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溅白虎堂

　　姚铁领着萧刺月，步入徐城大牢内，一间单独关押曾白虎的牢房。
　　曾白虎盘膝坐于地下，雄伟的身躯并没有因牢狱生活而佝偻。满是虬髯的脸上，一对虎目炯炯有神，并未因深陷伶狱而颓废，展现出他浑身的无畏和身为一堂之主的威严。
　　狭窄的监牢内，传出一股腐肉的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萧刺月看着自己的义兄，眼眶忽然通红，似要喷出血来。那腐肉的味道，很显然是从曾白虎身上散发出来的。
　　曾白虎一见萧刺月，不由哈哈朗笑，缓缓站直他魁伟如山的身躯。戴在他身上的脚镣手链，发出叮叮当当一阵撞击。
　　“白虎哥”。萧刺月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一把抱住曾白虎。
　　姚铁叹口气，微微摇头，反身走出。
　　曾白虎轻拍萧刺月双肩，朗笑道：“刺月怎么来了，别来无恙否？”
　　萧刺月抬起头，眼中似有泪痕，颤声道：“白虎哥一定受苦了。”
　　曾白虎目**光，深深注视着萧刺月：“刺月无需为我担心，你白虎哥吃得下睡得香，姚铁和他的一般兄弟，也并未难为我。你看我现在，还不一样龙精虎猛。更何况，我等江湖儿男，岂会在意这等牢狱生活。”言毕又是一阵朗声大笑，声震屋宇。
　　萧刺月知道曾白虎一向硬朗，但还是关切的问道：“白虎哥，你伤势如何？”
　　曾白虎大笑，不屑的道：“凭覃火狐那两下，为兄并未放在眼里。可恨当日，为兄已拼得力尽，未能手刃那只老狐狸，实为憾事。”
　　萧刺月却是笑不出来，叹声道：“不知白虎哥当日为何会大开杀戒，连霍天仇的儿子都不放过？白虎哥可否告知缘由。即便是白虎哥还有一线机会，刺月也会为白虎哥拼出一条路来。”
　　曾白虎看着萧刺月的眼神变得温柔，语气在冷静中带着毋庸置疑：“刺月一点不用担心我。你也不用知道我为何杀人，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担心的是我白虎堂那帮兄弟。现在，我把白虎堂交给你。也只有你，才能帮我保住白虎堂和那班兄弟。”
　　这就是曾白虎令萧刺月敬重的地方。从来不顾自身安危，只为身边的兄弟做想。这也是萧刺月和曾白虎，能以心换心，拿命相交的理由。
　　萧刺月暗中深吸口气，仰首道：“好！白虎哥保重！”转身大步离去。
　　他懂曾白虎定然有难以言明的隐私。曾白虎不说，他也不会问。他只需要做到，曾白虎对他的重托。他眼中虽已有泪，但绝对不能流出来。
　　姚铁一直静静的站在牢狱门外。这位徐城总捕，虽然才年过三十，一张脸却早已布满风霜。他一直看着萧刺月的背影消失，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徐城的腥风血雨，真正拉开了序幕。
　　曾小川在白虎楼，没等到萧刺月，却迎来了火狐帮。
　　入夜时分，白虎楼第一层的酒肆已经打烊，店里的伙计上好最后一道门板。
　　白虎楼高两层，曾小川和一帮忠心的白虎堂兄弟，就在二楼等着萧刺月。
　　“砰”的一声巨响，刚刚才上好的门板，毫无征兆的破裂飞溅，一行黑衣人从破裂的门洞中，呼啦冲了进来。他们衣服的左胸上，都绣着一只火红的狐狸。其中有人嚣张高叫：“白虎堂的小鱼虾，快来受死。”
　　敌人已欺上门来，你若不甘愿挨打，唯有反击。大丈夫立于天地，有所必为。何况白虎堂的血性兄弟。
　　曾小川“铮”的一声，拔出长剑，通红的眼睛杀气弥漫，大喝一声：“杀。”当先从二楼急掠而下，“刷”的一剑。朝刚刚那叫嚣的黑衣人当胸刺去。
　　一枚旗花火箭，“砰”的一声在白虎楼上空爆开，照亮白虎楼上空。
　　整条街立即闹腾起来，犬吠声，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和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白虎楼中，已热血飞溅。曾小川的长箭，从刚刚叫嚣的那名黑衣人胸中拔出，带起一标血雨。
　　一杆长枪，忽然如毒蛇般朝他小腹刺来，两把斩马刀，也在这时，一左一右，挟着催命的划破空气的啸音，往他双肩急劈而来。
　　曾小川毫不动容。腰身急扭，不退反进，躲过长枪，手中长剑光芒闪动，已急电般刺入敌人咽喉。
　　“当当”两声兵器相撞的骤响，曾小川背后。一根熟铜棍，一柄竹节鞭斜刺里杀出，架住两把斩马刀。
　　这就是白虎堂的兄弟，能把性命相托的兄弟。曾小川如是，所有白虎堂的兄弟如是。
　　曾小川动作不停，长剑剑锋转动，斜斜抹过左边敌人的脖子，右臂横里一带，剑柄重重砸在右边敌人的太阳穴上。两名敌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更多的火狐帮众涌入，曾小川不由吸了口冷气。
　　聚众来援的旗花火箭发出已久，却不见堂里兄弟来援，外面的喊杀声，足以证明，其他兄弟，也受到火狐帮的狙杀。
　　曾小川咬牙大喝：“杀出去，和外面的兄弟汇合。”长剑一抖，剑影闪动间，当先朝破裂的大门冲去。背后的两人，熟铜棍与竹节鞭舞动，护住曾小川两翼，一起往大门冲击。
　　“还出得去么？都给我滚回去。”门外陡然传来一阵阴测测的冷笑。
　　这声音冷若寒风，，包括曾小川在内，白虎堂众人，不由得一起站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一个黑衣人慢慢从破裂的门后转出，走了进来。
　　这人身材极高，却瘦得如同一根竹竿，一张脸惨白无肉，僵硬阴冷得如干尸。
　　他的眼神更冷若寒冰。
　　曾小川握剑的手，忽然沁出冷汗。这无疑是个他不能力敌的高手。
　　这人瞟了一眼白虎堂众人，高瘦的身体鬼魂般飘起，一掌拍向曾小川。
　　他手臂干瘦，手掌却是奇大，这一掌的之力，有若泰山压顶，光是掌风，已让曾小川感到窒息。
　　曾小川大喝一声：“杀。”刺出手中长剑，直指这人掌心。
　　他一剑刺出，两边的熟铜棍和竹节鞭，也跟着从两翼向这人兜头砸下。
　　长剑剑尖堪堪要触及那人掌心，不料那人的手掌，闪电般错开，横掌一扫就拍在曾小川的剑脊上。
　　一股巨力自剑身传来，曾小川手臂如遭雷击，长剑赫然脱手。剑身“叮”的斜撞在熟铜棍上，竟将熟铜棍带飞。那人又是闪电般一反手，已抓住竹节鞭鞭头，振臂一挥，连人带鞭，横撞在曾小川和那使熟铜棍的汉子身上。三人如滚地葫芦般一齐翻滚在地，同时”噗“的一声，各个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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