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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西门,彩云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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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海之上,又是那白玉仙宫。空旷的大殿里,依稀是那盘坐在四十八叶莲花台上的蓝袍男子。
  一圈圈冰环仍旧是从他脑后冒出,不断地扩散、破碎。似乎永不疲惫一般,终日不见有半点停歇。
  这幅景象,与上次相比,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那本应在蓝白间渐变的莲花台,此时此刻,却是有了向着青色转化的迹象。
  空中的水汽再次汇聚,在那男人的身前,形成了一面巨大的水镜。水波荡漾,老者的影象,再次浮现其中。
  “家主。”
  熟悉的敬语从水镜中传来,可那老者此时却是跪伏在地,似乎很是恐惧。
  “何意?”
  那莲台上的男人开口询问,那久久不见情绪变化的语气当中,终于是含有了一丝疑惑的味道儿。好似他的脸上长了一只无形的眼睛一般,即便是闭目修行,老者的身影出现时,竟也能瞬间察觉到他是跪地的状态。
  “圣光……圣光消失了……”
  老者颤巍巍地回答着,匍匐的身体,更是止不住地发抖。
  此言一出,那男人猛然睁开了双眼,千年寒冰般的脸上,终于是有了神色的变化。
  “他呢?”
  男人双眼微眯,语气中的怒意很是明显。
  “圣光消失,神光也就观察不到了……真神星上,又有异象出现……是……是一大片彩云……”
  似乎是听出了那男人语气中的恼怒,老者赶忙是连连磕头,不敢有半点儿怠慢。
  闻言,男人收回了脸上的怒色,缓缓地闭起了眼睛,像是恢复了冷静。可他本应搭在膝上结印的双手,此刻却是紧紧地虚攥着,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那便是有人屏蔽了,竟选在这个关头。看来,很是了解我啊。”
  冷哼一声后,那男人的脸上,却是浮现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这笑容很是奇怪,也不知是喜悦,还是愤怒,亦或是其他的情绪。可当这笑容出现之时,那水镜中的老者忽然是加大了磕头的力度,心中更是骇然了。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清楚。面前的这尊大神,若是笑了,便是心里头有了杀人的念想。
  “加大力度,继续盯着,待我出关之前,就不用跟我汇报了。”
  男人收回了面上的表情,双手放松,再次结印。他又回到了先前的模样儿,仿佛一座冰山,寒冷,而不动摇。
  那老者闻言,又是连连磕了几声响头,便是缓缓站起身来。正当他要收回术法之时,忽然,只听一声脆鸣,眼前的水镜,竟是瞬间结冰、破碎,化作了万千道冰刀,向着他飞射而来……
  ……
  云融城,李家,内院,族会广场。
  偌大的广场上,数万人屏息凝视着台上的一切。
  族会仍在召开,可此时的氛围却是静的可怕。台下众人不敢言语,台上的四大长老也都略显窘迫地呆站着,望着面前背对着他们的家主。
  此时的李青,正仰面朝天,紧闭着双眼。那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似乎是用力过度,那双握拳的手,连着两条粗壮的手臂,在宽大的长袖遮蔽下,依稀是能看到阵阵颤抖。
  “叮铃——”
  忽然,广场上传来一声银币撞击般的脆响,似乎是有人掉了东西,打破了这片沉寂。
  闻此声,只见台下的一处方阵之中,有了一些小动静。原来,是那落物的主人正朝着地面观望。当那人瞄到了失物所在,正想弯腰下去捡时,却是被一旁的好友拽了一下。他先是一愣神,而后立马反应了过来,未待捡起失物,便赶忙望向了高台。
  只看见,台上的家主,不知何时,向他投去了冰冷的目光。
  那人见状,浑身莫名地打了一个激灵,不敢妄动半分。或是惧意作祟,他的额头与后背,逐渐地冒出了一层淡淡的冷汗。
  李青向着广场扫视一番,发现这家伙恰巧是那四长老所属的一支后,眼中浮现起了一丝淡淡的玩味之意。
  一抹冷冷的笑意从李青脸上浮现而起,他的目光,便再次落在了那掉了东西的家伙身上。
  “你,掉了东西的那个,名字,几岁,什么修为?”
  抬手指了指目光所视的方向,众人耳中再次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如耳语一般,令人不由地浑身一阵悚然。
  那落了物品的男人闻言,更觉得忐忑,竟是吓得不敢出声了。
  “给你十息,再不出声,以捣乱族会论处。”
  似乎是由不得有人忤逆,李青倒也不留半点儿情面,随即就下了命令。
  “我叫李憨憨,今年刚过三十,是筑基九重的修为!”
  男人闻言,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地大喊了出来,不敢有半点儿犹豫。
  “好,给你一个机会。我会供你资源,辅你修炼。一个月内突破炼气,这‘掌宝长老’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李青冷笑一声,随口就抛出了一句承诺。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疑惑之色。不过,他们虽是相互对视,却是无人敢出声一句。而那落了物品的男人闻言,先是一愣神,便是看向了家主身旁沉着脸的四长老。
  他这一望,那四长老的目光恰好也落在了他的身上。目光刚一对视,那李憨憨便只觉得眼睛忽然一阵刺痛,赶忙是避开了四长老的眼睛,惶恐地下视。
  “不敢……我……我不敢……”
  李憨憨诚惶诚恐地回应道,身体止不住地哆嗦着,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越发变小了。
  “不敢就论罪,敢做还有赏。”
  众人耳中再次传来李青那冷漠的声音,便是看见,台上的家主,忽然是回头向着身后的四长老望了去。
  “你不必顾虑某些人会加害于你,为了夺权,一而再再而三地残害同族。这些罪名,咱们还得一条一条地算算!”
  正当那声音响绝之时,忽然,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水膜,覆盖在了四长老李诚的鞋底上。只见那李诚忽然是脚下一滑,便是一个踉跄,跪倒在了众人面前。
  此番景象,令得众人也都是始料不及。未待众人吃惊之时,李青忽然又是一脚,踩在了那李诚的头上。实丹巅峰的真气何其浑厚,那李诚也不过虚丹而已,奈何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抵抗得住头上传来的巨力。顷刻后,只听“扑通”一声脆鸣,台上的四长老,竟是被家主踩得向着众人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
  台下的族人们不禁地惊呼一片,而台上的其他三位长老则是冷笑连连。对于这样的轻易背叛盟友的家伙,他们可是一点儿都不心疼。
  见家主如此,那李憨憨心中算是踏实了许多,便是使劲儿地点头,应允了此事。望着那李憨憨周遭的族人们开始向他示好之时,李青的眼中,忽然是有满意之色闪过。
  “第二件事,更改族规,复原元祖开族时的规矩。将第三条‘唯家主可入神山’改为‘凡入金丹者,或被家主特许之人,可随家主进入神山潜修’。”
  李青一边踩着四长老的脑袋,一边若无其事地宣布着更改族规的事情。或是今天惊人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众人闻言,倒也不觉得奇怪。
  可李青背后的三位长老,却都沉着个脸,好似被谁算计了一般,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李青虽说是面朝大众,但却也感受到了身后的气氛。他嘴角上浮现起一抹玩味儿的笑意,踩着李诚的脚更为使劲儿了。
  正当此时,那一直没有动静的李傲忽然微微行礼,向着台上的李青投去了“疑惑”的目光。李青见他如此做作,心里头就是一阵恶心。
  “家主,听闻这一个月来,您可是天天往那神山里送饭菜啊。我又听下人说,李易贤弟这整个月都没在少家主府里,在此之前,您可还没下达改族规的命令吧?”
  李傲躬着身,抬头望着李青,好似无比忠诚的狗。可他嘴里头说出的话语,却是用来扎主人的。
  此言一出,那本是没怎么注意此事的众人,忽然都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不由地低声议论了起来。
  望着台下满脸自信的李傲,李青却是冷笑一声,倒也不说话了。众人见李青不说话,逐渐是歇停了声音,静观眼前的情形。
  “是,我是让他进山潜修了,也正是如此,他才发现了这封密信。”
  待到众人都静下来后,李易从衣兜里缓缓地取出了一张信件模样的纸来,向着大众展示。
  “李家族史,关于两百年前的那段描述,有三十年是空白的。直到易儿将这封信交与我时,这一切,才真相大白。”
  说到此处,李青却是忽然望向台下的李傲,眼中浮现起一抹玩味儿之意。
  “两百年前,李家曾发生一场几乎颠覆家族命运的灾难。这场灾难,不是天灾,也不是外敌入侵,恰恰就是我们的自家人。为了夺权,有些人不惜搭上李家光明的前程,竟是勾结城外邪帮‘煞魔帮’,对着自己的同族兄弟,使尽残忍的手段。正因如此,当时的家主为了抵御旁支叛党,擅自修改了族规,并将此事记载于这封密信当中。若是李家恢复和平,不再动荡,那么这族规就要自动恢复。所以,不是易儿违反了族规,是我们忘记恢复罢了。”
  言至于此,李青却又顿了顿,后头看了一眼背后的三位长老。
  当李青说到“煞魔帮”三个字时,那李傲本是自信的眼神忽然是迷离了一下,竟是有些心虚。此番话语说尽之后,他也自觉没趣地退回了原处。
  李青见那李傲不再“找茬”,便是冷哼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这场内战,伤亡惨重,那时李家的天才子弟,包括李家立族以来出过的一十六个金丹强者,无一幸免,全部落难。最终,在城主的帮助下,先辈们剿灭了‘煞魔帮’。叛党们没了外人的帮忙,终归是邪不胜正。不过,也正因为这场浩劫,今天的李家,才会这般颓废。堂堂数万人的大家族,又被人号称云融城第一家族,两百年来,却连一个金丹都不曾见到过!要知道,曾经的李家虽算不上繁盛,但每过一甲子,至少都会出现一名金丹强者。虽说元祖之后再无元婴,但总也不至于落魄于此。天顾我李家,总算是盼到了一个有望成就元婴的绝世天才,却又被歹人设计陷害,断了我李家崛起的仙路!”
  李青越说越是激动,说到了最后几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是抬起了踩在李诚头上的脚,随即又猛然一跺。这一下,竟是让李诚的脸,硬生生地在那木制的地板上砸出了一个窟窿来。
  台下众人见状,无不觉得脸皮上微微一疼。
  “族会结束后,御剑堂把这台子换成石制的吧。还有,族规石碑更替之事,也交回给你们来处理。”
  此番作罢,李青便是望向“御剑”一支所属的方阵,随口说道。不过,他望了御剑的子弟,却是没去看他们的长老。似乎,他的话语,并不是说给三长老李缘听的。这等同于,在李青的心里头,那长老不过是个吉祥物,真正的主人,是这一整支血脉。
  “李家人,都是一家子兄弟,本应是团结一心。可就是有人贪得无厌,享受着同等于家主的待遇,却还觊觎这家主之位。却不知,李家家主,本就是神山所选下来的。两百年前的那场动荡之中,其中就有三年,接连地换了三个家主。这些家主,并非是主动退位,而是被同族害死,被迫‘让贤’。可闹来闹去,这家主之位,却都不曾从嫡系手中丢失过。而我接下来所要说的第三件事,便是跟此事有关,更是李家一直以来都只流传于家主长老们口耳之中的秘密。”
  李青的话语有些唏嘘,那越发沉重的语气当中,似乎饱含着无数的艰辛,又担着极重的责任。此言一出,所有族人无不竖起耳朵,期待着家主口中所说的“秘密”是何物。
  “不可!这事重大,若是传到外人耳中,我李家很可能会……”
  忽然,只听李青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众人一看,原来是那“经常给李易下毒”的大长老站出来说话了。
  只不过,那李德的话未说完,却是被李青的呵斥声给打断了。
  “住口!无耻老贼,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论李家的命运?易儿已经悟得了剑碑上的秘密,并嘱托我,要将族人数百年来对那剑碑的误解给说个明白。李家等了数百年,才出了如此天才。我们本该再出一个元婴强者,就是给你们这群害群之马给弄得胎死腹中,才落得今日这般地步!”
  李青越说越是激动,踩着李诚的脚也是连连抬起再跺下。此番话语皆是出自肺腑之言,更是叙说着一个天才没落的悲剧。众人闻言,受其感染,无不同仇敌忾,既为李易的悲惨遭遇而愤慨,又为那害得李易修为废尽的长老们感到可耻。
  台下的李傲听见自己所领的方阵之中,也开始有人为李易的遭遇而打抱不平,心知不妙。一番思索过后,他再次站出来,向着李青行了一礼。
  “家主,恕我直言,李家人都知,悟剑碑者可直登元婴。要是贤弟真的解开了剑碑的奥秘,为何不见他突破元婴?”
  李傲毕恭毕敬向着李青“请教”道,那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儿,好似他是真心为了李家命运而提起质问的一般。
  众人闻言,无不觉得李傲说的有道理,便都开始对家主的阐述感到怀疑。
  “哼,李家一直祖传的《流云剑法》,能让勤奋之人步入金丹。而金丹之后,便是要与大道接轨,进而孕育出主宰天地真气的元婴。你们以为元祖传下的只有剑法,却不知道,他老人家真正要传下来的,是这‘流云剑道’。所谓剑法,不过是这剑道在文字上的体现,但如若不去神山参悟剑碑,亦是难以悟道。元祖当年就是在神山中证悟,才创下了流云剑法,并将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剑道刻写在神山的剑碑之中。若是有李家子弟幸入金丹,在那神山中动静相生的环境之下,依照剑法,感悟剑碑,便是更容易悟道。当年元祖所传之话,应是:‘悟剑碑者可成就元婴’。只可惜,先祖们都无法领略那剑碑的奥义,便误以为是悟了剑碑可直达元婴,这才有了谬传。哼,直达元婴,天底下岂有那么好的事情?若真是如此,为何李家至今只有元祖一人成就元婴?”
  面对李傲的质疑,李青倒也毫不畏惧。毕竟,李易在出山之时,已用简练的话语将自己山中的感悟全盘道出。而本就经常游玩神山的李青,在听闻之后,免不了回忆起先前在神山中的体会,顿时是悟到了大半。实际上,有了这些年在神山闲游的经历,这里头许多的道理他早就已经明白了,只是无人启示,便只化作一盘散沙。如今有了儿子的开示,他终于是找到了框架。这些碎散的知识便如拼图碎片放在了正确的位置一般,令得那剑道的图章,逐一浮现。
  此时的他,说是在流云剑道上走了大半也不为过,离着彻底悟道,也只是一些时日的问题罢了。
  所谓欲知何处有何物,行至此安能知也。见识过剑道奥妙的他,又岂惧那无知小儿的猜疑?一番解释之下,众人终于是彻底相信了家主的话语,而他们心中对李易遭遇而生起的愤慨之心,则更为浓郁了。
  “唉,这修炼路上的艰难,每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得成。天道酬勤之意,唯有达者方能理解。成天幻想着天上能掉馅饼,不过是慵懒之人白日做梦罢了。”
  或是说得太过起劲,回想起曾经修行时吃过的苦头,李青便是不由地长叹一声,唏嘘道。比起常人,他已是得到了奇遇,修炼之路要走的轻松许多。但轻松并不代表着什么也不做就能一步登天,这背后付出了多少的汗水与努力,只有他自己才能清楚。
  此番叹罢,他的双眼再次变得明亮,望向了台下满脸愤慨的众人。
  李青知道,如今除了那几个顽冥不化的老狐狸,李家人,暂时是再次重燃起了团结之心。此时再将这不传之秘道出,嫡系掌权,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少,在他在任之时,可以保证李家不再有内乱发生。
  想必,将来李易生了孩子,想要认祖归宗时,会容易许多吧。
  想到此处,李青的脸上,竟是浮起了一份欣慰之色。
  “再则,李易无法成就元婴,还不是给这样的老狐狸害的?罢了,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说。这接下来的第三件事……”
  李青再次踩了踩脚下的李诚,脸上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就当他要把那秘密道出之时,忽然,天上竟是毫无征兆地压来了一片闪烁着七彩流光的云雾。那流云的速度极快,就在李青言语之间,便已从天空的这一侧拉伸到了那一侧,顿时是将整个云融城都给覆盖了起来。
  在场的众人们无不惊叹,对那彩云议论纷纷。一说是祥云降世,一说是圣人出世,不管他们如何揣测,短时间内,都对那关乎李家命运的秘密失去了兴趣。
  大家看见的,只是七彩光流转的云彩从天上铺盖而过。可李青看到的,却是多了一些东西。
  在李青那双充满震惊的眼中,一个全身九彩光流溢的白衣男子,正悬空而立,如下凡审视的神祇一般,俯瞰着这片大地。
  “‘钥匙’的事,谁都可以说,唯独嫡系一支,绝不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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