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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高忠来访,变生肘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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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见了孙忠一次,对于白玉京的处境并未起到丝毫改善的作用,整个张府之内,还是仅有魏宝贵一个人对他亲近,而且这种亲近还是偷偷的,根本就不敢摆在明处。
  但是他却不再焦虑了,孙忠的话到底还是起了作用。
  无知是福,这话还真没说错,比如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今后的命运究竟如何,如此才能活的津津有味,若是让他知道后半生穷困潦倒,知道一个月后一命呜呼,你看他还能不能乐的起来。
  华夏人好像骨子里就有一种种植的天赋,闲极无聊,白玉京将大蒜种在花盆里,短短十多天的时间,绿油油的蒜苗已经长的郁郁葱葱,为他单调的卧室平添了一分生机。
  有绿色植物陪伴着看书和没有绿植的心情决然不同,当蒜苗长起来之后,就连那几本枯燥的《内令》,《百家姓》,《千字文》,《孝经》也变的有意思了起来。
  这些都是魏宝贵偷着给他找来的,据说是内书堂启蒙用的,他对后三本兴趣不大,倒是对那本讲内廷规矩的《内令》下了一番苦功。
  早晚的风渐渐凉了起来,酷暑已去,转眼已经进了八月,打从第一次睁开眼睛至此,白玉京已经在大明朝的皇城内度过了三十天,为了庆祝,这天下午他特意去厨房要了猪肉白面,借了案板擀杖,回去把蒜苗割了,剁了肉馅儿,和面擀皮儿包起了饺子。
  魏宝贵拎着食盒进门的时候他还在忙乎,仅仅抬眼皮扫了一眼,正要招呼对方帮忙,便听到了高忠的声音:“哟,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居然自己做起了扁食?”人随声至,抽抽鼻子,他甚至夸赞了一句:“不错不错,包的真漂亮,馅儿也闻着不错,咱家果然是个有口福的。”
  “大爷快请坐,什么风把大爷您吹来了,”白玉京匆忙起身让座,嘴里不停,恭维道:“您老年纪轻轻便成了从四品的少监,您若没福,这普天之下,还有有福的么。”
  高中瞥了魏宝贵一眼笑骂道:“小崽子倒是嘴长,咱家前天才提的少监,今天就传到你小子这儿了,看来咱家还真是小看你了,年纪不大,挺有手段嘛!”
  魏宝贵埋怨的瞥了白玉京一眼,匆忙低下了脑袋,刚要解释,白玉京便道:“大爷千万别怪宝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给小的送饭,就小的是个小猫小狗,他怕也早就生出了感情,何况小的这么个大活人呢……寒舍简陋,只有白水,大爷您请用。”
  高忠似笑非笑的接过白玉京递上来的茶盏,看都没看就放在了一旁,颇有些玩味的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肚子里还有点儿墨水儿,念过书?”
  “大爷您是内书堂出来的翘楚,小的可不敢班门弄斧……呃,这话是小的那次听三爷说的。”白玉京待的久了,偶尔也出小院儿转转的,并非一味的死宅,他原本也不是死宅的性子。
  高忠又看了魏宝贵一眼,说道:“还真是日久生情了,你小子还挺照顾他,罢了,咱家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人,不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怪罪他的。”
  白玉京早就猜出来了,孤立他的命令虽然是高忠下的,却肯定是张锐的意思,如今趁着机会稍作试探,果然验证了他的猜测。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铁板一块的势力,越是强大的集团,内部越不安定,从那天他听到刘玉阴阳怪气的说高忠出身内书堂时,他便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内廷和外廷差不多,也讲履历,比如外廷的内阁成员,就必须得是翰林,而内廷的司礼监成员,则必须得出身于内书堂,他曾听魏宝贵说过,仅仅是内书堂的学生就不一般,排队而过的时候,连那些大太监都会给他们让路,这是尊重学问的最高体现,天下所有的人都尊重读书人,就连宦官这个群体也不例外。
  当时魏宝贵说这些的时候满脸都是憧憬,说他做梦都想进内书堂,可惜身份低微,根本就无人举荐,白玉京联想到后世他那不爱上学的孩子,顿生唏嘘,这才有了让魏宝贵找书的事儿,其实不是为了自己消磨时间,而是为了每天趁着送饭的空儿教魏宝贵认几个字儿。
  “小的早就看出大爷您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了,魏宝贵这孩子自幼失去了双亲,着实可怜,小的是打从心眼儿里希望他日后能有点出息,别稀里糊涂被丢进皇城里的某一口枯井。”
  魏宝贵又是感激又是担忧,偷着看了看白玉京,又看了看高忠,最终再次低下了脑袋,到底什么也没敢说。
  “这些日子咱家冷眼旁观,你小子不是个简单的人,事实证明咱家没有看走眼,你今年也就十五六岁吧?天寿山过来的一个小火者,呵呵,敢这么跟咱家说话的你是头一个。咱家不知道你的依仗是什么,假如仅仅是长相,那咱家不怕告诉你,凡是以色侍奉君王者必不长久,无论男女。韩嫣知道吧?断袖分桃的典故听说过吧?前车之鉴在前,你小子好好琢磨琢磨吧!”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望着白玉京的目光一下子变的幽深了起来,良久才抱怨道:“真不知道义父怎么想的?朱彬钱宁之流,天下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生吞其骨,他老人家倒好,非但不引以为鉴,竟然还东施效颦,真是……”
  魏宝贵抬起头来,懵懂的望着高忠,有点儿没听明白高忠的意思,自然也不知道为啥大爷好端端的突然生起了气,白玉京却不傻,苦笑了一声,看来这误会是真的种深了,他想不到这高忠区区一个宦官,倒是一身的正气,不由彻底转变了他对宦官的观念,原来无论什么群体都有两面,祸国殃民的宦官固然不少,忧国忧民的正直宦官应该也很多啊。
  他没办法解释,怎么说?告诉高忠他其实是来给皇后娘娘配种的?连张锐都没告诉高忠,他就更不会说了,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刘玉肯定知道,因为张广瑞就是他送走的,当时的神情白玉京也记的很清楚,望向他的神色有点暧昧,还有点儿怜悯。当然了,也不排除刘玉并不知情,就算只把他和张广瑞当成男宠,有那样的神情也不奇怪,他只是直觉上认为刘玉知情。
  “大爷可知人生最无奈的事情是什么么?”白玉京忽然问道。
  高忠斜睨着他问道:“你觉得是什么?”
  “小的觉得,人生最无奈的事情便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不知大爷以为如何?”
  高忠的神色顿时柔和了下来,轻叹了一声说道:“是啊,天下云云众生,绝大多数不过是随波逐流,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的决定自己的命运呢?咱家明白你的意思了,好自为之吧……不说这些了,赶紧包扁食啊,咱家的馋虫都快按捺不住了。”
  后世白玉京曾经在部队的炊事班干过两年,包饺子的手艺肯定拿的出手,据高忠说,比府里的厨子要高明的多。
  高忠吃了整整两盘饺子,仍旧还有些意犹未尽,若非看白玉京忙乎半天,魏宝贵也馋的直咽吐沫,另外那一盘也不在话下。
  吃饱了饭,他抚摸着肚子出了门,临到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一眼窗台上放着的书,说道:“既然觉得魏宝贵可怜就用心教他认字,宝贵,你这兔崽子也给咱家用心的学,只要年底你能认够五百个字,明年咱家亲自去求义父推荐你去内书堂读书!”
  “多谢大爷成全!”魏宝贵狂喜,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白玉京的心里也暖暖的,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感觉,也许,经此一餐,自己枯燥的张府生活就要发生变化了,他无法预料这变化是好还是坏,却对此充满了憧憬。
  变化来的很快,猝不及防。
  “不好了白大哥,大爷被皇后老娘娘关起来了。”第二天早晨,白玉京打完太极拳,刚吊了几声嗓子,魏宝贵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食盒的盖子丢了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儿?别着急,慢慢的说。”
  魏宝贵喘了几口气,又接过白玉京倒给他的白开水猛灌了一气,这才缓和下来:“是这么回事儿,如今不是天气凉了嘛,后宫的贵人们已经用上了手炉,这木炭都是惜薪司供应的,老祖宗兼着惜薪司的司正,具体的事儿却是大爷在管,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出了岔子,昨晚皇后老娘娘最心上的那条白雪居然中了碳气,至今还昏迷不醒呢,娘娘大怒,就让东厂的人把大爷拿了,说是白雪没事儿也就罢了,一旦有事儿,就让大爷给它偿命,您脑子好使,赶紧想想办法吧!”
  白玉京已经见识过如今的手炉了,闻言第一印象就是,小小的手炉能产生多少一氧化碳?这里头不会有什么猫腻吧?然后紧接着便想到了中煤气之后的解救方法,吸氧,只是如今的环境,纯净的氧气好像不好找吧?
  想到此处,他下意识的用中指揉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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