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赌注

　　“自从长昔不幸罹难，车犁族再也没有人在业武会上能崭露头角，你们几个世子就这样甘居人下吗？”车凌娇率领全族举行完祭祀仪式，语态十分严肃地质问他们。
　　“长昔世子之前能够夺得业魁，是因为占据了年龄优势，我们的年龄却比其它部落的世子平均低五岁，实力差了整整一个层级，得不到业魁也是情有可原。”
　　“这些年我们的收成一直不好，世子们手头拮据，在业饰和业器这些装备上要比其它部落差一大截，动起手来格外吃亏。”
　　“还有我们的丁耕诀，虽然是一道精品业术，但是需要极高的天赋才能完整施展，我们资质有限，根本无法发挥出它的全部威能。”
　　六个世子唯唯诺诺，牵强附会地解释在业武会上的糟糕表现。
　　“哼，简直一派胡言！自己不争气，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再这么下去，车犁族到你们这代就会彻底没落，看你们还怎么在这里立足！”车凌娇厉声呵斥。
　　“姑姑教训的是，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世子们异口同声，但却毫无底气。
　　“长今，你怎么不说话？这次业武会结束之后，你和契丹族的丹勃忌正式联姻，丹勃忌可是契丹族的酋位继承人，两大部落之间的关系要靠你从中周旋。”
　　“我会努力做好自己，其它的听天由命。”车长今心灰意冷，目光中尽显疲惫。
　　“你呢？作为车犁族世子，怎么会袖手旁观？”车凌娇突然把目光转向苍岚。
　　“正因为我是世子，所以才刻意回避，而且我对这种争强斗狠的武斗毫无兴趣。”苍岚泰然回答，他早就料到车凌娇会这么问。
　　“你是顾忌自己是个流放犯，去了会被其它部落耻笑？”车凌娇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苍岚：“是的，业武会是个炫耀实力的地方，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炫耀实力？那也要先有实力才行，没有实力就不要说这种话，为自己的无能寻找理由。车犁族不怕被人耻笑，怕的是没有人能够具有这种实力！”
　　“祭恭大人以为，我回避业武会是为自己的无能找理由？”苍岚面色恭顺，但语气却充满倔强。
　　“你似乎不服气？只要能进入业武会前十，我就收回这句话，不要以为你精通几道秘纹，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业武会讲求的是实战能力，你的缠丝墙和冰室毫无用武之地！”
　　“那好，晚辈斗胆跟前辈打一个赌，祭恭大人敢不敢应赌？”苍岚愈加理直气壮。
　　“哼，怎么赌？”车凌娇并不感到意外，更没有因为苍岚的冒犯而动怒。
　　“要赌就赌得大一些，以长今公主的嫁妆做赌注如何？”苍岚似是早有准备。
　　“长今的嫁妆？”车凌娇略一皱眉，酋长答应丹勃忌提亲的时候，曾经许诺如果双方联姻，将会以一百亩良田作为嫁妆。
　　“不错！如果我赢了，这一百亩良田就归我，如果我输了，就放弃这个遭人嫉妒的世子身份，从此成为车犁族的普通家丁。”苍岚缓缓道。
　　车凌娇略一颔首：“一个世子的身价，倒也值一百亩良田，但是长今的嫁妆已被许诺出去，不可能另作他用，你可以再选一个筹码，比方说业币之类。”
　　“恕我直言，车犁族现在还有价值一百亩良田的现金吗？”苍岚黠笑一声。
　　车凌娇正要沉脸，他又继续道：“祭恭大人息怒，难道你真的相信我会赢？”
　　“嗯，我倒忘了问，要怎么来界定输和赢？”车凌娇突然回过神来。
　　苍岚：“很简单，以长今公主的名次来界定！”
　　“切！”世子们传来一阵嗤笑，他们以是他出战呢，到头来还是一个胆小鬼。
　　“哦？你认为长今在业武会上能进前十？”车凌娇疑声质问。
　　苍岚蓦一挺身：“祭恭大人过谦了，我赌长今公主这次的业武会排名是前五！”
　　“什么？！”车凌娇和所有世子，全都发出一阵惊呼！
　　车长今也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苍岚为何对她有这么大的信心。
　　“祭恭大人认为，我赢得概率有几分？”苍岚保持神秘的口吻。
　　“当然是半分都没！不过你以长今来赌，并不是亲自上场，这倒出乎我的预料。”车凌娇眉头深锁，她其实很看重苍岚，所以想要激他出手，但猜不透苍岚有何用意。
　　“祭恭大人错了，长今公主要想进入前五名，必须要有我的辅助，所以后期的较量中，我要跟她并肩作战！”苍岚缓缓道。
　　“原来如此！”车凌娇恍然大悟。
　　业武会的参赛者必须在三十岁以下，但是为了竞争公平，年龄差距在五岁以上，高龄者不得动用任何辅助手段，差距十岁以上，低龄赛手还可以找一个同龄同伴助战。
　　“即使你跟我一起出战，也绝不可能进入前五名，你知道其他对手的实力吗？”
　　车长今完全陷入疑惑和不解，她虽然见过苍岚跟丹勃忌交过一次手，但那仅仅是一次意外，丹勃忌过于轻敌，而苍岚出其不意，自然没有参考价值。
　　“有些时候，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实力就够了。”苍岚向她微一颔首，目光中饱含自信。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要愿赌服输！”车凌娇欣然接受了这桩赌约，虽然她完全不信苍岚会有这个能力，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赢！
　　苍岚：“当然！祭恭大人同样也要遵守约定，车犁族的地契应该由您掌管吧？不如先把长今公主的嫁妆交给她，反正业武会结束之后，丹勃忌就会过来迎亲。”
　　“哼，我做出的决定，从来都不会反悔！”车凌娇把一百亩灵田的地契顺手交给车长今，接着走出了大厅。
　　“有人想钱真是想疯了，竟敢拿世子身份去赌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结果！”
　　“不错！前十名都没有能力去争，还要妄想进前五？”
　　“野心真是不小啊，开口就要一百亩灵田，可他有这个命来拿么？”
　　“哼，有人想要自寻死路，你们又跟着瞎操什么心？”
　　“嗯，我们就等着看热闹吧，以后再也不会为这么个同类感到恶心了。”
　　世子们这次兴奋异常，他们认定苍岚严重低估了业武会上的各路对手，因为他从来没参加过业武会，根本不知道各大部落的世子们有多么强大。
　　不过这倒顺从了他们的心愿，他们不必再费心机，让苍岚输掉世子身份，今后再想除掉他就简单多了。
　　唯有车长今保持冷静，她知道苍岚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弃世子身份，既然敢打这个赌，就一定会有足够的把握，只不过她想不透苍岚如此自信的倚仗是什么。
　　“你真有把握能赢？”其他世子都离开之后，她忍不住问道。
　　“当然！”苍岚笑了笑，目光中充满狡黠。
　　“凭什么这么说？”车长今一阵暗喜，喘息声不由得快了半分。
　　“凭我手中这份实力！”苍岚突然抓起她的手，将她紧紧拉到跟前。
　　“你做什么……快放手……”车长今面色绯红，挣扎着向后退，但却挣脱不掉。
　　“你要是想赢，就不要拒绝，我们还要并肩作战呢，这点亲近又算什么？”苍岚说着，把掌心跟她完整地重合在一起。
　　“你……”她想要继续挣扎，但突然又安静下来，因为一道雄浑的业诀，正沿着掌心绵延而来，让她再也无暇分心去想其它。
　　通过业纹传授业术，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法她从未听过，但却切身体会到了它的奇妙，之前她曾先后两次学会了移花诀和筑激诀，而且都是在不可思议的时间内学会的！
　　要想完全掌握一门精品业术，绝非短时之内可以做到，它不但需要相应的业纹天赋，还要有足够强度的领悟力，这二者缺一不可，所以有许多业修终其一生都学不会精品业术。
　　车长今自恃自己天赋卓绝，也还是全然不信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领会了移花诀和筑激诀，她知道其中的根本原因，是苍岚这种空前绝后的传授手法！
　　“这……这是丁耕诀？！”
　　许久之后，车长今才从浑然中苏醒，苍岚传授给她的这些业诀似曾相识，但却又全然不同！
　　“不错！丁耕诀的全篇业诀，包括内丁和外丁！”苍岚回答道。
　　“内丁我不知道，但是外丁……为什么跟我之前所修炼的既然不同？”她疑惑不解地问道。
　　“因为所有的业术，都有相应的修炼条件，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跟业术的融合程度存在差异，差异越大，修炼速度越慢，业术威能也就越差。”苍岚淡然回答。
　　“你是说……你传给我的这些业诀，跟我的天赋属性恰好相符？”车长今惊讶不已。
　　苍岚：“是的，否则你以为，自己真能这么快就学会精品业术？”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你竟然有这么多跟我天赋相符的业诀？”车长今愈发震惊。
　　苍岚淡笑一声：“哼，当然不会这么巧，所有的业诀，是我从原诀中重新推衍出来的，推衍的方向是按照你的业纹属性为目标，当然是最适合你修炼。”
　　“啊？你竟然能……改造业诀？！”车长今彻底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