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救人还是杀人

　　万凡施展的针法，不是他们知道的任何一种，而且，刺穴的地方太过诡异，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他这究竟是杀人还是救人？
　　不仅如此，他还一边刺穴，一边重手拍击病人的身体部位。
　　谁见过治疗老人还一拳头擂人脏腑的？这种打法，真的是在救人？
　　终于有人忍不住说话：“你们……”
　　“闭嘴。”张宗保虎眼一瞪，须发皆张。
　　他何尝看不懂看不明，但是，人家已经说了，不要打扰。
　　这个时候还开口打扰，真的出了差错，怪谁？
　　他心底也早就知道，这几个老哥们命在旦夕，谁也保不齐他们还能撑多久。他们的家庭医生和那些专家国手都断定他们随时可能死亡，最多也熬不过五天。
　　若不是这样，他们怎么可能抱着最后一点救命的稻草，听张德林的蛊惑和唐老的胡说八道，来找这个医师资格证都没有拿到的小年轻治病。
　　“我看不下去了！”屈恒带来的一个朋友说了句，转身就朝外走去。
　　他心头实在不屑，实在愤怒之极。
　　这什么狗屁医术，就是不死也得被这个不知所谓的年轻人给弄死。可能还能熬过一周的，这下一个小时都熬不过去了。
　　此刻的万凡却顾不了这么多，他全神贯注的投入了自己的针法和拍打。
　　他用的针法是净土宗有名的针法——净土九针，这是综合了太素九针，渡厄针法等多种针法的阵法绝学，最能打通人的奇经八脉，刺激生机。
　　万凡此刻灵力所剩无几，打通经脉这个没有灵力是做不到的，用符水治病也暂时没有办法。
　　所以，他只能借助针法刺激患者的生机，然后，用拳力打通他们肉体的某些病体。再通过药石疏导。
　　这样下来，至少可以缓解一大半，然后，通过疗养，能根除顽疾。
　　他拍打人的身体可不是乱拍打的，而是用拳力，用特殊的发力技巧，在不伤人的前提下打散结石，已经没法治疗的身体多余部分。
　　说直白点，这些人身体的很大一部分已经成了他们的累赘，非但对身体无用，还拖累他们的身体。就像头皮屑，脓，痰，结石这样一样。
　　如果他们生理调节正常的话，可以通过身体的分泌来调节平衡，排出这些废物垃圾。
　　比如人吐痰，流鼻涕等等。如果她们身体条件允许，也可以通过手术割除的方式，切割取掉这些。比如盲肠切割，打结石等等。
　　问题是，他们都快挂了，这种手段根本就没法用。
　　万凡只能用隔山打牛等等技巧，搞定这些东西，但是，他真的不能受干扰。他需要听劲，位置，范围，大小，不能出丝毫差错。
　　否则，原本在肺上只有指甲盖这么大小的没用东西，被他一拳打偏了几厘米，或者打多了几厘米，那麻烦就大了。
　　他进入忘我境界，其实外面人只要不身体接触他，已经很难打扰到他。
　　可外面的人不知道，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什么原理，不知道他的乱搞到底是什么功效。
　　而且，他越高越过分，居然直接扯掉了病人的吊瓶，跳上病人的病床，抓着病人的脚将病人倒立起来，然后，又是一阵乱拍。
　　无论是谁，看到这种治疗方法，那真的是心都凉了半截。
　　便是张宗保自己，此刻也忍不住了，他害怕自己再看下去，非得心脏病发作不可。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这些老伙计，临了，还要被人如此折腾，不管他们清不清醒，恐怕都不愿意自己受这番罪吧。
　　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也这么大一把岁数了，该走了。
　　“都出去吧。”张德林突然开口说道。
　　他看这些人的眼神，脸色，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便是他自己，何尝不是担忧，害怕。
　　这几个老人，都是他的叔叔伯伯，在政界，军界，社会上，经济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的医疗卫生，都是全世界最一流的，但就算这样，依然没有办法解决他们的病。
　　有些是确实没办法，有些却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因为，医生不能承担风险。
　　假设有一种治疗方案有八成可以治好患者，然后有两成的风险失败，甚至使病情恶化，甚至导致患者直接死亡。那么，这些人的医生多半是不会使用的。
　　到了他们那个地位，名利双收，已经承担不起医疗事故带来的种种风险。所以，他们不敢拼，不愿拼。
　　从古至今，不都是这样么。为什么民间许多的国手不愿意进太医院，不愿意去掺杂那些事情，为什么良医多，真正的医科圣手少之又少。
　　张德林不知道万凡是不是真的能治好这些老人，他只是在拿这些将死的老人做一次赌博。
　　输了，他所托非人，但老人本来就要死，这些老人的亲友会埋怨他，但明理的都不会太怪罪他。只是他张德林的名声坏了。
　　赢了，他功德无量，敢作敢为，救活了老人们，为自己，为太极集团挣得名利双收。
　　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手术室，产房等特殊的地方都不要人旁观。
　　他甚至有些佩服万凡，在这种条件下依然能够旁若无人的治疗。
　　姑且称他是治疗吧。
　　“都出去吧。”唐老也难得的发言了，带头走了出去。“这里的事，不许外传。”
　　本来他的意思，是让万凡去他们那里给几个老兄弟治疗的，没想到今日赶巧是万凡开业，没必要为了这把本来就该死的老骨头去耽误年轻人。
　　几个老兄弟清醒的时候，恐怕也会这样想吧。
　　“为什么？”有几个中年人十分不满的问道，“身为医者，让我们看到这种江湖骗子，用这种手段折磨病人，非但不要出声，还要我们出去，还不准我们外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这也不行！”
　　“就是！这种手段也敢出来行医，怪不得我们中医老是被人质疑。”
　　屈恒带来的那十来位同僚，其中有几个非常看不过眼，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指责起来。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孟浩然大怒，穆菲雪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
　　“身为医者，见死不救也就算了，自己没那本事还质疑别人的医术，你们这算什么医生？”穆菲雪叱道，“还不出去，打扰了治疗，你们怪罪得起？”
　　“这是狗屁治疗！丢人现眼，屈恒，你这认识的都是什么人？一个比一个蛮横了还，就你们做的，我们说不得？行啊，今天我就豁出去了，我来治疗这几位！你让这个狗屁江湖郎中给我滚开！”
　　“闹够了没有！”张德林一脸铁青，“太不像话了。身为医者的基本素质在哪里？这里是病房，有什么话想说，等治疗完了再说行不行？”
　　“就是身为医者，我才仗义执言，我以我行医几十年的资格作担保，这个人不是在救人，是在杀人！”
　　“你们够了没有！”张德林怒吼一声，“来人，把这些人全都给我赶出去，再在这唧唧歪歪的，我太极集团和你们没完！”
　　“太极集团，信任这种医生，你以为你们太极集团是什么好路数？”
　　“我张宗保用我这张老脸请你们出去行不行？”张宗保捂着胸口，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晓婉，去，让那些卫兵把这些人轰出去。”唐老轻叹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孙女吩咐道。
　　“这些人都是出于公义说话，有什么听不进去的。只是时候不太对。大家都各退一步，谦让一下。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这几个老人，一个是军区退休的老首长，一个是科学界一位举足轻重的科学界，还有三位是唐氏集团的朋友，我们选择万医生自然有我们的原因。大家今天是来参加开业典礼的，不是来吵架的。言尽于此。”
　　“老张，你也是，这么大人了，走，我们也出去走走。”
　　有了唐老的解释和那些卫兵的清理，大家终于不情不愿的出去了，心理阴暗的人还比较满意。至少，将来有话可说。
　　仗义执言也做了，大人物面前脸也露了，就是真出了事也和他没什么干系，还有这么劲爆的谈资，这不挺好么。
　　一屋人走了出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屈恒，你说，这人到底是在治病还是杀人？我行医二十多年，我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就是！这不是骗子是什么！你找遍历史上的治疗方法，他也没这种先例啊。”
　　“让开！”穆千军一撞，直接将挡在路上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给撞开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病房，手里还端着一堆东西。
　　“无礼！”被撞得浑身疼的中年人又气又急，他正是说万凡是骗子的人。
　　万凡可不知道外面闹成了什么样，他现在满头大汗，精力消耗太大了。
　　这种治疗，最耗心神。潜龙星曾经还有人因为心神消耗过大，一夜白头的，更厉害的，甚至自己爆头。
　　脑袋承受不了过激的心神活动，直接爆血管挂掉。
　　好在万凡如今的身体勉强扛得住。
　　他眼一亮，看到自己要求的东西出现在了不远处。来得刚好。
　　他二话不说，端起汤就咕咕咕的喝了下去，然后，一把捏碎行军丹，拍在自己几处穴位，又按在几个病人的几个身体部位，然后，将热水直接就捏着喉咙给他们的嘴巴灌了下去。
　　“快，叫人背着这三人跑十五分钟！”万凡吩咐道。
　　穆千军一愣，这里只有两人，怎么办。
　　“来个兵！”穆万军却回过神来，冲着外面的军人就喊了一声。
　　外面一个荷枪实弹的卫兵就走了进来。
　　“学我们，背着他，跑十五分钟，然后送回这里。”穆万军快速说道，将手往旁边的一位一指，“你背这位老人。”然后，将病人的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第一个就冲了出去。
　　“发什么楞！快啊！”穆千军也反应过来，背起了第二个。
　　这士兵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看他们都在这样做，咬了咬牙，也走过去，学着他们，背着老师长，直接冲了出去。
　　万凡独自一人，站在病床上，一左一右的提着两个老人，将他们头朝下，倒立起来，不停的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