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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一曲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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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几名弟子进退维谷,心一横,又冲了上去,惨叫声顿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都变成了地上冒着热腾腾鲜血的尸体。
  
      无眉大骇,回去望了望四周的三千锦衣卫,心知他们奉皇上之命,前来监督中原各大派和大魔头做了断的,只会袖手旁观,绝不敢插手,现在各大派已被屠戮殆尽,只剩自己一人,他明知不敌,牙齿仍是交碰作响:“师兄,这十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了萧十三,为你报仇雪恨,倘若今日师弟死在大魔头手上,你莫要责怪师弟,师弟已经尽力而为了。”大声嚎叫,狂跳而起,重剑当空劈向萧十三。
  
      萧十三猩红着眼,见重剑劈来,大喝一声,拔地而起,唰的一剑,剑尖点中重剑剑身。无眉手臂被对方力道震得发麻,更加暴怒欲狂,狂风骤雨的猛劈起来。
  
      无眉固然苦练八卦神功,中原武林罕有匹敌,但是萧十三身负逍遥神功、佛罗功,又得了灵珠几十年的内力,确非一般高手可与之相较。
  
      烟雨朦胧中,两人斗了三四十招。萧十三突然手臂抄出,徒手抓住太极重剑的剑刃,掌心贯力,硬生生的夺下重剑。无眉失剑,脸色大变,不及应变,萧十三还剑入鞘,五指探出,扼住了他的咽喉,霎时泄了气,再无反抗之力,只消对方稍微用劲,必死无疑。
  
      无眉心有不甘,越是挣扎,浑身越是无力,眼中充血,一张脸又肿又紫,直成了待宰的羔羊。眼见丧命在即,慌乱到了极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师兄的模样,眼泪满眶:“师兄,我去陪你了。”
  
      萧十三也不知为何,五指用不下力去,忽见无眉饱含热泪,胸口一震,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清决道长的临终嘱托:“萧大侠,不要徒耗你的真气了,我清决气数已定,是救不活了,此生能和萧大侠成为至交,实乃人生大幸,得此知己,死而无憾了。只不过我一死,太极派上上下下,就得需我师弟无眉执掌。
  
      无眉温良谦恭,涉世不深,心无城府,在江湖上极易吃亏,还请萧大侠日后多多照看,协助无眉掌握住太极派的大权,将我太极一派发扬光大。”
  
      这个声音一直不断的回响,脑子嗡的一下,想及无眉从一个温文尔雅,善良、正直的谦谦君子,变为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武林盟主,自己终负清决道长所托,惭愧的无地自容。
  
      他‘啊’的一声嚎叫,心中无数个念头在交斗:“清决道长要我照顾好无眉,他变成这个模样,我难以推卸责任,难道我真要杀了他么?”、“可是他幕后主使,关内外好汉与中原群雄几乎都死在他的奸计下,如此丧尽天良之辈,就这么饶了他,如何对得起那么多英雄豪杰的在天之灵?”
  
      他心中百般纠结,千般无奈,万般悲恸,实是不知该如何决断,突然间又啊的一声嚎叫,左臂运劲于掌,往无眉胸前数处大穴猛拍数掌,震断他全身经脉,废了他的武功。
  
      无眉顿时汗珠如雨,痛的面色扭曲,全身骨骼似已断裂一般,呼吸仿佛都已停滞了。
  
      萧十三又是‘啊’的一声嚎叫,右臂一举,将他高高抛起,剑光闪了四下,不偏不倚,挑断了他的两根脚筋和两根手筋,令其终身残疾。
  
      伸手又抓住下落的无眉,使劲往外一掷,无眉如同一个皮囊般飞了出去,撞落在一块巨石下,再也无法动弹。
  
      萧十三伤心欲绝,道:“我答应过你的师兄清决道长,所以我不杀你;但我不杀你,对不起那些死去的豪杰”放声狂啸:“我既终有负清决道长所托,又对不起关内外死去的好汉,我是一个罪人啊。”
  
      扭过头去,望着皇宫的方向,心中默念:“凤阳,十三哥哥说一定救你出来,咱们夫妻永不分离,十三哥哥做不到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倒转逍遥剑,‘嗤’的一声,剑尖猛地刺入左胸要害。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颤道:“萧十萧大侠,你”
  
      萧十三反手一抛,逍遥剑落入深谷,纵声狂啸,声音中内力浑厚,震彻山谷,震得众锦衣卫天旋地转,恶心烦呕,都急忙捂住耳朵。
  
      这一剑插入致命要害,山谷中的狂啸声稍稍消去后,萧十三喃喃自语:“我到底是不是大魔头,到底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可是梦里依稀记,墙角开满牵牛花,紫金落满子规啼。
  
      两名锦衣卫搀扶起软绵绵的皮囊一般的无眉。无眉见大魔头萧十三已死,眼泪夺眶,悲喜交加:“师兄,大魔头萧十三已死,你终于可以瞑目了。”
  
      又看看遍地都是死去的各大派弟子,五味杂陈:“中原武林几近全军覆没,天下终于没人可夺我的盟主之位了,可我可我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
  
      蒋瓛命锦衣卫把重伤的无眉抬下山去治疗,然后急忙回皇宫向朱元璋复命。朱元璋坐在在大殿上,听了事情经过,红了眼睛,久久怔在那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把十三埋在紫金山峰顶吧!”
  
      其时夕阳西下,大殿外传来几声凄惨的鸟鸣,凤阳坐在椅子上,痴痴的等候萧十三。宫女催了几遍,要凤阳用膳,凤阳恍若不闻,口中一直念叨:“我不饿,我要等十三哥哥回来,他说过一定会回来救我,到时候,我和十三哥哥一起吃。”
  
      宫女已经知道萧十三于紫金山之巅自杀的噩耗,他不会再来带公主走了,见公主仍在那苦苦痴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颤道:“公主,别等了,萧大侠不会回来了。”
  
      凤阳脑子嗡的一下,脸色煞白,一下子抓住身旁宫女的手,想问些什么,却没问出口,已是泪流满面,双目模糊。宫女大哭了起来,道:“萧萧大侠萧大侠已在紫金山峰顶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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