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钟菡

　　看了几秒钟后，店主才反应过来，屈身在一个堆满杂物的货架上翻找，找到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包裹。
　　“喏。”他隔着柜台将包裹递过来，又对着钟菡使劲嗅了几下，
　　“又买的化妆品？你不打扮的时候也很好看呢，保养得那么好，诱惑别人犯罪怎么办？”
　　钟菡递给他一块钱，店主接钱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触到了她的手。
　　王凡看着他一脸陶醉的样子，感觉有点作呕。
　　钟菡低着头没看他，内敛地笑笑，低声应和了一句“谢谢”，就拿上包裹离开了。
　　钟菡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群混混勾肩搭背从一条小巷里拐出来，大摇大摆地朝书报亭这边走过来。
　　钟菡看到几个混混，下意识的往路边上靠了靠。
　　透过钟菡的眼睛，王凡看见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打着赤膊，干瘦的手臂上纹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狗头的东西，狗头上缠着一段绷带，还有一丝鲜血渗出来，另外几个随行的混混身上也有一些简单的包扎处理和青紫的痕迹。
　　呵，一群成天游手好闲，受分泌过剩的多巴胺控制的草包，应该是刚刚收过保护费吧，收完钱后就赶快过来消费。
　　王凡在内心深处唾骂着。
　　他的意识已经随着钟菡的身体走远了。
　　这时，钟菡的手机响了，她接通手机，放在耳边，甜蜜的腻歪起来。
　　王凡瞧得真切，是一个名叫“亲爱的”的联系人打来的，
　　钟老师有对象了？
　　这得让多少宅男捶胸顿足啊，就连王凡都莫名的感到心境有些低落。
　　钟菡就这么边打电话，边走着路，时不时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看来冰山美人也没那么冷嘛。
　　作为一个九年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优秀小男生，王凡觉得这样偷听情侣间的谈话，
　　不太好，
　　有种强烈的羞耻感。
　　他试着通过钟菡的眼睛，观察周遭的环境，以达到转移注意力的目的。
　　一所小区外，迎面走来一个牵着狗的男人，吊儿浪汤的，一看就是那种有几套房可以用来收租的纨绔子弟。
　　男人牵着一只蠢贱无比的柯基在慢慢溜达，一路走走停停，看起来倒也还算自在。
　　他好像认识钟菡，主动凑上来打了个招呼，“嗨！美女，下班了啊？”
　　钟菡没有理他，她正把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之间，满脸笑意地冲着电话里说笑，一边伸手在手提包里翻找着什么，直接忽视了这个男人。
　　“……”
　　和这个男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王凡从钟菡的余光中瞥见他对着钟菡使劲的嗅着，一脸陶醉。
　　看到这一幕，王凡想郑重的告诫钟菡，
　　女人在打扮自己的时候一定得注意尺度，像你用的这种柑橘味的香水，不仅价格不菲，连我闻了都隐隐有种想犯罪的冲动，也不知道买来干什么。
　　钟菡在手提包中翻找了一会，找出了一把钥匙。
　　与此同时，手提包里还掉出一样东西，王凡看的真切，那是钟菡的钱包。但她好像浑然不知，仍在跟电话那头的男友腻歪。
　　蠢女人，钱包掉了都不知道吗？一会找钱包的时候有你哭的，
　　王凡在心里画着小圈圈诅咒着。
　　“宝贝，我好想你，晚上去找你好不好？”他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
　　孤男寡女大半夜的能干什么？
　　拍电影吗？
　　王凡想起了他存储在私人电脑里的那些电影情节，内心瞬间崩溃。
　　他的意识寄居在钟菡的身体里，也就意味着钟菡做什么他都能感受到，
　　她的喜怒、哀乐，
　　以及人事。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还没当过攻，就要先体验一把受，这叫王凡怎么接受？
　　“我要退出，我不干了，什么狗屁试炼，什么候选者，有我心灵上的纯洁重要吗？”
　　王凡在心底呐喊着，咆哮着，
　　然并卵。
　　“咱们不是吃午饭的时候才见过吗？我明天早上还有课，要准备课件，晚上不方便。”钟菡用她那近乎撒娇式的声音回答道。
　　王凡一身鸡皮疙瘩，
　　呵！外表高冷的钟老师居然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嘤嘤嘤……
　　王凡不再那么紧张了，不方便就好，不方便就好，
　　当一个男人听到女人说“晚上不方便”的时候多半内心都是崩溃的，
　　但王凡却感觉这几个字怎么就这么好听呢？
　　真好听～
　　男人还在电话那头苦苦哀求着……
　　你就求着吧，没戏！
　　王凡打心底觉得高兴，
　　你自己解决吧，哈哈哈！
　　“那我下午快点弄，完了以后去找你，晚上就住你那。”钟菡犹豫道。
　　“……”王凡。
　　居然还要住一晚？
　　说好的矜持呢？
　　说好的女神呢？
　　王凡脑袋是混乱的，也没继续关心两个人是怎么样谈话的，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梦，
　　一个恐怖的噩梦，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梦境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恶梦。
　　“晚上千万别吃辣哦”，男人通话结束前还不忘叮嘱一句。
　　“那你得给我买个驴！”
　　什么鬼？
　　王凡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钟菡已经挂断了电话，当她正准备迈步进入单元楼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钟菡？这钱包是你的吧！”
　　钟菡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瘦弱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穿着一件很旧的白衬衫，感觉衣服已经被他的汗水打湿透了，领口都开始发黄了。他脚边还放着一个大纸箱，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许浩？”
　　让王凡感到奇怪的是，钟菡居然认识这个男人。
　　“我刚捡到了这个”，这个叫许浩的男人递过来一个钱包，正是钟菡刚丢的那一个，“里面有你的身份证，我记得你家在这，就送过来了。”
　　“你过得还好吧？”钟菡试着问了一句。
　　王凡感觉很奇怪，钟菡在见到这个男人后情绪波动很大，心跳的很剧烈。
　　“我…我很好。听说你和周德在一起了？”许浩故作轻松的回答道。
　　“嗯”，钟菡没有否认，“你们俩也有很多年没见了吧？”
　　许浩苦笑了一下，“6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
　　“晚上我刚好约了他，要不要见见?”
　　“也好，老同学多年没见了，怪想他的。”
　　“给我留个电话吧，我手机没电了。”许浩无奈的耸耸肩。
　　钟菡从手提包了掏出了一张便签纸，写好电话递给了他，“晚上联系。”
　　“嗯，晚上联系！”许浩抬起箱子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