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那年

　　等待，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在等待，也不知道在等待的是什么，也许只是在等待露娅醒来。刘烨星坐在塑料凳子上，双手支在膝盖上，下巴支在抱拳的两手上，盯着地板，苍茫，前路苍茫。
　　身边的床上，露娅躺在那里，她在昏迷。刘烨星在她身边已经守了八个小时，他期间没有闭眼，他在思考，他在发呆，他在茫然。
　　刘浪推开门走进来，门外的灯光亮着照明了屋内，地下室的屋子可没有窗户，刘烨星不知道外面天色怎样了。
　　“到早上了，出来吃东西。”刘浪习惯了刘烨星这脾气，遇到很麻烦的事便睡不着觉，直到想出解决的方法为止。
　　刘烨星没有说话，他起身，眼睛有些失神。他和刘浪离开了房间，在饭桌上，鸽子已经备好了食物。给刘烨星的是一碗汤面，另外二人碗里的，是猩红的肝脏。
　　吃饭的时候，这场景别提多别扭，刘烨星一人咀嚼着面条，而另外二人，吃的可不是一般的叫人反胃，刘烨星瞥了一眼他们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不说话。
　　“你们昨天在维持治安局的人面前暴露了？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们。还有那个姑娘，也在通缉之列。”鸽子吞咽完一口肉，闲聊起来。“那个家还要吗？”
　　“再看吧。”刘浪没有多说话。
　　刘烨星心里难受起来，有家不能回的感觉，那种自家门就在眼前却只能被锁在屋外的感觉，真不是滋味！“家……我们还有家吗……”刘烨星的语气能看出他的情绪低落。
　　刘浪把手放在了刘烨星肩上，“家人在哪，家就在哪。家不光是一个住所，它还是一个人的心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
　　鸽子轻笑两声，说：“不介意的话，暂时就把我这里当家吧。”
　　“那以后呢？以后怎么办？”刘烨星觉得事情很难办，学校再也不能去了。以往的朋友，怕也是不能再见了吧，他忍不住苦恼。“做什么呢？靠什么生存呢！”
　　刘浪叹了口气，毕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对很多事看得淡，“没事的，想要生存，其实也没那么难。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的方式，你得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过想过的生活，命运很多时候都是在让我们被迫选择，现在也是。”
　　这样么？刘烨星明白了，明白了不想明白的这名为现实的东西。他心里告诉自己：再见了，我过去的家。再见了，我过去的朋友。再见了，我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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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崎龙高校，美食节和运动会还在进行。高三四班教室里，夏雨织站在讲台上陷入了沉默。
　　方才的点名，刘烨星和露娅没来，本来应该在教室里给大家做吩咐的刘老师今天也不在。
　　“看新闻了没？他们现在正被维持治安局通缉，是犯法了么？”
　　“刘老师这么好，他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昨天维持治安局的人来，怕不会就是来找麻烦的吧……”
　　夏雨织感觉到了麻烦，她很担心他们，然而，此刻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还需要等。”童梦楠坐在教室的一角，她从十八年前开始，就一直在等着某个时刻，她预感，那个时刻不会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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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第二十五届云龙市国际动漫节的开幕，我们的cosplay大赛也如期举行了！我们今天报名参赛的队伍有：永夜动漫社，星黎动漫社，狼与野人组合，墨尘逸水动漫社……”
　　演出台上的小姐姐拿着话筒气也不喘地持续独白着，台下观众席上坐满了宅男宅女，噢不，是有爱的二次元粉丝，他们手持荧光棒，带着虔诚的信仰而来，这是兴趣，这是热爱，这是灵魂所在。
　　格式的表演很精彩，也不乏尴尬的地方，各种coser在台上大放光彩，有演绎游戏人物的，再现动漫剧情的也有，还有原创舞台剧。
　　当一个红色头发，头顶犄角的女孩儿和一个身着礼服的老人演出时，台下的观众依然在欢呼雀跃。没人知道台上那是真家伙。
　　在cosplay大赛会馆的外面，是一座游乐园，现在也拿来做漫展用，到处都能看见动漫周边产品，来往行人多不胜数。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舞月和张国隆坐在摩天轮上，从高处能看见整个游乐园的全局，夕阳将金色的光芒撒在大地上，整个世界像一幅让人充满童年幻想的油画。
　　“寻龙队队长被你搞垮台了，他现在被做降职处理，马上就要调到闽龙市了。”张国隆年老的脸没有太大表情，但是其内心的谋划已经越发复杂。
　　“那个游冥特等？算了，不关我事，我只是想玩弄一下那位宇宙人。”舞月看着视窗外的美景有些入迷，没有和张国隆面对面。
　　“昨天我被恶魔劫持了。”
　　“听说了，只是，你确定你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张国隆很平淡地陈述道：“他说他是路西法，那个女孩儿是被他追到地球上来的。”
　　当路西法三个字进入到舞月耳朵里时，她明显眼神变了，像沉睡的毒蛇被唤醒，她开始猜测，脸上掩饰不住惊愕。
　　“不会是那个路西法吧……”她用拳头锤了一下座舱的铁门，直接把门锤凸了出去，可见她的愤怒。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也说不定。”张国隆并不明白这人如何想的。
　　舞月叹了口气，脑中涌现了回忆。“我还没有跟你提起过我们的种族为什么会在宇宙里流浪吧。”
　　“是的。你告诉过我的，只有你是那个种族的幸存者，并且想报复人类。我们有很相近的目标，所以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
　　“你觉得，一个种族为什么会在宇宙里流浪呢。”
　　“原来的星球面临毁灭危机，之类的吧。”
　　“我们原本的星球，遭遇了名为恶魔的种族的侵略，对方的首领被称作文明毁灭者路西法，据说他已经毁灭的星际文明，已经达到几十个亿，我们不过是其中的小角色之一。我们星球一半以上的人被杀死做成了标本，剩下的团结在一起开始了逃亡。在宇宙里，资源尤其匮乏，我们集体大部分人运用冬眠技术进入沉睡，每次到达一个恒星系，系统都会将一位船长唤醒，由船长确认是否有宜居地带或可以当做补给站的星球，就是这种轮班制的方法，一直持续了三千年，始终没能找到适宜我们的种族生存的星球，航行中得到的补给也十分有限，资源已经十分缺稀，到达太阳系的时候，系统唤醒了我们最后一任船长。
　　“资源已经消耗殆尽，我们必须在地球这颗星球上降落。当时解冻了部分的人，派出了几只侦查部队，在正处于二战的地球上确认了几个基本信息，由于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所以没有详细研究，得到的几个基本信息是：人类是自私自利的种族，自我利益高于一切；人类为了资源发动战争；人类排外心理极强。
　　“那位船长坚持不要立刻发动战争，虽然那三个基本信息已经让我们有了足够的战争理由。直到1945年，那位船长在与人类暗中和谈的时候遭遇暗杀，我们的种族全部解冻，开始了同人类的全面战争。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文明毁灭者路西法。”
　　张国隆挑明了自己的想法，说：“这么说来，那个女孩儿恐怕也是和你一样，被路西法摧毁了故乡吧。路西法告诉我，那个女孩儿身体里，有可供艾欧特雷格开机的能源，她是我们结束人类文明的关键。”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会同你一起抓住她的。”舞月说道。“艾欧特雷格可不只是融入了人类科技的精华，还有我们亚龙族的超前技术！只要它一启动，人类史将迎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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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本体坐在天使之星安杰拉帝都大殿的玉座上，精神联通着二百二十万光年外的分身。这时，一个精神力庞大的意识强制性地侵入了他的脑海！
　　“路西法，你把我留在地球上的那个人偶启动了？”
　　这是一个清脆的男音。
　　路西法立即明白了侵入他脑海的人是谁，立马变得恭恭敬敬。“至尊大人，我只是用了一下。用您留下的人偶创造了一个我的分身，之后物归原处了！”
　　“你在那个地球上想做什么？”
　　路西法把自己侵占安杰拉星球，追杀露娅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一遍。
　　“你遇到了佩斯肯·布兰妮？”至尊问道。
　　“是的。”
　　“现在，距离我当初离开地球，用地球年来算，过去了多久？”
　　“用地球的单位，是过了十八年。”路西法对于对方突然转移话题并没有感到不适，他深深的明白着创造他的至尊智慧犹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不是他这样的存在能够揣度的。
　　“转眼一晃，已经十八年了啊。”在遥远彼方的张博文思索了一下，那年自己让部下打造了黑鸦号，留下白泽在合适的时间将黑鸦号托付给一个名为林小幽的女孩儿，自己原本认识的林小幽是暗黑守护者的一员，很可爱的丫头啊，他这么觉得。布兰妮是暗黑守护者总领，很可能会把自己打算栽培的另一个林小幽拉拢过去，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消息。于是对路西法说道：”既然佩斯肯·布兰妮坏你的事儿，那我就帮你一把，把她收拾收拾。”
　　“那实在是万分感激至尊大人！”
　　路西法心中忍不住对张博文更加崇拜，内心的忠诚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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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梦楠此刻正坐在教室里，突然她精神一怔，一个强大的精神力侵入了她的识海空间。
　　在识海空间里，童梦楠见到碧蓝色的空间壁障被撕裂，一个身着劲装的白发男子从大裂缝中走了出来。
　　“张博文？你想做什么。“
　　童梦楠平淡的语气里藏着对威胁的谨慎。
　　白发男子没有多说话，布兰妮的战斗力也就比他差那么一截，要想秒杀对方是很难做到的，他右手一抖，黑红色的火焰窜起，旋即，一把长刀出现在他手里，只一瞬间，他便杀了出去。。
　　“悍刀诀！九式·尘封！”
　　童梦楠瞳孔紧缩，这疯子！竟然一上来就开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