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多出来的5斤粮票

　　下午6点。
　　学校收费处人已经没有多少人排队，换粮票的地方也已经没有人了。崔沐阳和崔东方两人就去宿舍把粮食背出来，然后去学校饭堂那里把粮食换成粮票。换粮票还是那个姓陈的老头，就是他让崔沐阳等到人不多的时候再来，据说他在这里担任这个职务已经很久了。崔沐阳的姐姐崔谷雨上初中的时候就是找他换的粮票。一斤小麦换一斤粮票，这个慈祥的陈老头却总是会多给崔沐阳5斤的粮票。
　　刚开始崔沐阳还不知道，后来又一次发现从家里来的时候明明带的10斤麦子，可是却给了15斤粮票。他就把多的5斤退给陈老头并诚实的告诉他：“你多给了5斤。我的麦子我妈说是10斤的。”没想到陈老头却对他说：“没错啊，我还没老呢，对着呢。多出来的5斤是学校奖励给你的。”
　　崔沐阳半信半疑，但是还是拿着了，因为学校确实会奖励粮票。可是后来又去兑换粮票的时候还是5斤，而陈老头依然是那个理由。崔沐阳就觉得不对了，最近又没有考试，而且就算是学校发粮票也不是这样子一次多5斤的。
　　“不对啊，学校奖励的已经发给我了，这怎么还有啊？”崔沐阳决定诈一诈陈老头，
　　“啊，发过了啊。那学校怎么还让我给你。”陈老头决定一个理由用到底。
　　“这是不是你给我的？还是说是别人？应该不是学校的吧。”崔沐阳是不相信的。
　　“好吧，是我给你的，我看你学习不错，品德又好，将来可以成为国之栋梁，所以就资助你一点粮票。我老头子老了，吃不了那么多，粮票每个月我只给你5斤，你一定要收下。但是收下我的粮票要替我做件事，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你要我做什么？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你，粮票还是还给你吧，”崔沐阳顿时醒悟到以前那么多奖励的粮票其实都是这个慈祥安泰的老头给的。哪里还会再要，
　　“你若是想报答我就好好学习，将来当官或者有钱了再帮下学校，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我。。。我愿意。”崔沐阳体会到这个老人的良苦用心，收回递出去的粮票然后把自己带到学校的鸡蛋拿出一个给陈老头，“这是我家的鸡蛋，你吃一个吧。”
　　“好，那你去吧。下次有鸡蛋还给我一个哟。”陈老头接了他的鸡蛋就让他走了。那鸡蛋是崔沐阳从家里来的时候，妈妈给他煮熟的，让他留着吃，这样吃鸡蛋吃饱了就不用吃饭了，还可以省掉饭钱。
　　“给，这是你的粮票，照例我的一个鸡蛋。”陈老头想一个老顽童一样，伸手要属于他的一个鸡蛋。
　　“我妈说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等我家的鸡产的蛋多一点儿了就让我一次给你多带点儿。”崔沐阳听到陈老头的声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把给他准备的鸡蛋给他，然后把妈妈昨天的叮嘱说给陈老头。
　　“那你去吧，饭堂开门了，你去吃饭吧。”
　　“嗯，谢谢，我们去了。”崔沐阳拜别陈老头却没有去餐厅而是会班里去了。
　　看着崔沐阳远去的身影，陈老头赶紧在拿出几块钱放到收费的抽屉里面，原来那5斤粮票是张老头给崔沐阳的，并不是做假账骗学校来的。
　　陈老头，廉镇一中的饭堂粮票兑换员，在这个平凡的岗位上一直默默无闻，从廉镇一中改造成功后便做了这个工作。他的孙女也在这个学校上学，今年也是初中三年级。想起自己的孙女，陈老头就很宽慰的笑了一下，自己的孙女学习那是名列前茅，长得还好看。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小子，孙女性格开朗，不上课的时候总是来找自己说笑，把自己上学的趣事都告诉自己，突然有一次说着说着就哭了，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但是陈老头顺着她的眼神看出去，发现窗户外面有一个很是阳光但是略显消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只见他蹲在地上，前面放了一个盛着稀饭的碗，手里拿着两个馒头，吃一口馒头喝一口稀饭，吃的津津有味，吃的非常的香，吃着还笑着。让人看着就觉得馒头很好吃一样。陈老头赶紧哄孙女不让她哭了，陈老头搞不明白但是却知道孙女哭的原因了。陈老头对自己孙女说:“那我把咱抄的菜给他点儿？”可是自己孙女又说不要，他也不会接受的。陈老头便问起这个男孩儿的事情，他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孙女竟然看到他这样就哭了。他的孙女便给他说了她所知道的事情：
　　这个少年叫崔沐阳，学习很好，很多次自己不是第一名都怪他。他在班里很随和，别人有什么难题都是找他，他都会给别人解释的很清楚。班里打扫卫生的时候他也很是积极，获得过好多次学校奖励的粮票，但是他每年都会欠着学费，一直到10月时候才会交。每星期回家他都是步行的走回去，要知道他家距离学校比咱家都远，我每星期房价骑车子来回都累，他却一直都是步行，听说他家很苦，现在还没有用上电。一直没有怎么见过他吃饭，虽然知道他很刻苦但是今天偶然见到还是鼻子一酸没忍住就哭了。
　　陈老头从孙女的叙述中听得出来这是一个有志气的少年。陈老头想了想说：“要不，咱帮帮他？”
　　“怎么帮？”她抹抹眼泪期待的问。
　　“爷爷我可是管粮票的，下次他来兑换，我多给他2斤，中不中？”
　　“你要‘贪污’？那可不行！”
　　“瞎说啥，我怎么会那样，爷爷我自己掏腰包送他2斤，没多少钱，只当我买包烟抽了。”
　　“那这样的话，爷爷你就少抽两包，多给他5斤吧，为了爷爷的健康，长命百岁。”
　　“那好，那你就别哭了，来吃饭吧。”
　　陈老头正回忆着与孙女的往事，就看到有一个年轻活泼的少女跟兔子一样一跳一跳的过来，那正是自己的孙女。
　　“爷爷，好爷爷，你还不下班啊？我们等会就点名了。”
　　“我哪儿好了？爷爷再等会儿，万一谁来的晚了，而我要是回家了，那他明天岂不是吃不成饭，那可比只吃馒头喝稀饭惨多了。”
　　“爷爷哪儿都好，这自己不吃饭在这里等别人不就是好爷爷。那好，我去班里了。”
　　陈老头看到自己孙女离开了，摸着口袋拿出本地卷的烟，用火柴点着，深吸一口，随着眼圈一圈一圈的从他发黄的牙齿中飘出来，他的眼睛也慢慢的眯上了，陈老头活了这多年，一眼就看得出来自己的孙女喜欢这个小伙子，自己年少的时候不也是做过这样的事情。又何尝不知道年少的爱慕并非爱情。不过既然孙女喜欢，这个少年又不错，艰苦朴素，奋发向上，自强不息的，这不是中国人的精神吗？这个时代需要这样的精神。5斤粮票又算得了什么，5斤粮票既能让自己孙女懂得关爱别人，又能让她开心快乐这就值了。这大把年纪了，还能求大富大贵去？
　　崔沐阳他们赶到学校的时候班里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下最后一排，大家相互陌生，都跟以前的同学坐在一起，所以虽然是新的班级但是确实老的朋友，依然不觉得落寞，而且还非常开心的聊天，大家一个暑假没有见过面，自然是各种的长话短说短话长说的。还有一些以前不认识的现在坐到一起也是要相互认识一下的。所以教室里面还是比较吵闹的。崔沐阳走进教室，突然全班安静下来，好多人抬起头看着教室门口，然而等大家发现不是班主任而是同班的同学的时候就又低下头和身旁的小伙伴继续未完的话题。崔沐阳和崔东方找了最后一排的的座位坐下，反正等下还是要排座位发书的。现在坐那里并不要紧。
　　突然全班安静下来，大家又一次一起看向教室门口，这次不是学生，是一个身穿白色上衣和黑色裤子，戴着眼镜的年轻老师，他笑着站在教室门口，等学生安静下来，他说到：“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杜志勋，我们班要去教务处领书，要几个男生，谁去的出来跟我一起去，十个就可以了”
　　还没等班主任说完。崔沐阳和崔东方就积极的站起来，崔沐阳看到杜大鹏，宋四海，张小胖，王小菲都从不同的地方站起来，还有其他的不认识的男同学，估计是别的宿舍的。不行，手快有手慢无，看到这情形，崔沐阳两人立马跑着去教室门口，生怕取得晚了在十个人之外。那样就只能坐在教室等着发书了。
　　杜志勋看到最后一排飞出两人还以为干嘛的，原来只是抢着去搬书，头上一道一道的黑线出现。出来十几个男生，他也没有让谁回去，而是带着它们一起去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