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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401章 痴情亦疯癫·霹雳二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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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依依讲到丁儿姐姐挺身而出,舍命救人,替她挡了一掌,以致红颜命殒,花花‘啊’了一声,道:“这位丁儿姐姐去世了,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程依依道:“其实我多么希望死的是我,而不是丁儿姐姐。丁儿姐姐就是师哥的命,她一死,师哥的心也跟着死了。”
  
      花花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这其中还有这般曲折,元好问曾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萧大侠真是一个痴情之人,可怜至极。”
  
      程依依道:“师哥确实可怜极了,他心中只有丁儿姐姐一人,其中悲痛可想而知,他纵是心里容不下我,能陪着他,和他说会儿话,给他解解闷,排遣他心中愁苦,却也是极好的。”
  
      花花拉住依依的手,叹道:“依依姐姐,我总以为你和我一般活泼,没想到你心里竟有这么多故事。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萧大侠总不能一辈子活在那丁儿姐姐的影子里,不娶妻生子了?”
  
      程依依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嗯’字。花花道:“人总要往前看,那丁儿姐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自然是不愿看到萧大侠这番模样,是不是?”
  
      程依依道:“是。”拉起花花的手,道:“花妹妹,你给姐姐出个主意,怎么让师哥走出心霾,怎么样”嗫喏半天,却始终说不出口。
  
      花花笑道:“你想说:‘怎么样让师哥喜欢我?’,是不是?”程依依脸一红,道:“就是这个意思罢。”
  
      月光下,花丛中,花花滴溜溜转着眼珠子,深思熟虑了一番,道:“萧大侠这般痴情,想叫他忘记那位丁儿姐姐,可难于登青天。”程依依的脸色暗了下来,道:“这可怎么办?”
  
      花花笑道:“姐姐不用难过,我想出了一个‘将计就计’的法子。”程依依眼眸一亮,道:“你快说,什么法子?”花花犹豫了半晌,道:“这可要委屈依依姐姐了。”
  
      程依依忙道:“别说是委屈,即算是要我替师哥去死,我也在所不惜。”话一说完,一张明艳无双的俏脸不由得红到了耳根。
  
      花花笑道:“依我看来,那位丁儿姐姐对萧大侠实在是刻骨铭心,萧大侠忘不了她,更忘不了她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这就需要委屈姐姐,在面对萧大侠时,从一个活泼烂漫的少女,变成一个温柔贤良的淑女。”
  
      程依依喜道:“花妹妹,谢谢你,真是一个好主意。只要我能嫁给师哥,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相伴一生,我无怨无悔。”
  
      花花看着程依依满眼痴情,心中暗叹:“俗语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依依姐姐收敛性子,温柔体贴的对待萧大侠,可真苦了她了。”说道:“依依姐姐,夜已深了,咱快回去歇息吧。”
  
      萧廷玉心生戒备,生怕无眉前来偷袭,是以和衣而睡。到了下半夜,迷迷糊糊睡得甚香,梦里见到了爹爹、娘、几位叔叔姑姑,还有纳哈出、丁儿等人,与他们围坐在一块,嬉笑交谈,其乐融融,好不快活,恍惚之间,忽然听到隔壁木房传来依依“啊”一声惨叫。
  
      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喝说道:“萧廷玉,你夺我们武林盟主无眉的位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大为造次,今天我就杀了你的相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哈哈哈”又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如此甚好,要让他知道抢了我们武林盟主无眉的位子可没有好下场。”又听程依依惶恐喊道:“你们是谁,快放开我,廷玉哥哥,救我。”
  
      萧廷玉猛然惊醒,纵身而起,一掌劈开墙板,闯进隔壁木房内,只见房门大开,月光之下,三个黑影已经奔出木房。
  
      萧廷玉急追而出,依着月光,只见花树间,前方两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身形佝偻。两人各出一手,挟持着依依,飞奔而逃。
  
      萧廷玉惊慌之下,酒意已消了大半,当即施展淡若清风,提步而追。那两个身形佝偻之人,看起来年老体衰,内力却极为深厚,奔起来脚下无风,便如离弦之箭。三人在前,萧廷玉在后,不一会便出了百花林。
  
      萧廷玉见那二人挟持着依依奔入星罗棋布的水田,沿着蜿蜒曲折的田间径飞奔,更加提气狂追。
  
      萧廷玉虽中了无眉的‘化功散’,但体内之毒已化得差不多了,他内功毕竟胜过前面二人一筹,又奔出数里地,四人之间已愈来愈近。
  
      两名身形佝偻之人已听见后方追者渐近,赞道:“区区少年,内功竟这般精湛如斯。”见左方一片稻田,两人齐声叫道:“去!”腾空而起,跳入到稻田里。
  
      萧廷玉站在田埂上,急忙喝道:“你们到底和无眉什么关系,有什么事情便与我来就行,不要为难这位程姑娘。”
  
      其时三人面朝西,萧廷玉朝东,月光之下,萧廷玉对那二人看的分明。这两人是两位农夫打扮的老者,七十有余,面色蜡黄,满脸皱纹,形色枯槁,相貌极是猥琐。
  
      程依依惊魂未定,但她不想萧廷玉因己受到胁迫,顿时斗生豪迈,道:“廷玉哥哥,你快走吧。你二人快杀了我,休想威胁廷玉哥哥。”
  
      萧廷玉心口一酸:“依依对我这番情意,我我何以为报?”心念电转,思索对策。
  
      其中一名佝偻老者突然抱拳笑道:“恭喜萧少侠荣任新一任武林盟主,我们中原武林必然焕发新生,老夫我真是得好好谢谢你。”
  
      刚才还说的势不两立,现在又夸奖起自己,萧廷玉一怔,大为错愕,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到底谁?你们对我又骂又夸的,是欲何为?”
  
      又听另一个农夫说道:“程姑娘对不起了,刚才我二老多有的罪,还请见谅。”二人放开程依依,让其跑回萧廷玉身。萧廷玉把程依依扯到他身后,程依依借着月光,望着他的背影,眼泪便默默的掉了下来,
  
      先前说话的那名农夫道:“老夫是火云通,这位是落风神,我们是霹雳二老。”萧廷玉大吃一惊,颤抖着说道:“你你们是霹雳二老?”
  
      原来朱元璋派徐达和常遇春领大军北伐中原,攻打元大都之时,萧十三和清决道长共同率领武林军,充当先锋军,一马当先攻入大都。其后二人在皇宫的御花园里,与元朝太师纳罕一决雌雄,最终清决和纳罕同归于尽,当时目击全程的只有霹雳二老。谁料二老贪生怕死逃之夭夭,叫无眉误以为萧十三对他师兄痛下杀手,以致其后引起诸多仇杀。
  
      当时萧十三便密派高手暗中追查霹雳二老的下落,只可惜,二人如同人间蒸发,渺无踪迹。萧十三曾经对年幼的萧廷玉讲过,自己被无眉认定是借刀杀其师兄的凶手,污点难洗,如今霹雳二老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看来自己的一世英名真的要葬送在这件事上了,每每说到此处,都禁不住喟然长叹,如今萧十三已经仙逝,遗憾终生。
  
      萧廷玉没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人间蒸发了二十年的霹雳二老,浑身莫名颤抖,道:“你二人害的我爹爹好惨,害的我爹爹好苦啊。”
  
      落风神道:“萧盟主这般说,想必前因后果你是知道了。”萧廷玉冷笑道:“我是知道了,你们两位胆如鼠,枉为武林星宿,当真无耻至极。”
  
      火云通叹了一口气,说道:“萧盟主说得对,我们二人贪生怕死,实在是令天下的英雄豪杰唾骂。近些年来,我们良心煎熬,便欲将清决道长一事的真相公之于众,但苦于无眉一直蝉联中原武林盟主,树大根深,我们强行出头,无异于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火云通接过话茬,续道:“我们二人已到了古稀之年,倘若不把清决道长与元朝太师纳罕同归于尽的来龙去脉将清楚,还萧十三萧大侠一个清白,我们二人恐怕会死不瞑目。说来也巧,萧十三萧大侠之子横空出世,打败了无眉,荣登武林盟主,我们二老看到了曙光。”
  
      程依依讥笑道:“我看你们两个糟老头子是看到无眉大势已去,我廷玉哥哥当上了新一任武林盟主你们才敢抛头露面,出来见人吧。要是无眉继续担任武林盟主,我怕廷玉哥哥这辈子是见不到你们这胆如鼠的霹雳二老了。”
  
      火云通苦笑道:“程姑娘说的是,我们二人从就是贪生怕死,趋炎附势的人,如今这年逾古稀,怕死的想法愈来愈重。当初萧十三萧大侠追查我们下落的时候,无眉也暗中派了高手来查我们的下落,只不过萧大侠是想让我们这两个糟老头子说出事情真相,还萧大侠一个清白,而无眉派高手找我们却是想杀人灭口。”
  
      萧廷玉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难道无眉不想知道是谁杀了清决道长吗?”落风神强笑了一下,说道:“我们二人曾经追随陈友谅是明教的十大金刚,与明太祖朱元璋是死对头,我们说的话他会相信吗?其实依老叟猜想,从一开始,无眉就已知道萧十三肯定不是杀害清决道长的凶手。”
  
      萧廷玉更加惊讶,说道:“他既然心知我爹爹不是杀害清决道长的凶手,他为何还作出这等惨绝人寰之事?”转念想了一想,喃喃自语道:“我曾听爹爹说过,无眉当初是个文质彬彬、善恶分明、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因为认定是我爹爹杀了清决道长,发誓为他师兄报仇,而后一步一步利欲熏心,最后才走到无恶不作、万劫不复的境地。”
  
      火云通摇了摇头,叹气道:“每个人的心都隔着一张人皮,我们都被无眉骗了。无眉从一开始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最当初,清决执掌中原武林的时候,当时的英雄豪杰都认定无眉谦虚有礼,日后成就决不再他师兄之下,其实无眉欺骗了所有人,他早就想取代清决当这武林盟主了。
  
      无眉野心勃勃想一统武林,号令天下,他师兄清决道长与纳罕同归于尽正好得他所愿,加快了他吞并武林、主宰千秋的黄粱大梦。只不过他太会伪装了,深藏不漏,连他师兄都骗了。他是我到现在见过心计最深的人,没有之一。”
  
      萧廷玉听着迷糊,半信半疑,道:“不错,无眉现在是危害武林的恶魔,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当初,我听我爹爹说,无眉是从一个善良的侠义之士,因利欲熏心,权力欲望膨胀,才逐渐走上不归路,你们二人自是说无眉不好就是了,可曾拿得出什么证据?”
  
      落风神神色黯淡,望了望远方,说道:“萧盟主仅仅凭借我们一面之词,自然信不过我们。但是无眉无恶不作、人神共愤,却是千真万确的。我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十几年前无眉派高手追杀我们。当时,全天下都在寻找我们二老,无眉更是派高手三番五次刺杀我二人。
  
      我们藏匿山野之间,不敢暴露痕迹,但寻思,成天这么东东西藏,浑浑噩噩度日如年,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我们兵行险招,偷偷跟踪无眉,趁他身边无人,若有良机,可以伺机杀了他。我想我们两人拼上老命是可以和他比划上两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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