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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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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终于回京了,早在两天之前后宫就得到了消息,众都人们登时忙碌了起来,张灯结彩,洒扫修缮,力争将最完美的紫荆城呈现在皇帝的眼前,哪怕大家全都知道,皇帝进入紫禁城的几率百中无一。
  头天晚上张太后派人将皇后夏氏请去慈宁宫待了很久,具体说了些什么白玉京不得而知,但从这天早晨原本不怎么积极的夏氏四更起床,不到五更便带着人出宫去迎驾倒也能猜出些一二。
  可怜天下父母心,虽说张太后和正德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但想要抱孙子的心态和普通的祖母别无二致。
  白玉京也想见一见朱厚照,可惜位份太低,无法进入迎驾的侍从之列。
  此次朱厚照出京的由头是平定宁王叛乱,王守仁将所有的功劳全都推到了他的脑袋上,算的上是大胜而归,按照道理来说,百官郊迎三十里也不为过,不过有上次应州大捷的例子在前,朝阳门外,除了天子亲军之外,文臣居然只有一个蒋冕站在一应后妃宫女宦官里边,满脸还写满了不情愿。
  “恭迎圣驾回京!”
  “恭迎圣驾回京!”
  “恭迎圣驾回京!”没有文臣,军人的欢呼虽也山呼海啸般颇具威势,到底差了些味道,三声过后,夏氏起身款款上前,大礼跪倒在龙辇前方,端容说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远赴江南平定叛乱,劳苦功高,臣妾特备薄酒,为陛下洗尘。”
  蒋冕略怔,眉头皱了起来。
  话音未落,孙秀已然手端托盘躬着身子上前,跪倒在地,高高举起托盘,里边早已倒好了三杯美酒,满满当当,却并未洒出一滴。
  龙辇前的帘子将朱厚照与天下隔开,犹如另外一个世界,帘子久久不动,江彬按剑站在旁边,嘴角翘起,脸上的伤疤愈发狰狞可怖。张洪站在另外一边,拂尘搭在左边的胳膊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前方跪着的夏氏。
  四下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咳咳……”
  龙辇内乍然响起的咳嗽声便显得愈发清晰,夏氏抬起眼睑,赫然发现一直没有动静的帘子居然从里边被一只略嫌苍白的手挑了起来,很快,一身黑色团龙袍的朱厚照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可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
  夏氏鼻子一酸,轻语道:“陛下,多日未见,您清减了。”
  朱厚照的神情十分复杂,但也仅仅是一瞬,很快他便轻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说道:“前番在清江浦受了点寒,如今已然无碍了,倒是皇后,多时不见,这身子倒好像有些发福……酒就不喝了,薛己不让朕饮酒,不过心意朕领了,来,随朕上辇。”
  说着上前抓住夏氏的手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蒋冕见状急忙疾走几步跪倒:“老臣拜见陛下,百官在午门候驾,还请陛下娘娘登辇。”
  “是么?”朱厚照嗤笑一声道:“算了,回去告诉他们,朕舟车劳顿,乏的很了,明日乾清宫见驾吧……江彬,摆驾豹房!”说罢转身牵着夏氏的手上了龙辇,再未看蒋冕一眼。
  “父亲,听说陛下没有见百官?”杨慎亲自上前将杨廷和披在身上的大氅解下来,顺势递给了旁边的黄娥。
  杨廷和坐到椅子上,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啜了一口放到一旁,摆摆手,丫鬟便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别看陛下年过而立,其实就是个孩子,这是跟百官赌气呢。”
  杨慎轻笑一声,挨着杨廷和下手坐下,黄娥忙给他也倒了一杯茶,挨着他站好。
  “父亲一语中的,若非孩子脾性,怎敢事军国大事如儿戏,做出抢臣子功劳这种让人寒心的事来,长此以往,我大明前途堪忧啊。”
  杨廷和捋了捋颌上灰白的胡须,忧心忡忡的说道:“先皇恭俭有制,亲政爱民,兢兢于保泰持盈之道,三代以下,可称贤主者,惟有汉文帝,宋仁宗与先皇,遥想当日众正盈朝,虽也有太后家人的些许小患,不过有刘公谢公李公三位贤相辅佐,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可惜天不假年,如此明主却仅仅活了三十六岁,只留下今上这么一个……为父每每想起先皇便哀伤不已,造成今日之局面,不光有今上的原因,实在也是为父无能啊。”
  “父亲已经尽力了,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断,不必自责过甚。倒是那江彬,此次随驾再立大功,势必愈发骄狂,偏偏陛下居然好像对他的狼子野心毫无所知,不知父亲有何良策,总不能坐等那贼子羽翼丰满,改朝换代吧?”杨慎特意在“再立大功”四个字上加重了些语气。
  “为父和梁储蒋冕联名保奏,希望起复杨一清,可惜奏折递上去却如石沉大海,好在陛下倒是同意让仇钺总理戎政,仇钺戎马半生,军中威望甚高,江彬怎么也得有些忌惮才是。”
  杨慎说道:“只可惜侯爷身体不好,怕是支持不了两年了。”他和仇钺的孙子仇鸾交好,所以对仇钺的家世知之甚详。
  “要是王守仁不是王琼的人就好了。”杨廷和忽然说道,说罢轻叹了一口气,显得既无奈又惋惜。
  王琼是兵部尚书,素来和杨廷和政见不合。
  杨慎冷笑道:“父亲或许觉得那王伯安是个人才,孩儿却不这么认为,此人或许有些小聪明,不过目空一切,不尊圣人,说什么天理既是人欲这种异端邪说,实乃我儒门的败类,就算侥幸立了些微末功劳,也绝对不能让他承担重任。”
  杨廷和并没有反驳儿子的话,自己这个儿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实乃杨门后起之秀,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没有受过挫折,很多时候做事全凭一腔热血,想要担当重任,恐怕还得再历练几年才行。
  他不想就这个话题再继续讨论下去了,转移话题道:“对了,听说你被坤宁宫的一个小宦官比下去了?具体怎么回事儿啊?”
  “这事儿还是儿媳说给公公听吧。”听两人不再议论国家大事,黄娥瞥杨慎一眼,笑着开口,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甚至包括白玉京从文徵明手里赢了一副画的事情也没拉下。
  杨廷和一直没有插话,直到黄娥讲完才轻咳了一声说道:“慎儿不给皇后娘娘题跋这事是对的,皇后深明大义,定然不会因此而生气,倒是那孙忠一向小肚鸡肠,派孙秀拿了那白玉京的词作过来显摆定然是他的授意。诗词者,小道也,那姓白的不过一阉竖耳,慎儿你用不着太过挂怀,大丈夫在世,还该多学些经世治国之学才对。另外还有件事情,皇后娘娘亲自迎驾至朝阳门外,陛下居然带她回了豹房,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情,这次陛下离京遭遇了不少状况,到底还是和从前有些不同了。娘娘也怪,以往她可不会这么积极……”
  “果真如此,那可真就是天下大幸了,怕就怕昙花一现,父亲,不若您上书试探一番吧?”
  “怎么个试探法?”杨廷和饶有兴致的问道。
  杨慎胸有成竹的说道:“很简单,请陛下移驾乾清宫。”
  杨廷和捋着胡须半晌不语,良久才微微额首:“很好,明日大朝,为父定然进言此事,看陛下如何应对。”
  “孙公公,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了?娘娘呢?孙大哥呢?夏荷姑姑呢?”白玉京追着白雪从观花殿那边过来,见孙忠独自回来,顿时好奇起来。
  孙忠咳嗽了几声,很快止住,老脸笑的如同菊花一般,得意的说道:“娘娘被皇爷爷带去豹房啦,你小子是没见到在场那些人的脸色,张洪的嘴巴张的能塞进一只鸭蛋,今晚刘娘娘怕是要睡不着觉喽。”
  白玉京这才明白老家伙为何如此开心,合着是朱厚照一改常态,出人预料的把皇后娘娘带去了豹房,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明自己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面色瞬变,这一天怎么来的这么快呢?老子还没把小兄弟弄出来啊!
  “怎么不说话了?你也替娘娘高兴吧?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但愿陛下从此善待娘娘,如此便是我坤宁宫上下数百口之大幸了。”
  那是你们的大幸,却不是我的,若是让你知道我的缩阳术失了灵,恐怕就不会如此对待我了吧?
  朱厚照啊朱厚照,继续回你的豹房花天酒地多好,怎么突然把夏氏也带过去了呢?
  腹诽着,白玉京一边对孙忠道喜一边琢磨对策,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对了孙公公,您老没见到张广瑞么?”
  孙忠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笑道:“放心吧小子,据可靠消息,自从张广瑞到了南京之后,陛下一直没有宠幸过刘氏,至于别的女人都没名分,不足为惧,而你的机会马上就来了……”说着摆手挥退旁人,压低声音道:“这几天你小子好好给咱家养精蓄锐,借种之事宜早不宜迟,一待娘娘回宫,立马施行,务必占领先机,一旦娘娘成功受孕,便是你小子飞黄腾达之日。”
  “万一……”
  “没有万一,一次不行就两次,直到娘娘受孕为止,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孙忠咬牙切齿的说道,面目狰狞,狠狠瞪着白玉京,一副恨不得生吞了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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