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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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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手机自动黑屏的缘故,眼皮外模糊的光源忽然消失了,白木闭着眼睛,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但他明明记得已经把手机的自动锁定设置成了永不。
  “难道是手机没电了?不可能啊,20000mAh的充电宝,足够给手机充好几次电了。”
  夜晚的山风格外的凉,拂卷过白木的身体时,他甚至都在怀疑身上穿没穿衣服。
  四周响起沙沙的响声,仿佛就像无数只猫迈着脚步,不断靠近一般。白木感觉他正在被许多双眼睛注视着,虽然没有睁眼,但他能感觉到这些目光正在观察着、考量着他。那感觉就像被按在实验室中的小白兔一样,不知面前的刀将切向身体的哪个部位。
  而他只能在冰冷漆黑的环境中等待,仿佛一睁眼就会有一只大手捏住他的头颅,结束这一切。
  白木有些忘词,他的手紧紧扣着兜里的辣椒喷雾,本能却告诉他不能轻易使用,但那种被剥得一干二净感觉,却在无时无刻挑逗着他的神经。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地攥住喷雾,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按步骤来。
  四周的哭声还在继续,同样的声音在耳边一直响起,就会变得模糊,白木感觉着自己的意识在被牵扯着,陷入黑暗中的深处。
  “按步骤来,不要在意中途发生的其他事情,都是假象。”白木有种感觉,事情已经进行到关键的时刻,必须坚持下去。他开始继续诉说,但声音好像并未从嘴中发出,而是从林中传出,在耳边回荡。明明应该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却改换了源头。
  白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视觉中微弱的变化都没有察觉。
  呼!
  冷风吹过,他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惊悚的感觉顺着背脊爬满了大脑。白木并没有睁眼,却能够真切地“看到”一个影子正在背对着他。
  “他是谁?他会转身吗?”
  身影缓缓而动,好像要慢慢转过来。
  一阵阵麻痹之感冲击着大脑皮层,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如此诡异的感触,他从未感受过,已经闭着眼睛的白木,已经无法回避面前的背影。
  “要不要喷他一下,或者是睁开眼睛跑?”白木想法涌动,身体却很诚实,一动不动,因为他不知道“背影”是否真实存在于他的面前,还是错觉或是幻觉,又或者睁开眼之后根本就没有背影。
  鸡皮疙瘩围绕着脖颈一圈圈地缠绕着,白木不敢挪动他的头颅。
  白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步骤两字,因为获胜的马拉松冠军,就是靠完成每一小段才获得成功的,而完成每一步的步骤,是白木给自己定下的原则。
  “身影就算转过身来,能是什么呢?惨白的面孔?妖魔鬼怪?外星人?”白木皱了皱眉,动了动耳朵。
  动耳朵是白木从小就会的一项“技能”,这能使他集中注意力。
  “不管转过身来的是什么,电影上都看过,难道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吗?就当是看一个恐怖片段,如果真能把自己怎么样,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让自己做这种事情了。”
  背影缓缓转动,缓慢的动作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压迫,周围的哭声也在逐渐变轻,一切即将迎来结束,白木咬着牙,脸上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不管转过来的是什么,他都有撕碎虚妄的勇气。
  周围的声音消失,四周的寂静,让白木有一种失聪的感觉。
  咯吱!
  人影以一种诡异摇摆的动作,转了起来,角度马上就要到达九十度,影子的侧脸依稀可见,青白色的嘴角勾起了巨大的弧度。
  “声音呢?”白木一下掏出喷雾,按下了按键,同时猛然将眼睛睁大。
  呼!
  一阵风吹过,白木感到鼻子吸入了一股辛辣的气体,眼睛一阵酸刺之感,眼泪直流。
  “咳咳咳,这东西买来从没用过,咳咳咳,没想到劲这么大,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起风,咳咳咳。”缓了有好一阵子,白木才感觉好点,眯着眼睛还能看到手机屏幕发出的光,当辣椒雾钻进鼻腔和眼睛里的时候,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借助着手机微弱的光芒,白木摸索着找到了手电筒,直接打开最强亮度,白木低着头直接惊愕住了。
  他所站地方,似乎被画了一个无形的圆圈,圆圈之外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猫脚印,脚印的分布,越靠近圆圈越密集,离白木越远越稀疏,毛骨悚然的是,白木所带的狐毛手环已经断裂掉落在圆圈的边缘,上面还有几道殷红的血线。
  白木捡起手环,想象着当时的画面,噬人的黑暗中,无数双尖细的眼睛,散发着幽光,毫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没有任何情感。
  “狐毛手环就掉落在圆圈的边缘,难道是它挡住了这些猫?手环自主断裂,是因为什么力量?狐毛手环也是来自电子书上的线索,难道这都是谋划好的?”一瞬间,白木感觉自己掉入了巨大的阴谋之中,他的一举一动,都仿佛是在别人的预料下进行的。
  他通体冰凉,陷入阴谋之中,比刚才经历的事情,更让白木难以接受,他不是一个甘愿成为提线木偶的人。
  这是一件能令白木愤怒的事情,他收起所有的表情,仅仅露出了不信服的眼神。
  “呼。”白木捏起了一把猫脚印下的泥土,将其吹散。
  他起身拔起插在一旁的自拍杆,表无表情地看向屏幕,开了这么久的直播不知道怎样了。
  只见屏幕上滚动着大量惊叹的弹幕,白木有些惊讶,但是脸上仍保持出毫无表情的样子。
  “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加戏,还不能多解释。”白木嘴角缓缓勾起,当上扬到最大角度的时候,白木用手电筒从下到上地照射自己的面庞,迅速地点下了关播键。
  白木环视了一圈,深夜山中的树林,没有一处不散发着阴森的气息,那些漆黑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会冒出些什么,他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才会在这种时候,来这种地方,浑身打一个机灵后,白木迅速收拾起东西来。
  “先回去,再看看直播录像,刚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也没几样东西可收拾,都装进包里之后,白木背上包就开始狂奔,很快便来到了山脚。他望着不远处的马路,就感觉这是一种新生。
  站在路边,白木用手机开始叫车。
  “您的订单,已有司机接单啦。”白木看了一眼,竟然是送他来的那位师傅。
  “订单已取消,请重新叫车。”
  “好吧,我有这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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