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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489章 如梦·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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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之中视野开阔,侠客剑使得如火纯青,各种招式如鱼得水,什么“逍遥剑法”、“无心诀心法”.......挥洒而出,地上的六个无眉渐进不支。无眉本欲拔地而起哪知萧廷玉的道道白光如同一个巨大的钟罩,死死地将他罩在里面,令其逃脱不得。
  
  又交了数十招,萧廷玉看出哪个是无眉的真身,长剑快如闪电,嗤啦一声,刺破了无眉肩头,一剑得逞,另一剑随之而至,又听嗤啦一声,无眉的背部又中一剑,这两剑极为凶猛,无眉的五个分身砰地一声,登时化为泡影,消失不见。无眉惊骇莫名,未等回神,萧廷玉一招“从天而降”,星驰而至,无眉挥剑挡格,两剑相撞,发出电光火石般的巨鸣,太极重剑虽比侠客剑大上数十倍,但侠客剑上的凝聚的内里却是比太极重剑反而高上一筹。
  
  这一下碰撞,无眉急退数丈,重剑险些脱手。刚欲站稳,侠客剑却如飞鸿般疾然而至,无眉大惊,矮身一躲,侠客剑自他面部划过,铁皮面具顿时破为两半,脱落而出。
  
  众人无不惊呼失色,只见无眉面目全非,脸面钝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无眉平日最忌讳的便是这张面目全非的脸,如今被萧廷玉在大庭广众之下划破示人,羞辱莫大于此,他大怒勃然,重剑大开大合,杂乱无章的的劈向萧廷玉。剑招虽然杂乱无章,但每一招都蕴藏了还魂大法极深的内力,重伤之下,左手使剑稍微见拙,但咄咄逼人之势却丝毫不懈。
  
  围在四周的群雄不禁看痴了,浑然不觉两大高手是你死我亡的比拼,反觉得萧廷玉和无眉是在众人面前施展绝顶武功,以飨众人。只有不问大师、程依依等人担心焦急,却一时插不上手。无眉身中两剑,内力随重剑急喷而出,两处伤口也血流如注,体力渐渐不支,阴狠毒辣的火舌越吐越慢,萧廷玉大喜,脚下生风,剑法绝卓,嗤的一剑,刺中无眉的左手腕部,太极重剑登时脱手而出。
  
  无眉见大事不妙,向外疾走,便欲跃下峰顶,忽见眼前大袍鼓鼓,方丈大师赫然挡在身前,他咒骂:“出尔反尔的贼秃子,快快闪开,你不配和我较量。”骤然出招,一股阴辣的还魂功随掌力狂泻而出,像一条黑色的巨蟒缠向方丈大师。众人惊呼失色。方丈大师岿然不动,右手食指嗤的点出,正是一指禅的绝妙真招,一股劲力透指而出,点中无眉的肩头。无眉哎哟一声,内力一卸,那条黑色巨蟒的般的劲力正到中途,顿时消失殆尽。
  
  眼见前有不问挡路,后有萧廷玉狙追,深陷两难,登时感到无助绝望。萧廷玉在他身后喝道:“今日我当着爹爹母亲的面杀了你。”
  
  无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道:“萧大侠,我错了,恳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连磕数个响头,续道:“我现已众叛亲离,孤苦伶仃,那是罪有应得,得到了报应。我面目全非,又断了一只臂膀,俨然废人一个,燕王又下令杀我,我真是走投无路,恳求萧大侠及众位英雄豪杰,放我一马,自此我远走天涯,决不再为害武林。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众位英雄豪杰,大伙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说完嚎啕大哭。
  
  萧廷玉见他神情诚恳,满脸热泪,心下一软:“他已经罪有应得,现下他一无所有,江湖上再无他容身之所,我杀了他如何,不杀他又如何?”盘算着到底是不是放他一条生路。无眉见萧廷玉犹豫不决,又磕了数个响头,道:“萧大侠,你若不放心,就请你废了我的武功,请你信我,我真的知错了。”
  
  他神色谦卑,认错真诚,萧廷玉不免真的动了恻隐之心,刚欲开口饶了他,忽的想起多年前,在梅花雪地中,五位侠老所说的那句话:“乱马逐放刀,骚首英雄寞。有些恩怨,关乎人道天理,君子必报,方为英雄好汉;有些恩怨,只慕一世虚名,无关痛痒,该放下时且放下。”寻思:“无眉罪大恶极,今日我软心慈手软,明日不知会有多少英雄豪杰命丧他手。”念及到此,所纠结之事豁然开朗,侠客剑直刺而出。
  
  事无不巧,跪在地上的无眉却是假意诈降,眼见陷入绝境,他摒弃自尊,跪在萧廷玉面前,祈求他的原谅,一双眼睛却斜地里一撇,观察萧廷玉的神色变化,暗想自己身败名裂,全都归咎在萧廷玉,意欲和他同归于尽,见他犹豫不定,将计就计,又磕了数个响头,又瞥见萧廷玉目光望远,似在再三考虑,偷袭的时机已然成熟,嘴角狞笑,疾扑而起。
  
  哪料到萧廷玉却在此刻想通,就在同一时刻,萧廷玉往下砍,无眉往上扑,那侠客剑却抢先一步,金光闪出,削断了无眉的双足,萧廷玉的左掌吞龙吐象般连出数掌,将无眉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尽数震碎。无眉闷哼一声,在乱石堆中抽搐数下,便即毙命。
  
  不问大师近上前去,搭他脉搏,探他鼻息,知他确实死了,站起身来,双目垂闭,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愿无眉道长早登极乐世界。”萧廷玉却愣在原地,一时懵了,他做梦都想诛杀无眉,如今大仇得报,心中杂陈五味,世间名利权色不过尘土,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他缓缓走到无眉的尸体面前,瞧着体无完肤的无眉,一时间唏嘘惆怅、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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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依依走到萧廷玉面前,喜道:“廷玉哥哥手刃无眉,恭喜,恭喜。”萧廷玉淡然一笑,转身便去告祭父母双亲。程依依忽然感到哪里不对,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暇细想,纵身挡在即将转身离去的萧廷玉的前面。就在此刻,乱石堆中已经死去的无眉猛然弹起,左掌凝聚毕生所学,砰的一掌,碎山裂石般打在了程依依的身上。
  
  众群雄全都目瞪口呆,绝没料到无眉竟会炸死,再次偷袭萧廷玉,更没想到这位程姑娘瞧破玄机,替萧大侠挡下了这一掌,沉寂过会,突然都爆发出一阵错愕之声。程依依的内力毕竟浅薄,这一掌又是无眉毕生功力所成,程依依全身经脉、五脏六腑尽数碎裂,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整个身子软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萧廷玉不知所措,他左手扶住瘫下去的依依,右手一剑贯穿无眉的身子。无眉摔倒在地,哈哈大笑,笑声却显得极为虚弱。萧廷玉大怒,将依依轻轻放到一旁,向前数步,长剑斩下,无眉登时尸首两端。
  
  萧廷玉将依依放在怀中,轻轻推了推她,道:“依依......依依......依依你醒醒。”见昏迷中的依依毫无反应,急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双掌抵在她的肩部,雄厚的内力缓缓注入她的体内。不一会儿,萧廷玉额头上的汗珠涔涔而下,依依却仍旧毫无反应,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感觉喘不动一口呼吸。再去看依依脸色更加惨白,伸手探她鼻息,极为微弱,几不能察觉。
  
  他大叫:“依依...依依...依依你快醒醒,我是你廷玉哥哥,不不要吓我。”晃了晃她的身体,却仍旧毫无反应,抬头看四周,叫道:“你们快救救依依......快救救她。”众人俱想:“连你萧大侠都救不活这位姑娘,我们也只能无能为力了。”
  
  不问大师低下身子搭了依依的脉搏,神情肃穆,直直摇头。萧廷玉道:“大师....大师....请...请救她一命。”方丈大师道:“萧施主请节哀。程姑娘全身经脉、五脏六腑全都被无眉的掌力震碎,即便是....即便是华佗在世,恐怕...恐怕也回天乏力。”萧廷玉啊的一声大吼,道:“我不相信,绝不可能,依依不会死。”看着怀中这张惨白无光的脸,心疼的无以言表,两行热泪汹涌而出,想及入关以来与程依依所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以及那张刚才还俏丽无边的笑脸,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萧廷玉不相信依依已经死去,双掌继续抵在她的双肩,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她的体内。过了一会,依依右手忽然动了一下,萧廷玉道:“依依...你...你没死...你...你真的没死,你不要吓廷玉哥哥。”又过了一会依依缓缓睁开了双眼,原先的这双明眸在此刻空洞无光,没有了了任何神色,她虚弱不堪,看了几眼萧廷玉后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萧廷玉继续将内力注入她体内,又过了一会,依依再次缓缓睁开了双眼。
  
  萧廷玉道:“你醒了,你不要吓廷玉哥哥。”程依依惨然一笑,开口要说话,哪知五脏六腑全都碎裂,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无光的眼神淡淡的瞧着萧廷玉。萧廷玉又惊又喜:“你放心,我会用内功将你治好的。你...你怎么这么傻,替我挡这一掌。”话语中包含着悔恨与自责。
  
  程依依勉强微微一笑,便要再次说话,可是嗓子沙沙作响,仍旧说不出一个字,她在心中想:“廷玉哥哥,我知道自己不行了。你肯定懊悔自责,我本想劝劝你,可是...可是...我已经说不出哪怕一句话了,不能安慰你了。廷玉哥哥,我好喜欢你,特别喜欢。以前我一直不敢向你开口说出:我喜欢你。现下,我想在我临死前,对你说出我喜欢你,可是我嗓子说不出哪怕一句话,再也没机会说出了。我好后悔自己为何不早点对你说:我喜欢你。等到死的时候,想说也说不出来。”
  
  依依又吐了一口鲜血,喷在萧廷玉身上,染红了他的衣衫。萧廷玉一直怨恨依依胡闹,丁儿为了救她才失了性命,如今看着躺在他怀中奄奄一息的依依,所有的心结突然解开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离不开依依,这么依赖依依,从没发觉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她,竟是如此的这般喜欢。
  
  天中乌云团团,戚戚沥沥的细雨飘落下来,打湿了两人的衣衫。依依忽然感到自己好冷,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萧廷玉脱下自己的长衫,盖在她的身上。他刚要开口说:“依依,我喜欢你。”感觉自己的衣袖晃了一晃,却是依依用手在拉,她想抓住萧廷玉的衣袖,可刚刚触及,纤纤玉手便垂了下去。
  
  依依感到莫名的无助,她多么想抓住萧廷玉的衣衫,就这样跟在他身后,哪怕走遍天涯海角,哪怕整日担惊受怕,恐怕也再无机会了。她瞧着自己面前这张颇有沧桑的英俊脸庞,心中在想:“廷玉哥哥,我不怕死,我怕的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到时依依孤坟一人,没了你的陪伴,孤苦伶仃,好难过。”她双目暗淡的更加厉害,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人的影子,她想自己的爹爹母亲了,很久没见他们了,真的好想好想。
  
  萧廷玉与她情意相通,知她所想,念她所念,紧紧握住了依依的双手,再次开口道:“依依,我......”后面的三个字‘喜欢你’还未说出口,依依的脑袋垂了下来,已然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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