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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常理之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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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站了?
  江鹿像是大梦初醒般,他摇摇头让自己更加清醒,理了理思绪:我,陪着陆语琪坐电车来涩谷过万圣节,然后闹鬼了,本来应该死了然后没死。
  那陆语琪呢?
  江鹿朝着四周望了望,四周完好,甚至一点事故痕迹都不存在,但刚才还是满员的车厢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江鹿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还能感知清晰地存活着。
  那车上的人呢?被鬼抓走了?
  江鹿摸了摸口袋,钱包也没丢,手机也还在,只是屏幕像是有线电视信号坏了一般的画面,时现时隐。
  他试图打开手机通讯录,却发现点开之后熟悉的联系人一个也找不到了,只剩下一行从未出现过的联系人,一个数字。
  7。
  周身寒毛颤栗,如同触电般的恐惧感涌上心间,江鹿无法理解自身的处境,所有的科学依据在此刻都无法回答,究竟是怎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穿越。
  叮,手机消息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一则提醒。
  位于和国东京都【讨伐百鬼役】于一分钟后开始。
  弹出这一消息的,是一个他绝对没有下载过的软件,图标是一座白色的高塔直插天宇,名字写着“异人指南”。
  异人指南?讨伐百鬼役?
  无法理解的词汇出现在眼中的一刻,加上之前发生在电车上发生的诡异事件,江鹿心中肯定了他的怀疑:自己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了,周遭的一切多出了一些像是熔嵌在电车玻璃上的数字极具科技感,标示着今天的日期,天气等信息。
  0年0月0日,18:00.
  时间对上了号,可日期如同恶魔符号般让他感到了更大的惊恐
  脑袋卡壳,思绪已经紊乱,握着手机的江鹿无所适从,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才好。
  电车停了,车门开始缓缓打开,江鹿站起身来看向车外,车站里的格局无二,还在记忆中那个位置的饮料自动贩卖机却变成浅蓝色的透明玻璃箱,上面浮现着文字与数字,只是隔着实在太远看不清了,这里很像是涩谷站里,但绝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看台上空无一人,灯光柔和温暖,地板上铺着与之前白瓷砖不同的金属板,上面刻画着诸多流畅的电子纹路,一列本应该满员的列车却只载着似乎只有江鹿一个人来到了一个本应该水泄不通而现在却人影不见一个。
  像一座死城。
  此时喇叭传来一则动人的日语女声广播:
  ”参与【讨伐百鬼役】末班列车已达涩谷战区,登陆协会名单人数:1.四号车厢于一分钟前检测到次元波动,请特勤队与各位异人注意,祝各位,武运昌隆。”
  四号车厢?江鹿眼睛一撇,看到了车窗边的“4”的标识,不由得大吃一惊,而更加让他惊奇的是,广播里的女声所说的日语他每一字一句都能流畅理解,原本只是足够普通交流和点菜的日语水平,在一阵异常发生后,竟然变成了日语专精,江鹿更加确信他身上发生了一些骇人的变化。
  而看台通向站外的楼梯突然出现一阵急促的脚步,沉着和密集,听起来人数不少,江鹿视线移向楼梯口,只见一队身穿写着TaskForce(特种部队)的特殊战斗服,头戴防爆头盔的战士,队伍为首的四个人左手持盾牌,右手握着钢铁武棍快步前行,每一个的健硕体格都堪比江鹿见过的职业格斗手,身后的士兵手持自动步枪紧随在后,位于阵型中间的指挥,戴的战术目镜作响,手按在耳边的通讯器道:
  “侦测到四号车厢内有生命反应,异能体量...未知!请指示!”
  江鹿搞不清情况,但听见这样的言语也马上明白,要是自己不表明态度,只怕下一刻就要被当作敌人处置,要么是被棍子抡死,要么是被打成筛子。
  ”慢着慢着,我是个学生!“江鹿站起身来,双手举高以示善意,一头散乱的红发就这样披了下来,配合上惊吓过度的苍白脸色,以及奇特的武士装,脸上尽力的扯出一点微笑。
  任谁看来,说服力都不大。
  ”千万别动手,你们先听我解释...“
  ”学生?“指挥的目镜似乎在扫描着江鹿的五官,而后迅速传回结果:
  ”和国户籍...查无此人...世界异人协议档案...查无此人。“
  特勤队指挥突然沉默思考了几秒,当即下了命令:
  ”投掷感电手雷,远程火力锁定目标。反抗,就地击杀!“
  靠!什么跟什么?!
  江鹿惊得下巴怕是都要掉到地板去了,刚刚才险象环生死里脱逃,这还没过几分钟又得遭殃了?
  只见特遣队队伍中数人掏出外壳雪银的长条手雷,操作娴熟地将保险环拉开,像是投掷铅球般的姿势直直对准了江鹿所在的四号车厢,而当特遣队员们作出投掷动作之前,江鹿的神经像是触电了一般,他的视线逐渐清晰和敏锐,动态视力呈几何式的急速进化,原本熟练迅捷的特遣队员们做的投掷动作像是在做着慢动作,尽数被江鹿逐帧收入眼里,视线内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有迹可循,像是遵循着某种自然的规律,江鹿便熟知着规律,而脑内思路亦是自如地处理着状况。
  如同世界是缓慢进行着它的一切。
  惊异于自身的异变,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也自心头而起,不反抗不逃脱,也许不会被当做敌人对待,可直觉告诉他,投掷而来的物体绝非善物。
  身体被本能所瞬间驱使,江鹿脚下紧绷,周身气力一霎间如火药爆炸般绽开,没有多余动作,一蹬便朝着隧道一侧的窗户撞去。
  原本江鹿脚下的地板出现了不深不浅的鞋印,轮廓之外则是龟裂的细纹。
  被撞得碎散的玻璃在灯光下如星辰把闪烁着光辉,隐于之中的江鹿迅速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特遣队众人皆是楞了一下,已被他们视为“异常生物”的江鹿竟然没有暴起而战,倒直接逃离了他们的视线,指挥队长连开火命令都来不及下达便失去了他的视野。
  指挥队长回过神来有些懊悔没有直接进攻,右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放下枪械,而后对着队伍最前的两个持盾士兵说道:
  “渡部,井野,你们两个去捕捉这名”异常“,但不得脱离了我们的许可活动范围。“
  “收到。”
  队伍为首的两位盾士一阵脚步后一跳便上了车厢顶部,发出两声重重的金属遭到重物的冲撞声响,而后便跃入了江鹿跳入的电车隧道里。
  他面色没有因为江鹿的逃离而稍显轻松。
  今天的布局为了保护居民和城市不受到灾害过大的影响,早已在现世和妖高原的维度融合过程中,布置了足以覆盖和国全国界的巨型拟态结界,为了保持稳定性,是与现实世界1比1刻建的。
  本是用于进化者训练的结界,在数十年前就投入到了用于预防异次元的空间入侵。
  除非妖魔先攻破这座结界,否则战火是绝对无法蔓延到真实的都市,而结界内的能量水平只允许达到“C级”,换而言之,从理论上讲,任你天大地大的战力,来到这也只能发挥出C级的水平。
  而年轻一代的领头人物们参与结界战的原因,除了履行国际互助原则外,也将这里当做一次历练,漫长的修炼路途中,与极恶之鬼同级决斗的机会绝不常有,若不是和国众妖想将它们的原住地整片将和国国土取而代之,想设计让活了千年的邪魔进入这样一个陷阱根本不可能。
  除了本次登录在案参与关东结界战的6位外籍天才和5组特遣队外,平民是绝无任何可能会被牵涉其中的。
  队长仍是严肃凝重道:
  ”剩余人员继续进行保护结界枢纽的侦查和援助工作。大家提高警戒。今天我们驻守在这,保护的是现世居民的安全,我们将在这里延续属于行军蚁的荣光!”
  “是!”
  士兵一众众志成城一并怒吼。
  指挥看着这些队员们,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行军蚁,作为世界上最为顶尖的以战术执行对”邪魔“与”异常生物“进行攻略的特遣组织之一,拥有11个分队,132人在役,分布在5个”异常冲突“出现最多的国家,全员最强的个体战力,是被评价为C1等的总队长。
  之所以名声在外,依靠的并不是进化者们最为看重的个人战力,而是依靠着紧密先进战术与人类科技力量的结合。
  他们的最佳战绩,甚至是驱逐了两头“共生”的A级异常生物。
  但总归只是天赋平平之人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和平还有介入这世界顶端纷争的最好出处之一罢了,像这次讨伐战役各个国家与组织派来拟态结界历练的天才们来说,他们的个人实力便显得不足挂齿。
  这些年轻人是真正的,在未来掌控着命运的人物。
  真正的进化战争,只有最强的个体力量才能确保可以全身而退。
  但作为特遣队,他们在这里的前途只有生死未知,他无法保证能把所有队员都带回去,甚至于自己的性命也准备好了为今天牺牲。
  因为今日在和国上空出现的,是曾经统治和国肆虐了整整千年的”百鬼夜行图”上的妖魔们,和他们原本的世界”妖高原”。
  而今天,被世界所称作百鬼役的战争在和国历史上曾经出现过4次,都是相同的对手。
  在守卫了这片国度四百余年,并领导异人界直至世纪前五的“三大家”横空出世前,三场全败。
  惨败。
  然而,他们已经消失在世人视线里好久了,和国近年局面动荡,都未曾见他们有所响应。
  有传言说他们联手出征另一个次元,也有人说他们作为极致的进化者去挑战“使徒”时,同归于尽了。
  但天塌下来时,个高的不在,个矮的也要顶着。
  指挥官望着车站外虚假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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