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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直到不再看见徐元两人踪迹，陈立命才从土里趴出，抖落身上的泥土，背着杨道人再次破空往无尽山脉方向遁去，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在山脚凿出一座洞府，背着杨道人躲避其中。
“咳咳”，杨道人从肺里咳出一大口血，吐了一地，脸色好转一些。
陈立命看见连忙轻轻拍打着杨道人的后背，让他好受一点，倒是杨道人伸手阻止了他。
“立命，到我前面来。”杨道人说出一句话，气息再度虚弱几分。
陈立命担忧道：“师傅你……”
“你应该知道，师傅剩下的时辰不多了，就让为师临死之前再说些话吧。”杨道人气虚地咳了咳，望着陈立命稚嫩却又略带成熟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半张脸苍老的脸有着说不出的欣慰。
陈立命目光悲痛，眼泪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默默地等着师傅的临终遗言。
杨道人望着洞外的夜幕，昏黄的苍穹逐渐沉寂于黑暗之中，缓缓开口道：“我的家乡是在遥远的东方里的一座叫做北雪城的小城，一到春天，北风来临的时候，城里就会飘满了柳絮，柳絮纷纷扬扬地，像极了雪花，故乡名字就是这样由来的。在小时候，我跟母亲相依为命，母亲除了耕田种地养活我之外，空闲时间还不忘织布做鞋，就这样辛辛苦苦终于把我送了北雪城里一座名气不小的学院，因为我具有灵根，所以很得学院先生看中，在我毕业之际将我推荐给了更大一点的学府，也就在在那座学府里我遇见了我的恩师，天泉道长。”
杨道人咳嗽几声，歇了口气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与恩师只是点水之交，因为家庭的缘故，我学修了一年，就被委任下派到一座小城里当上了城主，也因为终于可以侍奉我的老母。在东方国度，跟天水城里半点不同，在那里秩序的掌控者一般都是修仙世家以及仙门大派，所以当时我被任命管理时还妄想做出一番作为，现在想想才发现是多么的可笑。”杨道人自嘲一笑，将目光收回看着陈立命又再次说道：“我在位四十年将我老母送走之后，郁郁不得志之时又再次碰到了我的恩师天泉道长。我的恩师将我带进了灵霄道门，自此我才算真正看清这个世界。我在宗门刻苦修行，所幸我天赋不错，数年之间境界一破再破，不到十年便跻身地元境，隐隐触摸到天命境的门槛。可就是因为我一心向道境界突破过快，不知不觉间引起了他人的敌对，因为我的天赋已经隐隐对他造成了威胁，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便屡次遭他排挤打压。这些我都一一忍过，直到有一次外出做任务时，发生了一场变故。”
杨道人突然顿住，目露凶光，不禁咬牙切齿起来，说道：“那次任务无意之间闯入了一座上古修士的洞府，得到了一件逆天秘宝，不巧被后面尾随我来的同门发觉，便伙同我的生死大敌南忘川将我围困数***我交出秘宝，最后撕破脸皮我们大战了一场，数位同门命殒，而我也被他们擒拿回了宗门。可就是如此，像他这种名门望族，一心想成为上位者，继任宗门的伪君子，联合宗门里的数位长老私自将我定罪，在未禀告宗主的情况下妄想将我处理，恩师不忍我惨遭屠戮，便私自将我放出，却不料就在我离开宗门不久就再次碰到了南忘川。原来他已经在等着我了。我们大战一场，即使侥幸逃脱也因体内灵脉损毁沦为了一个废人。”
杨道人转头看向陈立命，忽然说道：“安儿，你知道我给你改名的意思吗？是要让你知道安身才能立命，自己的性命才是唯一的根本，人存活于世，要一切以己为利，尔虞我诈，生死豪夺，只有自己保全好自己，才不用像条狗一样地活着，被别人玩弄。当初师傅收你为徒，的确是看中你身具灵根，同时也跟我很像。我教你修行法门，提升你的境界，就是希冀有一天你站在绝顶之际，为为师报仇，一举荡平南忘川家族以及我那可恨的宗门。”
“唉，立命，你恨为师吗？”杨道人不由地叹息说道。
陈立命摇了摇头，心里没有半点怨恨委屈，因为他知道师傅对他极好，即使偶尔训斥打骂也是为了他好。
杨道人突然大声疾呼说道：“我终究无力改变这个世界啊，我终究无力啊，无力……立命……咳，咳……活下去，不要……为我报仇。”
许久，陈立命依然一脸呆滞地望着地面，像一塑雕像一动不动，直到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月照突然问道。
过了许久，陈立命才回答道：“好好修行吧！”。
“就这样？”月照不由地惊讶问道。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