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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欲使乾坤暗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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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快谢谢爷爷。"
  "孙儿谢过爷爷。"
  "行了,赶快起来吧。"
  陈阳的母亲立刻把他扶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露出讶异的神色,但立刻就遭到了陈升的呵斥。
  "看什么!好好练功!"
  这种情况是武光始料未及的,难道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吗?
  "但是有一个条件。"
  陈彰当着众人的面,对他的孙子说:"你要在少林会擂台上夺擂。"
  陈阳大喜,这不是一个达不到的条件。而爷爷在包括自己父母在内的所有人面前宣布这件事,也说明了他会信守诺言。
  但在少林会夺擂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少林会的盛况,远胜于前几日会英楼前的那个擂台,到时候会登场的高手更是不可计数。
  谁知道陈彰是不是给陈阳准备了什么绊子呢?他大可在中途进行妨碍,设法让陈阳失去机会。
  武光心中担忧,但不敢在此时说出。
  陈彰转身离去,似乎连多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跟他行礼的众人只得到了一个背影。
  "臭小子,你跟我来。"
  陈猿宾叫上了自己的儿子,他且不管陈彰承诺过什么。只是既然是自己儿子要上擂台,那就一定要赢,他准备好好训练他一下。
  陈阳回头跟武光做了一个你先走吧的表情,然后乖乖跟在了自己父亲后面。
  武光正准备离开,却被叫住了。
  "公子留步,是你把陈阳劝回来的吧。"
  原来是陈阳的母亲叫住了他。
  "不敢当。"
  武光不好意思说出真相,陈阳是被闵华一句话就叫回来的。
  "婶婶,陈阳要上擂台了,你不担心他吗?"
  陈阳的母亲微笑了一下,答道:"擂台他上过不止一次了,走镖也走了好几趟,他心里有数。"
  "但是这个少林会擂台,听他们说似乎非比寻常。"
  "你的好意,我替陈阳心领了。但对陈阳来说,他生在武门之中,和他人相斗厮杀就是他的宿命。他如果要生存下去,就只有将武艺磨练至极这一条路。"
  武光感到十分惊讶,陈母之前对儿子那么关心,但现在却又说出那么冷酷的话来。
  陈母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又说:"我带你去看看陈阳练功的情况吧。"
  武光跟着她走入了内院,两人穿过回廊,陈母打开了一处高墙前的大门。
  里面陈阳正在练习拳术,旁边监督的陈父看到武光跟着进来了,默不作声,但是跟他点了一个头。
  陈阳练功的这个院子,正北方位画了一个隐士高人和白猿对弈的画像。
  隐士宽衣大袍,披头散发,侧躺在石椅子上。
  而猿猴足足有一人身高,蹲在对面石椅上作思考状,似乎正欲落子。
  其它院墙上画满了通背门的种种武艺,从拳术到刀枪。
  各种招数被一一列出,其中不乏直白的命名,如刀法的割喉,棍法的挖眉取睛。
  武光这才想起了武艺的本质。
  但对陈阳来说,他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和人刀剑相向。他可能杀死对手,但对手也可以杀死他。
  "你觉得我刚刚说的话很无情吧?"
  陈母问武光。
  "其实不是这样,人各有本业,只不过我们的本业是武术而已。"
  看武光不语,陈母解释了起来。
  "而陈阳一生下来,就是天下鼎鼎大名的通背门嫡系,别人梦寐以求的武艺,他自小一览无余,这就是他的幸运。"
  "虽说他此生注定要以身犯险,但但那又如何,普通人不会遇上危险的吗?种地的农夫没有武艺,随便一个强盗就可以夺走他的收获。"
  "再说人人都不过是靠一技之长谋生,我们也是如此。陈阳的起点已经超过绝大部分人了,我们作为父母,也该为他感到知足了。"
  其实武光也没觉得陈母哪里说得不对了。
  每行每业都有风险,农民遇上天气有变就会颗粒无收,商人遇上行情有变就会血本无归。镖师同样有风险,但收益也不错,寻常镖师一个月也有二两银子可拿,已经让很多人羡慕了。
  但就在武光和陈阳离开老渔村没多久,村子内有人已经焦急起来了。
  一处货船的船舱里,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面沉思。
  一个年轻人推门而入,但又回头小心地关上了门,然后才和头领搭话:"我们没找到那个书生。"
  头领感觉十分头疼,他之前亲自向姬隆峰传递了李海的信件,但对方毫不领情,现在还派出学生来刺探自己。
  "我们可能已经暴露了,赶快转移到其它地方去吧。"年轻人焦急地说。
  "去哪里?没有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
  年轻人听言,陷入了沉默。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打破了沉默。
  "我听消息说,郑经没有协助平西王进攻,而是去打福建了。"
  虽然吴三桂曾修书请求郑经和自己协同反清,但郑经的部下们和盘踞剥削福建的靖南王有血海深仇。
  以至于吴三桂起事后,郑经第一个进攻的目标竟然是吴三桂的盟友耿精忠,这无疑减少了清庭的压力。
  头领冷哼一声,说道:"鼠目寸光!但是这也不关我们事,我们只负责做好份内事,船舱里的东西安全吗?"
  "完好无损,看守三班轮值,万无一失。"
  "好,我待会儿再下去看看。"
  "城内的人已经联络好了,很快就可以开始了。"
  "嗯,把具体情况详细跟我说一下。"
  忍耐了那么多天,终于到了正题了,是时候轮到他们给清庭一个教训了。
  年轻人没有说话。
  头领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他跟自己开口说明,但年轻人就在那里站着不动。
  "怎么了?"
  年轻人只是平视着他,没有说话。
  头领站了起来,这时年轻人开始用一种不自然的节奏抽搐了起来。
  头领浑身发麻,他拿起了刚刚放在桌上压纸的刀。
  年轻人眼睛翻白,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一手扶在了他的肩上。
  发抖的手伸向了刀柄,却没有抓到,头领什么也不顾了,直接往船舱外跑去。
  那黑影和抽搐的年轻人同时转向,看着他跑了出去。
  头领一个酿跄,越过了门坎。他的船藏在了老渔村一处隐秘的暗湾里,此时正是朗朗乾坤,但没有外人能窥探到船上情况。
  "来人!人呢!"
  头领跑过去摇晃一个人的肩膀,但对方直接往后倒在了甲板上。
  他的脖子上露出了一处流血的伤口,头领这才看到甲板上所有哨兵全部悄无声息的躺在了地上。
  哨位经过精心设置,一人有变,其他人一定会发现。
  更何况这是在白天!
  头领的呼吸越来越喘急,他拔出了刀,指向各个方向,全部空无一人。
  "有人吗!?"
  甲板下似乎也毫无动静,没有人回应他。
  一片寂静。
  头领恐惧地后退,立刻撞上了一个东西。
  他回头一看,晴空之下,站着无数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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