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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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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厂在东安门外,始建于永乐十八年,古槐森然,气氛肃穆。正前有一大厅,左小厅供奉岳武穆画像,大厅后边就是影壁,上边雕刻着狻猊狴犴等异兽,还有狄公断虎故事。大厅西侧有祠堂,里边供奉的是历任掌印东厂者的牌位,门前挂着“百世流芳”的匾额。
  东厂监狱在南侧,高忠就被关押在这里。
  朱彬伴驾,如今东厂说了算的是陆訚,这也是朱厚照的亲信,原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因参与过平叛刘六的战斗,咸宁伯仇钺提督军务,他任监军,战后叙功,他的侄子陆永被封为伯爵,他也从随堂提成了秉笔。
  这人是个灵透的,追随过刘瑾,追随过钱宁,如今朱彬势大,便又转投到了他的门下。
  朱彬也算投桃报李,虽然接掌了东厂,却由于一刻也不能离开朱厚照,便将厂内一应事情全都交给了陆訚。为表感激,清除张锐余孽自然是重中之重,而高忠入狱,正是天赐良机,他当然要好好的表现一番。
  东厂除了少数的宦官之外,办事的大多都是从锦衣卫选调而来,锦衣卫的诏狱乃是地狱一般的存在,凭的就是非人的刑罚,东厂监狱所执行的刑罚脱胎于北镇抚司的诏狱,几经改良之后,已经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高公公,咱家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你如何图谋害死娘娘爱犬的前因后果交代出来吧,你对咱们这里的刑罚不陌生,刚刚那顿‘炒竹笋’不过是开胃菜,你总不想一样样全都尝试一遍吧?咱家敢拿脑袋跟你保证,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遍尝我东厂刑罚而不如实招供的,别说区区谋害娘娘爱犬之事,便是谋反的重罪,咱家也能让你心甘情愿的画押,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所谓的“炒竹笋”指的是用装有倒刺的皮鞭沾着盐水抽打,此刻高忠上身裸露着,细白的皮肤被抽的皮开肉绽,面孔扭曲着,简直不似人形。
  不过他却好像根本就不害怕,闻言格格一笑,咬牙切齿的说道:“少特娘的废话,再问一百遍咱家还是那句话,娘娘爱犬中毒之事和我无关,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除非你弄死咱家,不然只要咱家能逃脱生天,今番之辱定当百倍奉还!”
  “啧啧啧啧……”陆訚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高忠,不屑的说道:“球都没了,你小子装的哪门子好汉?你真以为咱家不敢弄死你?这里可是东厂监狱,最不值钱的就是硬骨头,不是充好汉么?咱家满足你,来人啊,准备开水钢刷,先给咱们的高公公梳洗一番。”
  所谓的梳洗可不是梳头洗脸,而是一种十分残酷的刑罚,先把犯人扒光衣服,然后往犯人的身上浇开水,最后用钢刷来回的往下刷肉,便如杀猪时烫猪毛一般,直到把人刷干净皮肉露出白骨为止,其残忍程度比之凌迟有过之而无不及,受刑之人往往等不到最后便会活活疼死。
  高忠闻言怒骂:“陆訚你个王八蛋,有本事你就给老子来个痛快的,老子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陆訚得意的哈哈大笑,说道:“还道你果真是条汉子,原来也有怕的时候,还做鬼也不饶咱家?你活着时老子都不怕你,死了之后咱家就更不怕你了,来啊,给咱家扒光高公公的衣服,准备梳洗!”
  “你敢?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几名番子上前撕扯高忠的衣服,高忠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怒骂,一名身穿锗衣头戴白帽的挡头扬手甩了他一巴掌,狞笑道:“消停些吧高公公,如果锦衣卫的诏狱是阎王殿的话,咱们这儿就是十八层地狱,落到咱们手里,十死无生,有这劲儿还不如赶紧给陆公磕头求饶,老实招供,少受些皮肉之苦才是正经……”
  “呸!”高忠一口夹杂着血丝的浓痰吐到这名挡头脸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喷道:“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在义父面前替你美言,你且得意着,迟早有天打雷劈你的那一天!”
  这名挡头恼羞成怒,擦去脸上浓痰,甩手又给了高忠一巴掌,恶狠狠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给老子扒,扒光他的衣服,待会儿老子亲自招呼他!”
  陆訚笑嘻嘻的抱臂旁观,脑子里则在幻想着如何通过高忠这件事情将张锐残存在东厂的势力斩草除根,到时朱彬必定会更加的信任于他,时日久了,就算没有提督东厂的名头,东厂还不是他说了算嘛。
  就在他打着如意算盘的当口,高忠浑身衣服终于被扒了个干净,赤条条绑在一个长条凳子上,几个番子抬了柴火进来,支起一口铁锅,倒进凉水,又往木柴上倒了些黑乎乎的液体,火折子一吹,“呼”的便燃起了火焰,火苗蹿的老高,舔舐着锅底,很快铁锅当中的水便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先前被骂的档头此刻已经脱了上衣,精赤着帮子,从一名番子手里接过沉甸甸的钢刷,一手攥着刷子木把,将另一头轻轻击打另外一只手掌,发出清脆的“啪啪”声,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居然流露出一股淫秽的笑意,目视着高忠白花花的皮肉,眼珠泛红,活像看到了怡红院脱光衣服的婊子。
  高忠依旧在骂个不停,骂声中,铁锅内的水终于开了,那档头见状便拿起木勺准备舀水,陆訚忽道:“鹏程且慢。”于是他急忙停下动作,按捺着心情等待陆訚的吩咐,心下里却不免抱怨陆訚啰嗦。
  陆訚尚沉浸在自己的假想当中,丝毫不知手下已经不耐烦了,上前两步踱到高忠旁边,弯腰凑到高忠耳旁笑道:“怎么样高公公,你这骂也骂够了吧?好歹咱家跟你义父也共事一场,且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好生把和谁密谋谋害娘娘爱犬交代出来,咱家就给你一个痛快,不然的话,这梳洗的滋味儿可就真得让你尝尝了!”
  高忠怒视陆訚,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从牙缝往外挤:“……”可惜声音太低,陆訚没有听清,下意识的便又凑近了一些,说时迟那时快,忽听他一声惨叫,猛的一推高忠,凳子被推倒,高忠也摔在地上,却好像不知疼痛,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好一只狗耳朵,权当利息,待咱家鬼门关内走上一遭,迟早回来索你狗命,哈哈哈,不就是梳洗嘛,来啊,叫上一声,咱家就不是高忠!”
  说罢用力大嚼,嚼没两下,咕咚一声便将适才咬下来的陆訚那半只耳朵咽进了腹中,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咬的好……赵鹏程,给咱家好好的招呼他,若是身上还有一丝皮肉便断气的话,咱家唯你是问!”陆訚也是个狠人,除了最初那一声惊呼之外,接下来便捂住了血粼粼的半只耳朵,侧脸盯着高忠,一字一顿,阴测测的吩咐那名档头。
  赵鹏程轰然应诺,舀起一勺子开水便泼向了高忠,滚烫的开水落在高忠细白的皮肤上,瞬间便红肿起来,他却咬紧了牙关,一声都没坑,只是狠狠的瞪着赵鹏程,双目赤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似的。
  这主儿还真够狠的啊!
  饶是众番子见惯了场面,如高忠这般骨头硬的人也着实少见,忍不住暗赞了一声好汉,若非陆訚在场,怕是非得要叫出一声好来不可。
  赵鹏程居然被高忠吓人的眼神弄的哆嗦了一下,不禁恼羞成怒,再次舀起一勺开水浇了上去,同时恶狠狠的道:“让你看,老子让你再看,入你娘的,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何时?”
  高忠脸色蜡黄,嘴唇发紫,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浑身颤抖着,却仍旧一言不发,不错眼珠的瞪着赵鹏程。
  赵鹏程心下发毛,愈发的羞恼,木勺再次探入铁锅,舀起一勺开水,便要往高忠的脑袋上泼。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当此关头,高忠忽然吐气开声,高声吟诵了起来,白玉京恰好进入牢房,见状不禁高声赞了一句:“好汉子,大爷视死如归,真乃吾辈楷模!”
  “什么人?”陆訚大惊,回首见一个年轻的小火者站在牢房门口,不禁大怒喝道:“东厂重地,擅闯者死,来人啊……”
  话未说完,张锐紧跟在白玉京身后踏入了牢房,不咸不淡的开口打断了陆訚:“陆公公好大的官威啊,咱家有娘娘懿旨在身,不知算不算擅闯啊?”
  高忠忽的大笑了起来,陆訚面色大变,干笑着道:“原来是张公公亲至,不知带来了什么懿旨?咱家可得先提醒公公一句,矫旨可是死罪!”他耳朵鲜血仍旧滴答不停,瞧着益发的难看。
  目瞪口呆的赵鹏程心思也不禁活络了起来,忍不住附和:“没错儿,听御医说娘娘的爱犬已然不治,张公公,您老可别因为爱子而把自己搭进去,不然的话,怕是连娘娘都罩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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