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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315章 叛变·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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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廷玉泪流满面,痛苦难当,心如刀绞,兀自喃喃自语:“我娘曾经对我说:日后定要杀了无眉为爹娘报仇,可我可我宁愿要爹娘活着,也不要杀了无眉报仇,我不要,不要”
  
      丁儿紧紧握住萧廷玉的右手,轻轻呼唤:“廷玉哥哥,廷玉哥哥”
  
      萧廷玉将自己的悲痛尽数排遣,身体好似泄了气一般,已觉再无力气,此刻猛然听见丁儿正在轻声呼唤,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向纳哈问道:“那我的二叔、三姑姑等人呢?”
  
      纳哈道:“我曾派人回中原秘密打探,这次山海关浩劫活着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无眉,另一个就是无眉的师侄长松。这一切全都因无眉一手造成,我只恨杀不了无眉替大哥、大嫂以及关内外的勇士们报仇。”
  
      萧廷玉道:“无眉现在在哪?”
  
      纳哈当即把萧十三南归之后至自杀前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道:“当年你爹爹在南京资金山顶震断了无眉的全身经脉,又用逍遥剑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即便是神仙再世,也一直不好,只能是废人一个。
  
      可可奇怪的是,这恶贼不知为何竟然竟然治好了内伤,接好了手筋、脚筋,武功更上一层楼,这五年来连任两次武林盟主,在中原根深蒂固。好孩子,我知道你肯定要去报仇,但无眉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且城府极深,你一定要小心。”
  
      萧廷玉道:“是,我一定谨尊。”二人眼中都闪着泪花,帐内气氛压抑,过了许久,只见纳哈握住萧廷玉的手,用蒙语,对众人动情说道:“这就是我大哥,萧十三萧大侠的孩儿。当年我与萧十三萧大侠结为兄弟,生死相交。如今又遇萧十三的孩儿廷玉,蒙其相救,方躲大难。我受他们父子两代恩泽,无以为报。”
  
      说到这里,内心唏嘘不已,想及自己所历之事,垂头不语,已然哽咽。
  
      众将领纷纷用蒙语喊道:“我等愿随大王一起,将叛贼阿土温杀个片甲不留。”
  
      萧廷玉虽不明其意,但已猜到纳哈身遭大难,自己定当鼎力相助,对纳哈道:“纳哈叔叔,到底因何缘由,生了叛军?”
  
      纳哈叹了一口气,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五年前纳哈得知山海关生变,当即率领二十万蒙古骑兵,前去助大哥一臂之力。引兵到关下之时,山海关城内被无眉横扫一空,已成一片废墟,救援已是为时已晚。
  
      自此之后,纳哈誓为萧十三及关内外的好汉们报这血海深仇,从此与明朝势不两立,辽东复又陷入一片战火。自此连年经战,明军与纳哈的二十万大军于辽东数次交手,数次败北。但山海关固若金汤,这五年来,纳哈此次攻打山海关,次次无功而返,难以打入中原。
  
      两军胶着对峙,难解难分。
  
      这一次,阿土温奉纳哈之命,率领十五万大军前去攻打山海关。这阿土温原是纳哈最为信任之心腹大将,被其引为辽东第一勇士。
  
      阿土温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他不光勇猛,更加阴险,早就觊觎这‘辽东大王’的宝座。他表面上对纳哈恭恭敬敬,唯命是从。背地里却在军中遍植亲信,密谋夺权。
  
      这一次,阿土温引兵攻打山海关,攻打了三日三夜,人困马乏,然而山海关固若金汤,伤亡惨重,仍未攻克。阿土温眼见一众将士怨声载道,军心思变,不但毫不慌乱,反而暗中窃喜,连夜密谋,与其亲信沆瀣一气,假借爱护将士之名义,数落纳哈为了一己之恩仇,而不顾蒙古军之性命,统领十五万大军哗变造反。
  
      实则为了一己欲望,一统辽东。既已造反,阿土温引兵回来,派前锋先去汇报,矫说已破山海关守军,盼大王纳哈速来增援,一举打入中原。
  
      纳哈闻之大喜。四万人留守大本营,自己亲率一万骑兵,增援山海关。半途之中,便中了埋伏,身困乱军之中。亲兵护卫浴血奋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护送大王杀出重围。阿土温眼见到嘴的鸭子便要飞走,勃然大怒,当即派追兵前去,务必斩草除根。这便一路杀到大森林旁,巧遇萧廷玉,才保全一身性命。
  
      听到这里,萧廷玉心想:“四叔叔曾一再告诫我要诚意待人,做个顶天地里的人。此番纳哈叔叔为了给爹爹报仇,不惜与明朝作对,此种情意,青天可鉴,谁不动容?
  
      但两军交战,死伤无数,亦不是爹爹所愿见的,罪魁祸首只在无眉与其师侄长松。只可惜遭到阿土温的叛变,导致今日这番天地,我定当竭尽所能,助纳哈叔叔一臂之力。”
  
      众将领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请缨,愿率三千骑兵,荡平反贼。纳哈心中甚慰。正在此间,忽听帐外鼓声喧天,滚滚如雷。
  
      不一会大营哨兵来报,阿土温率十五万叛兵到了。众人急忙出营查看。四万蒙古骑兵厉兵秣马,全神戒备叛兵。
  
      远见旌旗招展,轰隆如雷,尘沙漫起,叛军犹如一条长龙般,一望无边,迅驰而至。
  
      萧廷玉、阿土温等人纵骑立于上坡之上。程依依、丁儿各骑一骑,一左一右,紧紧守在萧廷玉身畔。众将领也立在纳哈身后,大营士兵弯弓上马,只等一声令下,便前去攻击叛军。
  
      只见阿土温身穿锃光瓦亮、金光闪闪的盔甲,在左右护卫下,纵一宝骑从叛军中而出,立于阵前,满脸尽显得意洋洋、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之色。
  
      纳哈高声喝道:“乖乖阿土温,快快下马受死,我纳哈怎么瞎了眼,错信了你这叛贼。”又朝着十几万叛军大声吼道:“我待你们亲如兄弟,你们怎能背信于我,可对得起蒙古勇士这一称号?”
  
      辽东蒙古骑兵向来以勇士自居,十分看重忠信二字。纳哈明白其中要害,意图凭一己口舌,说动叛军重新归顺自己。
  
      这么一说,真可奏效,叛军大都身不由己,这才反叛,如今见到旧主,念及旧情,纷纷想回归纳哈。这么一来,叛军中窃语盖天,如同瘟疫,十五万大军喧哗作响,军心生变。阿土温慌了手脚,大声喊道:“受死的是你纳哈,众将领勿听他花言巧语。”
  
      指着纳哈怒道:“你不懂爱惜将士,这五年来,为一己之恨,替你大哥萧十三报仇雪恨,一意孤行,一次次攻打固若金汤的山海关,一次次伤亡惨重,大败而归。
  
      哼,你这般胡作非为,叫众将士无辜战死,怎配做我们的大王?将士们早就心生怨言,反你时久,如今我顺应军心,奉天讨伐于你,是为替天行道,你还不快快受死!告诉你,我体恤将士,英猛善战,我才是辽东大王,哈哈哈”
  
      十五万叛军听他字字入心,慢慢安静下来,军心稍稳。
  
      萧廷玉听两人用蒙语交谈,虽一窍不懂,但见双方将士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方今己阵势单力薄,恐怕凶多吉少,只得暗暗着急。
  
      纳哈见自己的十五万大军被阿土温篡为己有,心中怒火早已燎原,当即命令部下前军两位将领,各引三千骑兵出战。原先纳哈所统帅的二十万军队,都是骑兵,极少步兵,所以此次两军交战,都是骑兵之间的较量。
  
      叛军中当即奔出数千兵马,两军将士或持马刀,或持弓箭,只见刀光闪烁之处,弓箭纷飞之时,两军已经混战在一起。
  
      交战了一两个时辰,日已中午,叛军几千骑兵渐渐不支,尸横遍野,打到最后,丢枪弃甲,溃逃回阵。
  
      纳哈大喜:“纵你人数再多,又有何用?我军将领个个以一敌百,英勇万千,这才是真正勇士所为,比之你们强上百倍。”
  
      对面敌阵的阿土温面色铁青,喝道:“不要得意过早。”左手令旗一挥,叛军的前军左右闪开,中军涌了出来。
  
      纳哈等人讶异的发见,涌出来的中军并非骑兵,而是一千余名步兵,或持长矛,或拿弓箭,分成五拨,过顶举着似乎是五块巨大的铁板,整齐划一,脚下铿锵作响,正缓缓而来。
  
      辽东的蒙古军队向以骑兵见长,所熟知的战术都是以骑兵作为依托。纳哈不知阿土温搞什么名堂,为何要抬着四块巨大的铁板,所为何物,一无所知,当真是莫名其妙,但他自信满满,丝毫不放在眼里。
  
      但见适才大破叛兵,士气正旺,当即命令前军两将、中军三将各引三千骑兵共计一万五千人冲向敌阵,意图一鼓作气,大破叛兵。
  
      阿土温哈哈大笑,突然大喝一声,右手令旗一挥,一千余名叛军步兵突然变阵,五块巨大的铁板竖立起来,排成一排,对向冲锋过来的一万五千名骑兵。每一块巨大的铁板均是锃光瓦亮,形同明镜。
  
      这阵型正是铁甲阵,阿土温心里清楚,十五万大军哗变造反,人心难齐。纳哈带兵如神,自己暗中打埋伏,或许出奇制胜。若与大王正面交锋,十五万各怀心事的大军,纵使人数远远占优,也绝无必胜的把握。是以他早有预谋,暗中训练了这神勇无敌的铁甲军。
  
      其时正午时分,赤日当空,明镜般的铁板反射之下,突然间射来万丈金光,萧廷玉、纳哈等人被耀得无法睁眼,形同盲人。
  
      冲向敌阵的一万五千名骑兵瞬间致盲。阿土温又大喝一声,令旗再挥,步兵弯弓搭箭,羽箭暴雨般狂泻而出,无数骑兵哀嚎着摔下马来。
  
      一万五千名骑兵均知形同瞎子,已是无路可退。前方骑兵倒地,后方骑兵跟上,前赴后继,盲目冲锋,霎时间尸横遍野,损失惨重。但骑兵各个忠于大王,不惧生死,目盲之下,已快冲到了铁甲阵前。
  
      阿土温大喝一声,铁甲阵型又变,五块巨大的铁板严丝合缝的变成一个巨大的铁盒子,一千余名叛军步兵全都藏匿其中。待到骑兵抵达叛军铁甲阵前,铁板间松开一道细缝,密密麻麻,刺出数不清的长矛,冲到阵前的马或人俱被刺翻。
  
      阿土温大喜,伸手一招,号角声呜呜作响,早已蓄势待发的数千骑兵冲了出去,和铁甲阵协同作战,马刀挥处,一万五千名骑兵死伤无数,直成了待宰的羔羊。
  
      这一幕全被纳哈看在眼中,他惊得浑身血液似都要凝固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立于长坡之上,恨不得冲将下去,力擒阿土温。
  
      五将各率三千骑兵拼死攻击,苦战不支,拼到最后,大部都阵亡于铁甲阵。迫不得已,纳哈下令鸣金收兵。
  
      阿土温得意的哈哈大笑,道:“纳哈,你不是我的对手,快快投降吧,兴许我饶你一条性命,哈哈哈”
  
      萧廷玉从未见过这铁甲阵,惊奇无比,向丁儿问道:“你可有什么对策,破这怪阵?”
  
      丁儿苦思冥想了一会,摇摇头道:“这阵法委实高明,攻守合一,近可攻,远可攻,这么一番下来,敌对之方,恐怕也只束手无策了。”
  
      萧廷玉素知丁儿足智多谋,她若无法子,自己更加无可奈何了。
  
      程依依从小到大长居于点剑谷,对于外面光怪陆离之事,自是兴奋异常。一勒马缰,奔到纳哈跟前。萧廷玉生怕程依依惹是生非,也策马跟在身后。
  
      只听程依依道:“大王给我兵马,我愿率兵前去,捣毁这个怪阵,替大王出一口气。”
  
      萧廷玉见纳哈面色凝重,毫不置答,一把拉住程依依道:“大敌当前,不可胡闹。”
  
      程依依甩开萧廷玉的手,秀美一蹙,嗔道:“你管得着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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