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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南山犀兽 心唇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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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眼前巨兽的恐惧,让杨若宇完全感觉不到撞击带来的疼痛。
  一个劲地想要起身逃离,可腿脚早已不听使唤了。
  意识到自己吓得腿软而无法逃离的恐怖事实,他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只感觉后背发凉,巨大的危机感油然升起。
  “哞……哞……”
  那异兽被他撞上,却没有反击,只是受到惊吓一般发出了牛一般的鸣叫。
  接着,他又惊奇地发现,自己原本发凉的后背正变得暖湿起来。
  转身一看,那竟是异兽粗长的舌头在他背上四处乱舔,这次他直接给吓站起了,然后拖着疲软的双腿向远处拐去。
  听闻身后的动静,他发现那异兽并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反而它笨重的身体现在比他快捷了不少,不消片刻便追上了。
  实在跑不过,他也只好放弃了。
  绝望之际,想到死后能与蓝英这个美丽剑女同赴黄泉,心中反倒没有那么苦涩了。
  可再想到原本可以双双活下去的局面变成眼前的死局,他不由得毫无底气地恨起背后这个食人怪兽。
  但他还是不争气地闭目准备受死了。
  异兽近到身前,开始舔他那身云穗雪衣,却久久没有下口。
  最后它索性又跑去舔蓝英了。
  感觉身边没了动静,杨若宇抱着侥幸睁开眼睛,却发现它又回到了蓝英尸身旁边。
  从兽口之中活下来,心中狂喜还没有散去,他又半慌半定地观察起它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兽似乎除了笨重粗壮之外,全无凶恶之相,反而有些憨厚顺从。
  它前前后后只是一个劲地舔,却从不下口。
  而且隐隐可以看见它那雪白却不尖利的牙齿。
  “雪白?”
  我去,这从不漱口的兽的牙齿居然比人的还白。
  他下意识扯过刚刚才被它舔过的衣襟闻了闻,分明全无半点臭味,倒是有浓浓的青草和草药的气味。
  这分明是吃素的。
  “哈”
  长舒了一口气,在吃素的异兽面前,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没有过多纠结于它满口的草药,杨若宇为避免激怒它,只好在一旁安静地等着,等到它自己舔到无趣之时自行离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它拖着笨重的身子前前后后把蓝英舔了个遍。
  只不过他没注意到,它舔的几乎全是她身前受伤流血之地,难道草食动物也对血腥气情有独钟?
  最后,那异兽终于在一阵仰天长啸之后,慢悠悠地离去了。
  兽声入耳,他总觉得这声音分明有些人的悲切不甘,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此时的杨若宇并不知道,这相貌丑陋,体型巨大的异兽,原本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与它们家乡方向截然相反的北林中的。
  它正是南山异兽,名曰犀兽,专以各种毒物为食,然后专门为各种动物解毒的祥瑞之兽。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头犀兽背井离乡,徙步万里来到了这北林之中。
  而且一向只为动物解毒的犀兽,一反常态地对蓝英和他提起了兴趣。
  异兽风波暂时平息,他猛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决心。
  只见他近到蓝英身前,然后无比生涩地摸到她的心口,接着又略微颤抖地吻上她的素唇。
  动作缓缓而起,那竟是跨越千年又很不熟练的心肺复苏。
  在男女大防的灵界,杨若宇此时此刻的作为该当千刀万剐,抽筋剥皮。
  不过他只是从那些奇怪的梦中依稀记得,这样做好像能够令人起死回生。
  他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即使醒来被她乱刀分尸,那也要救回她。
  或许对萍水相逢的她蓝英,完全不必如此,可他还是做了。
  尝试了数百次依旧无用,早已大汗淋漓的杨若宇还是没有放弃。
  直到一只柔软无力的手轻轻握住了他叠在她心口的双手,他才发觉有了效果。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杨若宇惶恐至极,立马朝着她跪地叩头谢罪道:
  “贱奴以下犯上,轻薄小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蓝英良久没有反应,他一抬头才发现,她早就再次没了气息。
  没有多想,他急忙又继续刚才的动作。
  然后她又被救活。
  他接着又跪地叩头。
  就这样往复了好几次,她被他一次次从鬼门关拉回来,然后又一次次死去。
  自古生死两茫茫,没有人能像二人此时一样:
  一个让本已死去的人一次次活过来,一个体验着生死徘徊往复时的灵魂激荡。
  “呼……呼……”
  当蓝英最后一次活了过来,她只觉心魂剧动。
  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从生到死,由死而生;从死的绝望到生的希望,又从生的万幸掉回死的不幸的灵魂大起落。
  现在她甚至控制不了自己急促紊乱的呼吸和心跳,只好两手紧捂心口,四面朝天,极力平复这深入灵魂的冲击。
  见苏醒过来的她这般模样,杨若宇自觉罪恶深重。
  蓝英的生命和清白,他最终选择了前者,却没有做好毁她清白的完全心理准备。
  “公……公子不必自责,此种续命之法,蓝英曾有类似见闻,英……英感念公子大恩。”
  什么!
  他万万没想到,这原本活该千刀万剐的轻薄之举,却在蓝英的见闻阅历之中。
  杨若宇除了震惊和自愧不如,双膝竟然隐隐有些不受控制一般,想要跪地膜拜。
  可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全身上下奴颜婢膝之态不知何时已经荡然无存,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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