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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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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平凡宽敞,颇有中世纪气息的房间内,胡桃木的长桌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羊皮纸,上面涂写着各种复杂、歪七八扭的文字。
  
  一位身穿浅灰长袍,面色温润有力的中年男子正摩挲着手中的纸张,一抹八字胡,既带着成熟感,又带了一点男人独有的魅力,此刻在右手的依托下,脑袋沉沉地依靠在一侧。
  
  他脸色怏怏,眼神锐利,时不时透着旁边的窗台巡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眼神重新落回了手中的文书。
  
  这个男人自然便是朗格多克帝国现任的元帅,古斯塔夫·罗彻斯特,此刻他正等待着自己一生的对手,画上他圆满的落幕,至少,对于古斯塔夫来说,这就是最圆满最完美的结局。
  
  此刻他正坐在刑场旁边的一处民宿,桌上依然还放着平民常见的食物,一种带有麸质的面包,对于身处在帝国的平民来说,这种面包已经算得上一份不错的食物了。
  
  但是对于古斯塔夫这样的贵族而言,这样的食物自然不会进入他的法眼,而此刻摆放在这里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临时起意,也不算是临时起意,为了避免遭受到阿尔贝蒂娜的偷袭,古斯塔夫在选择这样的地点时。
  
  是最后临时的选择,毕竟一开始的计划泄露,造成他有任何危险的问题,毕竟对于处置欧森巴哈,他时刻保持着谨慎,对于自身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怎么可能不花心思去考虑。
  
  街道上游荡着一些穿着简陋,面色蜡黄的贫民,及时是朗格多克的首都,依然不能避免贫富差距的力量,或者来说,在这种地方,贫富差距更加夸张,也更加明显。
  
  有些人生来高贵,他们喊着金钥匙出生,无论是前途、生活,与这些平民根本是生活在两个极端世界中,而既然有人享福,也自然有人要付出痛苦和劳力,而这些被剥削者中的最底层,自然便是这些食不果腹的贫民,有或者可以称之为难民。
  
  他们此刻聚集到此处,其实也就是为了一餐可以饱腹的食物,阿玛迪斯大陆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对待不同的犯人,有着不同的待遇,这是这个大陆特有的习俗,是扎根在土生土长的人们中,无法抹去的事实。
  
  无论是高傲的贵族、还是穷苦的贫民,无论是谁,在行刑前,都会给与一顿饱餐,意思是让他可以饱腹,不带着饥饿去往他处,虽然一开始的目的是倾向于迷信或者宗教,后来这样的习俗也演变成了现在的习惯。
  
  但是犯人们死亡之前的反应是各不一样的,有些人会饱餐一顿,因为这个送行饭,比起一些人日常的食物要丰盛多了,但是普通人来说,谁还有心情在自己死亡来临的时刻去想着吃饭。
  
  就算是再好吃的东西,此刻估计也味同嚼蜡。
  
  所以大部分的食物都是白白这样糟蹋掉的,而自然这些倒掉的食物,便会成为那些难民争抢的珍馐。
  
  此刻阳光普照,炽热的太阳正在所有人的头顶,没有人觉得温暖,只有一股不能言明的燥热,充斥在整个行刑前的场地上,刀斧手搓揉着手中的刀柄,用麻布将刀刃缓慢擦拭着,做着最后的准备。
  
  周围人群密集,因为此次的行刑对象,可以说是这处刑场中最为特殊的人了,欧森巴哈,这位曾经站立在朗格多克军队中顶峰的男人,此刻却受到这样的待遇,不禁让周围的群众唏嘘不已,毕竟这个男人从不像其他贵族,去欺凌或者剥削民众。
  
  这个总是站在平民身边的守护者,此刻竟然要失去生命,虽然有着不少人士想要救出他,但是双方的力量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军队更是凭借着一些风言风语,都抓捕了不少的人,而扎根在人民数百年的奴隶思想,也使得他们无法做出反抗。
  
  当然,这个行刑的地方,如果说最紧张的,莫过于这位发布刑令的官员了,这个任务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人想要干,毕竟欧森巴哈是谁,帝国的原元帅,一个真正深入人心的男人。
  
  而他的女儿此刻逃亡在外,苍之军团的将军阿尔贝蒂娜,就算傻子也知道,今天阿尔贝蒂娜势必会过来救欧森巴哈,但是这件事情就值得思考了。
  
  阿尔贝蒂娜救成功了,他将成为失败的替罪羔羊,这一生的仕途估计是没有半点希望了,如果没就有救助成功,他又会变成万民口中的大混蛋,这一辈子估计都逃不出这个骂名。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家族势力若,被人顶着上,他才死也不干,此刻欧森巴哈还没有被带过来,为了安全,他的护送是完全隐蔽,没有半点消息的走漏,即使是行刑的官员,他对这个线路也是半点不知晓。
  
  他看着太阳照射在刑具上的倒影,估算着大概的时间,他来回踱步,有些焦躁不安,对于等会要发生的事情,他只想着逃之夭夭,更何况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可谓手无缚鸡之力之力,随便一个士兵的攻击。
  
  他估计都要死翘翘,此刻的心情怎么可能会轻松,远处仍然是一望无垠的蓝天,苍之军团,作为朗格多克帝国唯一的空军,估计侵入的肯定也是利用天空的优势,所以想要抵御阿尔贝蒂娜的攻势,防御天空的力量是势必要做的事情。
  
  刑场虽然看似都是平民在观望,其实潜藏在平民中的士兵,数量至少在一半以上,这也是为什么此刻人群会如此密集的原因人,人头耸头,周围都安排着各种防空的魔法师,但是这位官员,却没有半点安心的感觉。
  
  “来了!欧森巴哈元帅来了。”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过分了。”
  
  “这群畜生,他们竟然对欧森巴哈元帅做出这样的事情。”
  
  随着远方出现的一个人影,所有的平民愤怒了,随着一处地面缓缓的裂开,一处牢笼慢慢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而这个用着特殊材质的牢笼,此刻缓缓变得透明,从而显露出里面被关押的欧森巴哈。
  
  这个中年男人头发杂乱,面色肌黄,形容枯槁,身体上遍布着伤痕,穿着一条破败的囚服,无论是手脚,还是腰间,都捆绑着沉重的链条,而那链条的大小,估计要绑住一只巨大的魔兽都不在话下。
  
  虽然欧森巴哈的穿着极为肮脏,那如同丧尸般的身影也一直缭绕在这位官员的脑海中无法逃脱,终于来了,这位官员,罗彻斯特觉得胸口的这颗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抓住了一般,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许多,这个徒步慢行的身姿,仿佛就是一座笼罩他头上的乌云,就算他消灭无影,这团乌云依然会死死紧闭着他。
  
  比起欧森巴哈那稳定、缓慢的步伐,罗彻斯特快要崩溃了,他远比这个男人要紧张许多,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虽然欧森巴哈的步伐非常缓慢,但是听在罗彻斯特的脑海中,却比任何一匹地行龙的速度都要快速太多。
  
  作为一名长期生活在朗格多克的贵族,这个国家到底有多么黑暗,他是深有体会的,但是有些东西,就算是深有体会,但是想要脱离开这个圈子,几乎可以说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特别是在这个朗格多克的首都,这个帝国权力的核心位置,在这一处旋涡中,可以说每天都在发生各种让人难以想象的交易,还有各种让人难以知晓的权利的便跟,但是这种事情都是一些贵族家族中的交易。
  
  而且这种藏污纳垢的方式,在离开欧森巴哈这位军事的元老之后,变得更加变本加厉,特别是现在整个朗格多克帝国的政治核心,几乎都是围绕着古斯塔夫的家族来进行,作为元老级别的家族,古斯塔夫家族对于这种权利的交易,可以说是最为拿手的一件事情。
  
  而这种结果就是导致一些正常的贵族被不断地排挤,而那些占据很多势力的家族,他们的权利越发集中,这是一种将要紊乱的局面,强者更强,弱者更弱,权利的核心不断地在缩小和集中。
  
  当然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这种现象应该会在苗头出来的时候就被皇帝给打压和结束,毕竟这种情况是可能将整个国家颠覆的一种错乱的事情,无论是那一位皇帝,相信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于国家的各种权利,只有分布在不同的势力上,保持着平衡,才能做到让整个局势稳定,尽在皇帝的把控制中。
  
  如果发生权利集中的现象,相信它是影响到皇权的最关键的事情,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事情在皇族发生的次数是非常多的,但是此刻却是反了过来,其实原因无法,无非就是皇帝已经无法行使正常的权利了。
  
  本来有着欧森巴哈这位平民贵族的帮助,就算皇帝失去了一定的判断力,还是能够维持这种局面的,毕竟在军队中,欧森巴哈的是一种象征,是一种难以抵抗的象征。
  
  虽然军队中也有着各种贵族派系,但是相对于较多的平民来说,这个数量占比实在是太渺小了,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别的,所以欧森巴哈能够占据军中一把手这么长的时间,与这个关系也非常大,因为在平民中,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今天,他却要将这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杀害,他的心在颤抖。
  
  随着欧森巴哈缓缓抬起头来,抬起沉重的右手遮住那许久不见的太阳,那链条抖动的金属声立刻引起了周围一圈守卫的紧张,可想而知,这位元帅的实力,已经在朗格多克帝国的所有人中深深的刻印下来了。
  
  这一张如此悲惨的脸上,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人看到绝望,或者是看到痛苦的情绪,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依然淡然,如同雄鹰般的一双尖锐的双目,仿佛只要看了他的眼神一眼,就能从他的身上看到希望和自信。
  
  正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才是领导着朗格多克帝国前进的男人,所有人的心中,不禁泛起了这样的情绪,使得周围的人群有些躁动不安,连同着周围看守的士兵也是如此,曾几何时,这个男人是他们参军时最大的偶像。
  
  而一位真正的将军,绝对是一个像这样坚挺站立着的男人,而绝非连出面都不敢的那个男人,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这个场景,落在古斯塔夫的眼里,又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他熟稔地从靠椅旁的一侧将自己的佩剑拿起,别在了腰间,眼神中带着一点笑意,这个男人已经压了他整整十几年的时间,如果说不屈辱那是不可能的,作为从小出生在一个军事的家族内,他的父辈都是国家真正的军队统治者,而他也是一出生,便朝着军队统治者的身份不断培养的。
  
  他怎么能想到,中间会跳出这么一条拦路虎,无论是声名还是实力,他都稳稳压过古斯塔夫一筹,这个让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异常不爽,而欧森巴哈身上的伤痕,自然也是他通过各种理由给他加上的。
  
  此刻看到欧森巴哈如此狼狈痛苦的模样,古斯塔夫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就算是即将面对一场战斗,他都感觉到轻松了很多,对于这次行刑的安排,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安排的非常妥当了,绝不会出任何一点失误。
  
  就拿最简单的运送线路来说,作为一个最有压力的护送,此刻在他的安排下,轻而易举便达到了,一想到阿尔贝蒂娜要花大量的人手待在各处等待着护送人员,他就有种说不出的自傲,这个小丫头,估计此刻正忙着集中人手,忙着朝此处赶来呢。
  
  那仓皇失措的队伍,估计在自己的军队下,轻松变成剿灭。
  
  欧森巴哈的行动步伐很慢,因为长期缺少移动,可以说他都快要忘记如何去移动自己的身子了,那如同灌了铅一般的双腿,此刻在欧森巴哈的意志下,一步一步抬起朝着远处走去。
  
  而那位行刑官员,此刻也紧张地看着四周,只能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走来,又不敢发出任何号令,毕竟他也知道,周边有为大佬可是一直看着,不敢有半点僭越。
  
  嘛嘛逼,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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