媳妇的。
　　“条件，当然有，”张小羽说，“如果你输了，保持三分钟的沉默便可以，但你要想好了，在这三分钟内，你可能会承受许多打击，这些打击甚至可以让你身败名裂，如果我现在对你说，你还会答应吗？”
　　西门庆沉默片刻，说道：“这算是我得到她的代价吗？”
　　张小羽笑道：“难道你连这点都不想付出？”
　　“好，我愿意。”西门庆没有多想，他不认为自己会输，区区一个武大郎，若真有那个本事，也不会卖了几十年的烧饼。
　　两人的对话被李清照和才子们听到耳中，脸上都是浮现出少许怪异。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梅花会就这么结束了，多少显得无趣。
　　李清照看向张小羽说道：“如果你们两想比试的话，那...你有能超过他的诗吗？”
　　身为国之才女，从小便受到万千追捧的李清照，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罕见的出现了紧张。
　　想到眼前的男人可是那个家伙的大哥，如果让他在自己面前和别人打赌失败了，然后一败涂地那种，那自己以后会不会在他那家伙面前抬不起头啊。
　　不行，她可是李清照，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男人面前抬不起头，所以...要放水吗？
　　李清照有些难受，眼前的情况好像不是放水就可以赢的吧，那怎么办，难道明目张胆帮他吗，以自己的影响力，就算把黑的说成白的，这些人也反驳不了什么，大不了以后不来了便是。
　　李清照瞬间下定了决心，嗯，她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让张小羽赢下和西门庆的赌约。
　　但就在这时候，张小羽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陈亮的梅花的确很好听，也很有诗意，西门公子也的确有本事，可以让陈亮将这首诗赠与你，不过就是不知道陈亮赠予你几首诗，如果只是一首的话，恐怕有些不够。”
　　“陈亮？”
　　李清照眉头一皱，她好像听过这个人，也算是个诗人，但和张俞这种比起来还差些，只是，张小羽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直沉稳的西门庆听到张小羽的话，眼神突然变得躲闪，“什么陈亮，你不要血口喷人，”
　　“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陈亮的事，”西门庆有些茫然，，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见面的时候，连最信任的亲信都没有待在身边。
　　一千两白银，就是为了这首诗，西门庆为此特地在赛前，安排了三位才子的退赛，以此来铺垫他的文采，然后在梅花会最后关头，拿出这首诗冠绝全场，可现在，这首诗的来历居然被张小羽一口叫出，这怎么不让西门庆震惊。
　　“好了，不与你争这些，”张小羽笑道：“我这里也有几首诗想请你品鉴下，也请李姑娘评论下。”
　　李清照当即点头，“这个没问题。”她已经决定了，就算张小羽作出的诗跟屎一样，她也要忍着夸好，反正自己的一些专业术语，这些凡人怎么听得懂，李清照在心中轻哼道。
　　西门庆没有说话，他深吸一口气，想要看看武大郎到底有什么本事。
　　此时台下的观众也渐渐平静下来，却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们想看看武大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当然了，已经有一些观众在心中准备好了词汇，只等张小羽一开口，就准备开喷了，毕竟喷子这种没有门槛的职业，哪怕是古代，也有一箩筐。
　　另一边，几位县令和一众富商大佬反而不像开始那么气愤了，最起码除了清河县令以外，其他人都是很无所谓，而且能看到清河县盛大节日上出现意外，其他县令都要笑出声了好嘛。
　　然后，下一刻，一道悠悠的声音响彻起来，淹没了所有人的声音，或者说，在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整个梅溪谷，梅花台，乃至梅溪酒楼，所有人群都禁声了。
　　“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
　　自去何郎无好咏，东风愁寂几回开？”
　　高启的梅花九首，提前了上百年，在水浒世界，由张小羽代述，就这样出现了。
　　他没有停顿，而是继续吟诵着，“缟袂相逢半是仙，平生水竹有深缘。将疏尚密微经雨，似暗还明远在烟。
　　薄瞑山家松树下，嫩寒江店杏花前。秦人若解当时种，不引渔郎入洞天。”
　　翠羽惊飞别树头，冷香狼籍倩谁收。骑驴客醉风吹帽，放鹤人归雪满舟。
　　淡月微云皆似梦，空山流水独成愁。几看孤影低徊处，只道花神夜出游。“”
　　张小羽就这样一首一首的吟诵着，哪怕是再不通文采，愚昧无知的人，此时也张大着嘴巴，一脸呆滞。
　　李清照悄悄捏了自己一下，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感，她还是觉得不真实。
　　身为国之才女，李清照只听到第二句的时候，就已经被震撼到了，当张小羽念完三首诗后，她甚至有了一种无力感。
　　诚然她的文采就连丞相大人都夸奖过，可她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十六七岁的年纪，再天才，可有些东西，没到那个年龄，是感受不到的。
　　所以，李清照在高启的梅花九首面前，她根本评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