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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树下的不死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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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茯苓拉这夙夜在大漠里走,走了好久才见到那一片沉默的胡杨林,招展这它们的树梢,坚守在这片大漠的它们既渴望被看见,却又不曾说过一言半语。
  “它们身处于这片人迹罕至的黄沙之中,无数人曾在这里被黄沙埋骨,它们看过太多死前挣扎的人,已经不知要如何的去面对生着的遗孀。”夙夜这么说,他的脸上浮现出对这些忠实的守护者的敬畏,也隐含着一丝悲悯的神色。
  “我想它们是孤独的,但……”茯苓看向林子深处的地方,闭上眼,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细微的歌声,“它们也不完全孤独,毕竟,它们们也只是有了一丝灵性的树罢了,深驻于这空旷的地方,又不能言语,更不会有什么感情。”茯苓突然的就闭了嘴,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从那紧蹙的眉毛可以看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感受茯苓的不适,夙夜从后抱住她,下巴靠在她的肩窝处,似是撒娇一般的轻轻蹭着她的脸。这惹得茯苓的脸通红,却又用不上力将他推开,“你……你,放开……这是耍流氓!”然而这句话一说出口,她又满脸通红,守着这个姿势让她窘迫至极,只能在心中默念这不会有旁人的出现。
  夙夜倒是被她的样子逗乐,轻笑着在她的脖颈处吞吐着温暖的空气,让茯苓更加的‘欲哭不得’,只能稳着僵直了的身躯,安静的站在原地。现在除了耳边似是情人们耳边厮磨的歌声,一切都是如此的宁静,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时间也似乎为她们停止了流动。
  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一阵不算是清晰的声音传来,那有这沙哑的声音说:“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在见过狐狸了,似乎是三百年了,也有可能是五百年,我已经记不清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少年将军?”茯苓突然的问。但是她并没有收到回复,只是听到了那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反而她感受到身后夙夜的一丝不满,因为他将她拥得更紧,他说:“我不喜欢你提到除了我以外的男人。”这又让茯苓羞红了脸。可茯苓却是鼓起勇气来再问了一次:“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少年,带着红缨枪的将军!”
  这次她同样没有收到回应,连那声音、一直喃喃的歌声,也彻底消失了。
  “你在找什么?”夙夜放开了被他束在怀里不能动弹的茯苓,问道。
  “一个人,几百年前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否来过这里,或者说,死在这里。”茯苓回答他时,眼神空落落的,看上去对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很是失望。她不知从那里拿出一把漆面的八角红油纸伞,做工并不精致,只是伞上用金线绘着个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看上去制伞的人很用心,伞柄上绑了个系红绸的铜铃,却是要比普通的看上去大了一圈,做工也比那伞要精致得许多,尽管那舌片依旧完好,却是不会响。
  她撑着伞朝着那林子深处歌声传来的地方走去,夙夜就跟在她的身后。茯苓从自己的记忆里搜索出那歌谣的调子,却总只记得那么一句“君,思君不见君,共赴黄沙营,马背之际,红缨长鸣……”于是她无数次的唱这一句,也不知是唱给谁听。
  她们走到林子的中心,却见了一座石桥,石桥边还有鲜有的一颗柳树,柳树下是一套破旧的战袍,还有一个沧桑的老人,嘶哑的拖着长气唱着和茯苓相仿的歌,那个样子让人感觉到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断了气,却强撑着一口气在唱。边唱边用一只手抚摸着战袍,手上是厚厚的茧子,不知是死前打仗拿枪拿出来的,还是摸这战袍摸出来的。老人的须发皆白,没有束发,看上去像是枯黄的乱草一般,身后一杆红缨枪,尽管红缨早落,枪身也锈迹斑斑,却不掩当初的锋芒,枪头上的铜铃也是被风腐蚀的厉害,里头的铜舌片早就不知掉在那里了。
  茯苓走到他的身边去,那老人就是抬起头来看她,或者说,看她的伞。茯苓接着解下伞上的红绸,放在他的手上。倒也奇怪,那铜铃在他手上便叮叮当当的响起来,且刚好就是哪首唱了一路,听了一路的歌谣。
  “要下雨了,回去吧。”茯苓接着说,又将伞递到老人的手里,转身牵上夙夜的手。
  那眉目花白的老人紧握着鲜亮的红绸,不停响着的那马铃,深深的望了一眼茯苓。那目光教茯苓转过去身来,须臾,她好像看见了鲜衣怒马的少年,一身战袍加身,手里是那红缨枪,眼里唯一映着的就是那红裙似火的女子,喃喃一声:“蔻丹,我会回来。”只是他并没有要女子等她,他只说‘他会回来’,回来便罢,不回来,也不会伤心罢。
  “可惜,将军打了胜战回来了,姑娘却不在了。”茯苓心中那么想着,可她又不禁多想,“如果夙夜也不会回来,那她和这将军,也差不多吧?”想着她又抬起头看着夙夜,对上了他的眼睛,看到他眼里映出来的她的样子,忽的放松了一口气,笑了。
  “你笑什么。”夙夜说。
  “没有,”茯苓摇头,说:“我在想,现在你在我身边,你的眼睛里还是我。”
  这回夙夜也笑了,他握紧茯苓的手,眼神里都是坚定,说:“只要我在,你在,这双眼里永远只会有你一个人。”
  茯苓羞红脸,低下头去,但不只是这么简单,她在想着她还有多少天,能和他走到那里,她只是憋住了不想在夙夜的面前哭。眼前的人是如此深情,让她不忍伤害,可她明白,她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既然是偷来的,就是要还的。
  身后的老人看着那伞,混浊的双眼里就汇满了泪水,泪一落,就随着若有若无的风飘走了。那眼泪落在地上,柳树就倒了,大漠里忽的就下起雨来。这是几百年来的第一场雨,并且,这雨连下三天。
  茯苓和夙夜两人站在雨中,茯苓说:“这雨是咸的,原来他在这里几百年,都在等一个人,因为等不到,于是死了都还在等,他将这里的水都喂了那柳树,于是才有了这万里的黄沙漫漫,这胡杨林则是留给她的一个念想。”
  “嗯。”夙夜的反应很平淡,他并不关心这个,他只是在拿出了一把伞,问:“既然知道会下雨,又为什么要将伞和给他?”
  茯苓呵呵的笑着,脸上有些水珠,不知是不是泪水,又或者是泪,“那不是我的伞。再说,不是有你吗!”
  夙夜将伞撑开,靠近茯苓的身边,低下头去,轻舔掉了她唇边的一滴水,说:“确实,这雨是咸的。”然后媚笑着看着不好意思想要躲开的茯苓,又以伞太小的理由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伞外的世界正下着雨,居民无不欢呼雀跃,伞内是一片温馨。
  “呐,夙夜啊,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不问,我从不想去猜你的因为,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不问。”夙夜理了理茯苓额前的碎发,眼神温柔得一塌糊涂。
  “你……你……怎么能这么……这么……”茯苓不知该说什么。
  “这么好?那你嫁我吧,我不嫌弃你。”夙夜看着她笑,说道。
  ‘是啊,这么好,好到她不想离开了怎么办,夙夜,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啊,我会自卑的。’茯苓更加想哭,但她极度忍耐着,她说::“我累了,回去吧,我明天想去利亚纳斯山,那里好像是比浮空还要接近天的地方,我想在那里看看你的家。”
  “何必那么麻烦,我还会娶你,那时再看也无妨啊。”
  “但我想去看看,天和地的距离。”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会在那里的。”
  “嗯。”茯苓轻喃一声,沉沉的就睡了。但事实上,她那里会睡着呢?无非不想在直视那张会让她流泪的脸罢了。可无奈怎么想,她都会想到终有一天她会离开,并且,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然后她又想到了蔻丹说的将军,那个痴痴的少年,她要去帮蔻丹还他的一世情缘,或许在地府里,蔻丹也在等他吧。如果她比夙夜先走,那夙夜又怎么才能找到她呢,怕是,找不到了吧?她会消失的啊。彻彻底底的消失,没有一个人能记得的消失。她想到这里就不敢再想,逼迫这自己睡下去。
  ……
  第一百零八天,她来到一个叫做“天涯海角”的地方,这里只有一片一眼望不尽的海,还有海边灰黑的岩石。
  夙夜牵着她的手,可她已经感受不到他手心里的温度,她甚至感觉到她正逐渐的变得虚无,有时候她问夙夜,“你会不会忘记我?”但即使夙夜说什么,她都听不清,都不愿意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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