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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药里面含有孟婆苓，孟婆苓是一种已经失传的上古神草，可以在药性的作用期内增加你的内力。龚教授说，以你服下的量，如果全部发挥出来，最多可以把内力提升一百倍……”王素说。“原来是这样，那么说我这种功力突然大增的感觉只是暂时的……”周远好像有些不甘心地说。
“你可千万不能乱用这个内力，孟婆苓有很强烈的副作用，如果过度激发你的内力，就会失去记忆……就像……就像喝了传说中的孟婆汤一样。”
周远总算明白刚才她为什么要问他还记不记得她了。
“孟婆苓……这个名字取的真好。”周远喃喃地说道，“一碗孟婆汤，可以忘却前尘旧事，刚才一觉醒来，要是真的从此失忆，倒好了……”
“我不许你说这种胡话！”王素在周远额头轻轻打了一下。
“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本来就不像是真的……”周远缓缓地坐起来，认真地说，“记得的话，却反而会难过吧。将来王姑娘大婚，成了皇太子妃，要辅佐六皇子处理朝政要事，只怕到时候早就记不得我是谁，像这样早些两两相忘，不是更好？”周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尽量装得像是在就事论事，其实心口却有一种要撕裂开来的痛楚。
王素听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双明媚的眼眸也立时就黯然了。
“我只是见过六皇子一面而已，都是柳依校长安排的……”王素轻轻地说。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脸一红，低下了头。
“六皇子不用说一定是少年英雄，一表人才，而且还是皇家贵胄。柳依校长一定是替你挑最好的。”周远道。
他虽这样说，心里却忍不住想这六皇子究竟是怎样的人。以他这样的地位，自然会有让少女爱慕的尊贵和霸气，但会不会也比较傲慢吧？在江湖上，王素是万人爱慕的偶像，无论是谁娶到她，必定是千般珍惜，万般疼爱。可在六皇子面前，王素却终究只是一个民女。如果说有什么人可以把王仙子不当一回事的话，也恰恰是六皇子这样地位崇高的人了吧。
周远这样一胡思乱想，心中更加难受，说道：“王姑娘，不瞒你说，刚才有那么一会儿，我还真想能够夺到《慕容家书》，练成很高深的武功，然后可以保护你……不过很快就发现一点儿都不切实际。我始终只是个很蠢的人，所有的事情，都被我弄得越来越糟糕，保护王姑娘的事，以后更轮不到我。可……我又有些嫉妒别人可以一生一世地保护你……所以还是让我忘记你算了。”
周远说到这里突然吸了一口气运起内力。
“不可以！”王素用力地一把按住他，“我要你保护我的……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在湖岸边就是你救我的，你忘记了吗？还有在驻波亭……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仍然要你保护我！我不许你忘记我，如果你敢那样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周远看着王素，她的脸上仍是两人在湖滩初遇时的那种倔强，眉宇间却又明明白白写着痛苦和焦急。
周远叹了一口气，松弛了身体。他不忍再说让她不高兴的话，做让她不高兴的事。另外，其实在心底里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就这样忘却王素的勇气。
“我要你答应我。”王素几乎带着凶狠说。
“好吧，我答应你。”
“我要你保证这几天里不许再使用内力！”
周远点点头。
王素这才放开周远，缓缓坐回到他的身边。
“参合堂里怎么样了？现在一定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魔教转生教主了，是不是？”
“何都督和叶大人已经都带兵赶到。”王素说，“江武营的行动果然是没有授权的，都是丁向臣指使的。你杀死江武营两个武官的事应该可以解释清楚，不过那所谓转生教主的事情，还是难以分辩，现在校园里都在传你已经死了，这倒或许是件好事。我来找你，就是想带你先悄悄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官军离开，一切都平静下来以后，我们再去找杨教授，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周远问。王素的脸立刻涨得通红：“我只是怕你一个人照顾不了自己……你要不想我陪你，我还求之不得呢。”
周远看着王素娇羞不堪的模样，心中禁不住荡漾起暖意来。在听香水榭的田园里，在魔教神堂下的石缝中，凡是和王素独处的时光，都是那么的甜蜜。如果可以和她找一个无人之处，安安静静地过一段日子，那真是一生的福分。
“可柳依仙子不会允许你陪着我的吧？”周远问。
“只要时间不长的话，应该没有太大关系的。”王素言不由衷地说道，“柳依校长和慕容校长、杨教授他们一定还有许多关于武林未来的大计要商议，都顾不上我们呢。”
周远听王素提到慕容校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是啊，好像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那个杨益樵一直在打《慕容家书》和你的主意，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
“说起这个杨益樵，还真的是非常奇怪，我正好想问问你的意见。”王素抿了抿嘴唇，显得很担心，“他后来想在梨花渡偷袭我，结果被校长和杨教授捉住。杨教授叫章大可给他灌下了真言露……”
“妙呀。”周远拍了一下手，“杨益樵这样老奸巨猾的人，不用真言露，只怕还真的不能从他嘴里问出情况来。柳大人的这本书真是好东西。那他招出了上头的人了么？”
“他说他的名字叫谭志，是魔教玉衡坛的一名教使……”
“啊，他果然是魔教的人！”周远转念一想，立刻变得不解，“可如果他是魔教的教使，莫非他又投靠了朝廷，然后受命到鬼蒿林里逼应长老帮他找寻《慕容家书》？但他又如何能够伪装成一个送饭的村民？魔教的人都应该认识他才对，难道说他和王姑娘你一样，会易容之术？”
“我不知道。”王素摇头，“他那副模样，要易容倒也不难，但问题是杨教授对我们说，他非常肯定地记得魔教玉衡坛的教使谭志在三十年前被丐帮的韩帮主杀死了……”
“啊……这怎么可能？”周远脸上不解的表情更重了。
“也许……是我们对这真言露的药性还是没有完全理解透吧。”
周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杨益樵为什么会说那样不着边际的胡话呢？”王素自己也觉得这种解释非常地牵强。
周远没有再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周远的眉头越锁越紧，表情也越来越奇怪。王素想从他的表情里读取些什么，但周远想问题的时候一贯都是那种可怕的神态。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周远才突然开口问道：“慕容校长现在在哪里？”
“他和杨教授、柳依校长回参合堂了。”
“那我们也去参合堂吧，我有事要和慕容校长和杨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