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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天子赐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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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不敢,就是听了人家一点皮毛而已。”
  “阁下要是能看懂洛阳的形胜,自然知道我说周韩一体并非虚言。”
  庄清想了想,微笑道:“确实如此。”于是两人相视而大笑。
  朱英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看他们打哑谜似的,就是不说,不禁急了,嘟囔道:“两位大夫,你们都是博学鸿儒,能不能说点我等粗人听得懂的?”
  庄梅忍不住笑出声来,也说:“夫子,这兵家的学问,能不能说说?”
  庄清呵呵笑,对张大夫说:“我只是偶然听高人言谈,不如先生专门研究,愿赐教。”
  张大夫倒也不藏着,拿出自己毕生所学,侃侃而谈。
  “所谓形胜,就是依山带河,守内制外。进可攻,退可守,天下有此形胜者没几块,最好的就是关中,太原与洛阳。你看洛阳,北有邙山与大河,南边伊阙,东有成皋,西出是崤山,周围都是险塞,形胜完整,就如现在秦国一样,进可以征伐天下,退可固若金汤。”
  朱英挠挠头,你说的好像是这么个意思,有没有地图?
  庄梅嘀咕,哪有地图?
  张大夫说:“地图有啊,找周公要。”
  庄清捋须沉吟,说:“不过这洛阳形胜,不如关中完整,也不如太原大。而且,现在伊阙被秦国占了,函谷关也不在周国手里,还好有邙山和大河阻隔,只要守住孟津,秦国在河内的军队过不来。成皋现在是韩国守着,可以说,洛阳形胜的四塞,周国只守了条河。”
  “没错,周国是没什么险要,全是大平地。但只要周国还在,韩国不用担心西边。毕竟,秦国无论如何不敢直接吞并周王吧?”
  “所以,对于韩国来说,周国能为韩国守住成皋西边的地方就够了。”
  “没错,洛阳这块形胜之地,在周国手里已经是支离破碎,韩国要想办法维持住周国,否则成皋的压力就大了。成皋就是韩国的门户,韩国无险可守。所以,在山河形胜上,周韩是一体的。”
  庄梅和朱英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了。
  洛阳西边是一片大山,著名的崤山,南边也是片大山,只有伊水割出来的伊阙可通。
  东边也是片山,稍小,只在小东周国边上有大路,也就是成皋。
  北边是邙山,邙山脚下是大河,都是道路不通的地方。仅仅守住几个隘口就足以防御洛阳。
  秦国在西,韩国在东,要攻韩,就要出函谷关,沿河内地,从大河北岸渡到南岸,要不就从宛城出兵,从负黍方向翻山而奔新郑,难度自然很大。
  唯一的大路就在成皋。但是取成皋就要灭周,那实在不敢为。
  河内地北边是太行山与王屋山,南边就是大河,当初南上党在韩国手里(赵国握有北上党),秦国白起当时在打河内,也要防着韩国的上党兵翻越太行南攻。
  现在韩国上党没了,河内地没有后顾之忧,占了野王后,往东是魏国,赵国,往南渡河就是韩国,所以,韩国现在可以说是“日夜忧惧”。
  “既然韩国方面不是问题,那么,周王犹豫不决是什么原因?”
  “周王是同意的,周公没有点头。”
  “为什么?”
  张大夫忽然沉默不语,看了看庄清三人,沉着脸问:“阁下看我大周,是怎么样的一个国家?看周王周公,是怎么样的君主?”
  “周国是个小国,但名重。天子饱经风尘,深通事故人情。周公也是个明智之主。”
  张大夫喟然一笑,叹气道:“我们这里私议君上,实属不该。我与夫子虽然是头回见,但真的一见如故。不必虚于委蛇,实话说吧,周是小国,天子乃风尘老者,周君乃守成之君。”
  言下之意,并非能做大事的人。
  几个人都听出这个意思了,一时语塞。
  庄梅说:“君主不一定要聪明能干,只要知人善任,有贤臣辅佐,也可以成大业。就如大夫这样,见识高远,必有一番作为。”
  张大夫有些赧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自认为不是个大才。再说,周公虽然信任我,但我说的话常常不作数,并没有一锤定音的能力,不少大事,都是谋而再谋,议而再议。”
  庄清问:“我听说周国的国相叫御展,我却不认识,那天在朝堂上也没见谁说话像国相。”
  “御展得了重病,在家里养着呢。”
  “哦,不知道他如何看此事?”
  张大夫一笑:“大夫不必跟我一个个打听,那哪说得完?我今日到此,还有一事,奉天子之命,邀你们三人明天去赴个宴。”
  天子赐宴,那可是好事。
  “敢问做陪的是哪些?”
  “我也不知还会请谁,应该也就三五几个吧。”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猜周公可能不会来,因为看他们意思不想弄太隆重。”
  “阁下会来吗?这两天我见了周国一些人,言辞谈吐不如阁下坦荡,胸襟眼光不如阁下阔远。”
  “我自然会去。”
  朱英突然问:“我听说韩国现时的国相姓张氏,不知……”
  “哦,是我族中伯父,我高祖父是他祖父的庶弟。”
  张大夫如此坦荡,居然毫不隐晦,把关系说得那么详细!
  庄清见他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如此疏族,也能令张相信任,必有非常过人的地方。对他不禁心生好感。
  朱英也大感意外,其实你就说个“族中叔伯”就够了,大家就知道是什么关系。弄得很不好意思。
  韩国公族大夫封地在张,因此以张为氏。周朝的惯例,国君之嫡子继承国君的姓氏,诸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后,或者以官职为氏,或者以封地为氏,或者以祖先字号为氏。
  这些年韩国的相国都是张氏,张爰是张氏的疏族支系,因直言多识而受到赏识,作为韩国指派的大夫,还能够得到周室的信任,真的很不简单。
  周国亲秦附韩,然而秦国并没有公然指派大夫,周国是因惧秦而亲秦,但跟韩国是有感情基础的。毕竟韩氏也是几百年前从王室分出来的支庶,大家都姓姬。
  当然,同姓亲不亲,也要看形势。当年晋国灭同姓国灭得还少吗?
  韩氏,本来也是晋国公室的疏族,魏国也是姬姓王族后裔,跟赵氏一起,参与瓜分晋国的时候可没手软,但人家赵氏可不姓姬。
  如今面对强大的秦国,这几百年前的血缘亲情终于起了点作用。
  张爰只要有人问起他与韩相的关系,都会这样说,其实也有自己的目的,就是让人明白,本来嫡庶之别就很大,何况还是庶叔祖之曾孙,自己与张相是关系很疏远的,并没有多亲。
  这份坦荡很令人动容。乡野村民,都怕跟高官的关系说得疏远了,而张爰却怕人误会有多亲。
  庄清与张爰有点一见如故,聊完公事,还盘桓好一会,聊了很久,两人学识都不差,朱英和庄梅在旁算是学了不少东西。
  3、
  送走张爰后,三人简单交流了下此次出使的看法,朱英认为还是应该主动去拜访周国的重要大夫。庄梅也同意,但她是个女子,这有点尴尬。
  庄清承认他把事情想简单了,他忘了,在楚国眼里这不算特别重大的事情,在周国眼里,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狐疑犹豫是正常的。
  一次说不成功,还可以找机会说,天下大势不会一夕改变。
  庄清忽然问了下两人,春申君派你们去做的事情,能不能先等两天。还特别问了下朱英,有没有帮手??
  朱英说暂时没帮手,过几天帮手会来,夫子不用担心。
  庄清也不好再多问。好好歇息,静等明日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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