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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灵霄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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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子很小,前后一共两间房间,外加后面一个土胚小厨房,他记得幼年时母亲总是腻在厨房里,不是给他熬药,就是给他做好吃的。如今他已然踏入仙途,前尘往事对他来说,多少有些遥远。
  他来到后面的小厨房里,灶台上已经积起灰尘,大概是许久没有过来了。他打开灶台上的锅盖,将春枝香放入其中,进行熬制,然后又添置了几种不同的药草,很快就熬制成一锅墨绿色的药液。
  陈立命看着这锅药液,有几分满意,春枝香是无尽山脉里一种独特的草药,有令人麻醉的作用,搭配几种药草,可以熬制出针对妖兽的强效麻醉药。
  陈立命取出乾坤袋中的铁精羽箭,仔仔细细涂抹,往日他这种加了麻醉药的羽箭一发就能够让妖兽动弹不得,这次任务虽然从他师傅口中所知不详,但他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等忙完这些琐事,他总算空下时间,这时天色已晚,天空一半阴暗一半晦明,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沉入夜色当中。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两粒养气丹以及数颗灵石,兀自盘腿而坐,马上头脑一片清明,心无杂念。这时,他吞下养气丹开始修炼。
  养元丹作为最基础的固本培元丹药,是初始境用来增强体内灵气常见的物品。陈立命吞服一会,便感觉一股灵气直冲灵窍,在脑海深处肆虐。
  他双手握紧灵石,同时拼命吸纳灵气,引天地灵气入体,循着全身经脉在身体四处游荡。不到片刻,陈立命便感觉数股暖流在身体里四处侵伐,撕扯着他的各处经脉。他敛紧心神,屏住呼吸,紧咬住牙尖,小心翼翼地将身体四周游荡的暖流慢慢聚拢,然后顺着经脉往上逼迫,将数股暖流逼进灵窍,意图一举冲开。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陈立命早已大汗涔涔,双眉紧皱,一脸痛苦之色,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就好像冰棱破碎的声音一样,一道无形的屏障破碎开来。
  陈立命缓缓舒展眉头,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此刻,他全身八处窍穴隐隐透亮,闪溢着晦暗的光芒,已是初始第八境界,再打通一道灵窍,就将迈入人道境界。
  片刻之后,陈立命洗去一身汗渍与体内排出的污秽,只觉浑身舒泰,不巧刚迈出房门就撞上他师傅杨道人。
  杨道人一袭黑衣道袍,头束道冠,俨然几分仙家做派,只见他微微挑眉,就将陈立命的变化看在眼里,一本正经道:“跟我预料的不差,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打通全身灵窍,在脑海中开辟天府,进入人道之境。”
  杨道人稍缓一口气,提了提音量,严肃道:“立命,你知道为师今晚这副打扮所为何事?”
  陈立命摇头不知,他虽头一次见师傅这番打扮,但他郑重其事的模样,隐约让他感觉接下来师傅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杨道人顿了顿,说道:“这么些年你虽然从未问过你师傅我的来历,但想必你也会有几分好奇,你师父我出自道门分支之一的灵霄道门,师从火叶真人。灵霄道门,道法三千,其中符道、剑道最盛,你师父修行多年,灵符一脉的术法大部分已经传给你了,如今该是传你正宗的道门剑诀了。”说完挥袖而起,一把漆黑如墨的短剑应声而出。
  只见这把短剑长不过一两尺,周身如墨,剑身两侧各有灵纹,显然是一把道剑。杨道人握住剑柄,运转体内灵气,短剑瞬间光芒大作,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掌中游动。
  “这是为师的道剑,需要以精血喂养,道剑不同与其他灵器,可以随主人一道成长,是道门中独有的可成长的灵器。一般地铸器宗师只会铸造不同等阶、不同属性的灵器,亦或者神器、圣器,这些分辨之法我曾经告诉过你,而道剑这种无视等阶可随主人一道成长的神兵利器,往往是可遇不可求,似这等宝物日后你千万小心,不可在人前显露,以免遭遇无妄之灾。”
  说罢,杨道人看向陈立命,见陈立命知会其意,接着说道:“如今你即将步入人道之境,为师没有什么好东西赠与你,就将这把道剑送给你吧,希望你日后善待于它。”
  同时他扬手一挥,那把乌啼短剑径直落入陈立命手中,接着杨道人并指一点,手指恰巧点在陈立命眉心,继续说道:“这套灵霄剑诀与道剑相伴相生,只有道剑才能够发挥其无穷的威力,你仔细看好其中的演化。”
  就在杨道人传功之时,刹那间陈立命脑海里纷繁画面袭来,一道道剑光,一招招剑法,来势凶猛,只见一道剑芒忽如其来,横竖两下,交错而行,又见灵光持剑突刺,剑气长袭,如苍茫巨兽引天长啸。然后剑招一变,长虹惊起,直挂云霄,仿佛要引天上之水,滔滔而下。
  然后再变,再起,如猿猴攀山,山高路绝,只身纵横峭壁,又如灵鹤起舞,一爪一扑,仿若浑然天成。
  此刻,陈立命已然呆住,万没有想到这等功法浩渺如海,他仿若摇一叶扁舟在这浩瀚的海洋里虚度,其中的精妙复杂,根本不能尽悟。
  过了好久,陈立命才恍然间回过神来,此刻他目光闪烁,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杨道人看了他一眼,说道:“灵霄剑诀乃灵霄道门的无上功法,你师傅有幸才学了其中的前三层,而后三层依旧藏匿在藏经阁当中,非宗门立大功者不能入学。目前你只不过刚接触到它的门槛,想要一窥门庭则需要迈入人道境,当下之际需要你尽快跨入人道境,同时日日喂养道剑,然后种入神魂。”
  杨道人说完忽然哈哈大笑,抛下一句话后,就转身而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徒弟你慢慢来便是。”
  陈立命听得有几分莫名其妙,他觉得今日师傅有点奇怪,好像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不过他晃晃神,很快就将此事抛诸脑后,沉浸于灵霄剑诀当中。
  与此同时,在天水城的另一端,这里楼阁寰宇,金碧辉煌。城主府中,一白衣男子洒脱不羁,翘首而立,一脸恭敬,面露微笑,只听他说道:“此次灵玉公主大驾光临,我白邺有几分不知所措,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灵玉公主海涵。”
  而在白邺对面上首,端坐着一锦衣玉服的少年,眉眼如画,鼻子小巧玲珑,一张软糯小嘴,再配上细腻白皙的两腮,宛如画图里的绝世公子,翩然而立,只见他微微说道:“无妨,这次我们几人匆忙而来,还需要少城主略现绵力相帮,不敢妄言招待一事。”说着便一一介绍他身后几人。
  一身火红朱袍,大眼浓眉,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名为周显,来自五魁宗。在他旁边是一袭白衣,玉树修长,星目剑眉,面容俊秀,一股凌然之意呼吁而出,名为李未然,出自六星剑派。在其左方一人文文弱弱,有几分书生之意的男子,名为王义,来自封神门,而右边之人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身腱子肉,脸上显露几分戏谑之意,介绍到他时,只见他含糊而应,丝毫不将白邺这等少城主放在眼里。
  灵玉公主见状,面色不悦,但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出口解释一二,“少城主不必见怪,这位长刀向天歌是太清三宗明显道人的关门弟子,平常倨傲惯了。”
  白邺连忙还礼,不敢有丝毫不敬,他虽处于一隅,但太清仙门的来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太清仙门分为三宗,又下辖五派分支,其能量不下于大衍王朝。
  灵玉介绍完向天歌,再次看向向天歌身后一人,只见他全身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模样,是他们这一行人当中最为怪异的,然后说道:“这位是向兄的朋友,名为都泽,少城主称他都兄就好。”
  白邺闻言,看了都泽一眼,瞬间只觉一股湿冷之气袭来,后背渗出冷汗,便不敢再看,心中有些嘀咕,这个有几分奇怪。
  “我相信城主大人已经看过我叔父的来信知道我们的来意,接下来可得劳烦少城主鼎力相助,若是能够让我们一行圆满达成任务,相信到时候少城主也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灵玉公主说道。
  少城主连忙点头称是,然后说道:“此番定当竭尽所能鼎力相助灵玉公主,万不负灵玉公主所托。”
  其后,白邺又与赵灵玉等人相商片刻,遂告辞离去,厅房里只剩下赵灵玉一行六人。
  “为何自降身份,对他这种乡巴佬如此客气?”赵灵玉身后的周显忽然问道。
  赵灵玉微微皱眉,说道:“还用得到他的地方,当然客气一点。”然后脸色一敛,冷冷开口:“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诸位能够同心协力,帮助我做好此次任务,不希望出现什么差池,否则……”
  王义呵呵笑道:“当然,还请公主放心。”
  是夜,城主府内一片灯火辉煌,白鄂城主端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深邃,一言不发,而在其面前的案牍上摆放着一张信笺,上面隐隐约约写着数行字体。他紧紧盯着这封书信,一脸肃穆,在他身旁一身材修长的白衣男子环立左右,十分恭敬。
  “邺儿,危机与机遇总是相伴而生的,此次无尽山脉之行虽说凶险万分,但只要把握好,他日你一飞冲天,必然能够获得无上权势。”
  白邺嘴角微翘,说道:“孩儿明白,此次我白家兴盛与否在此一举,必然不会辜负父亲所托,尽心竭力帮助他们办好。”
  白鄂城主闻言,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说道:“不必如此,这次你虽然肩负他们所托,但首当其冲是保全好自己的性命,路子铺的再好,如果没命享,那也是枉然。”
  白邺似懂非懂,回道:“明白了,父亲。”
  在无尽山脉的深处,山林密布的丛林间有一处空地,空地之中零零散散遍布着骨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色光芒,俨然如一片骨海,而在其中间有一处丘地,丘地数人高,上面层层叠叠堆积着好几层石头,像一座金字塔般,而在丘地的下方则有一口洞窟,洞窟幽深狭长,不知通向何方。
  当寒风呼啸,穿扬而过,洞窟里就会传出阵阵凄厉的呻吟,仿佛夜女痛哭,嘶声竭力地呐喊却又无法喊出,那种撕心裂肺无力之感盈盈环绕。而那呻吟声时而长啸,时而悲恸,宛转千回,哀怨不绝。
  此时,陈立命依旧沉迷于灵霄剑诀当中,他并不知晓一场巨大的危难正悄然而至,令他日后痛苦万分。
  不过现在,夜色深沉,一张漆黑的巨网正笼罩夜空,令天地一体,皆为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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