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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盗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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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长在山村,见过灵婆,见过神师,可娘跟我说那些都是神棍,都是骗人的。但爹却总是告诉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还有山里的山神,听村子里人说,以前是出过神迹的,是它让我爹复活的吗?还是爷爷让那个道士施了邪术?我不知道!
  但长生…
  我就算再什么都不懂,也明白这是多么虚幻的东西,这是个什么时代?虽然我生活的村子还很落后,那是因为村民思想被局限,我听娘说过,外面的世界都是高科技了,很美好。
  又不是什么古代,不是什么神话时代,哪里来的长生,如何长生?
  可爷爷和那道士却是真真切切的在预谋长生,他们拿了娘做实验,失败了,就让娘做了祭品,献给了鬼怪,让他们还了爹的魂来,可爹却是成了活死人…
  这是我听他们谈话,听到的。
  失败了!
  对,爷爷和道士这样说的,爹是个失败品,因为他虽然活着,却没有意识,身体也在腐烂,更是在这夏末之季,开始散发臭味。
  爷爷给爹灌了碗黑乎乎的汤,压下了身上异味,那碗里的东西跟那天晚上他给我喝的一模一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问不出口,更不敢问。
  我怕,他们真的会吃了我,他们是两个魔鬼!
  并没有在这个村子里久待,似乎真的担心我会逃走,爷爷在我手腕上拴了一根绳子,把我跟爹绑在了一起,如此就算我逃走,带着爹这样一个人,也能很快抓回来。
  我没有再逃,我不敢,也没找到机会。
  一路走了半个月,爹爹身上的恶臭越来越浓,身上尸斑也越多越大,我偷偷掀开过他的衣袖,整个胳膊已经全是黑色的,甚至开始了腐烂,有生蛆爬动。
  我忍住恶心,一直尝试着唤醒他,可一直无用,我心里猜测,爹已经死了,这个活死人不是我爹了,人死入土为安,爷爷为什么还要折磨他…
  在这一日,是阴雨天,爷爷选择白天赶路,在经过一个乱葬岗时停了下来,把目光落在杂草丛生的乱葬岗中其中一座新坟上,坟前还有未烧尽的纸钱,被雨水打湿。
  还立了墓碑,埋在乱葬岗还立墓碑?那这应该也是个可怜人吧,我想。
  “是个夭折的孩子。”
  果然,我刚想到这里,就听爷爷的话语响起。夭折的孩子,是不能入族坟的。
  “小孩的身体也许成功率会更高一点。”那道士目中精光闪烁,带着跃跃趣试,“就算不行,这才死的,也可以用来养生魂。”
  “养生魂?”似乎这是个很了不得的事情,我听到爷爷倒吸一口凉气,满是震惊,“这可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只要能长生,付出一些代价又有什么?”道士面色阴鸷,做下了决定。
  而后,两个人低声又交谈了几句我没听见的,就看道士从自己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把小铲子,开始挖那座新坟,爷爷也在一边帮忙。
  我望着,已经不知道绝望恐惧惊骇之后还是什么,看着身边站着的爹,我已经麻木了。爷爷和道士在谋长生,为了长生不死已经不择手段了,连至亲之人都不放过。
  坟头逐渐被挖开,露出一口小小的棺材,里边躺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如果不是躺在这乱葬岗的棺材里,他看上去只是像睡着了。
  “什么人?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间,一道厉喝传来,不只是我,连爷爷和道士两人身子都是一颤,刚抱到手里的小孩尸体,重重摔入棺材里。
  “他们是邪术道士,把我爹变成了这样,还想偷小孩尸体,我也是被他们绑架的,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不想死。”
  来者有四五个,都是男人,看起来像只是路过,看到这边的我们插了一嘴,可我却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下意识就跪倒在地,惶恐害怕的指着爷爷和道士,求他们救我。我知道,这可能是我最有机会逃跑的一次。
  几个人并没有及时回答,似是在揣测我说的话真假。
  “你们不要误会,这是我的孙子,年少夭折,让道士找了今天这个好日子,埋了他…这女娃是他姐姐,精神不太好,他娘早死,爹成了痴呆…”
  “我不是,不是,我没有病,你们看我爹他不是痴呆,他不是活人!你看那里还有烧的纸钱,我被他们绑来的…”
  听爷爷装模作样抹着眼泪的解释,我疯狂摇头,生怕他们信了,我都已经开了口,如果逃不掉,一定会生不如死。
  “听你们口音就不是本地人,埋个夭折的孩子会跑到这里来?这是李三家的孩子,还是我帮他埋的,没想到当今世风日下,竟然还有偷尸体的。”
  看着其中一个男人面色冷然的站出来,揭穿爷爷的谎言时,我是开心的,因为代表着我可能会从他们手中逃走。
  “跑。”
  被拆穿的爷爷和道士,两人四目相对,看了我和爹一眼之后,抱起棺材里的孩子就朝着远处跑去。
  那个开口拆穿他们的男人,拔腿追了上去。盗尸,这可是重罪,要吃牢饭的,而且那是他邻居的孩子,他也不可能看着孩子死了还不被人放过。
  爷爷和道士放弃了我和爹爹,我重重松了口气,直接瘫倒在地上的泥泞中,仰头看着爹,任由雨水冲刷,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逃离了爷爷那个魔鬼!
  “小丫头,带着你爹回家吧。”
  “我没有家了。”我哪里还有家?
  “那这怎么办?”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他们不可能把一个陌生小姑娘带回去,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雨越下越大,衣服被打湿,我只觉得身心发寒。
  “跟我走吧。”就在这时,头上多了一片阴影,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抬头望去,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个人,是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长的很是好看。
  “你认识这小姑娘?”有个男人问道,他们就算无法带这个小姑娘走,可既然救下了也不可能让她自生自灭。
  “我是她表哥,她失踪了以后我就来找她,跟着踪迹来到了这里,正好遇见。”
  “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苏七。”
  “小姑娘你叫苏七吗?”
  听到询问,下意识的点了头,我才恍然怔住,瞪大了眼睛望着身边的青年,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认识他!”我害怕再遇到坏人,怕是爷爷的阴谋,可我回头刚才那几个男人已经走远了,我挣扎着起身想去追,却被这青年拽住,温润的声音响在我耳边却如同炸雷。
  “你苏七这个名字的来因,是因为你是苏家第七个孩子,而在你前边的六个全部夭折了。你爹娘怕你也养不活,就随意起了个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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