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吃人

　　兄弟二人顺着大路向南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着急。
　　用秦凰的话说，前路未知，小心为上，一步一步，他们都要走的踏踏实实。
　　白天走在大路上，夜晚便找了路边草垛堆子在里面睡觉，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兄弟二人便抱在一起取暖，虽说家破人亡，但尚有兄弟作伴，二人倒也挺过来了。
　　就这样，二人走了一天。
　　兄弟二人低估了自己的食量，刚走到第二天晌午，干菜饼便只还剩下十几块，水倒是不愁，雪化开了便是水。
　　“二弟，咱们得走快些了。如果不能在菜饼吃完之前到城里，估计咱们都要饿死在路上。”在秦阳的积极争取之下，秦凰也不再管他叫小胖了！
　　秦阳点点头，加快了速度跟上了大哥的步伐。
　　兄弟二人就这么走在大道边上。
　　突然，听得后面轰隆隆的马蹄声，一堆人马自身后而来。
　　领头的原本也没注意到两个小孩儿。
　　但是中间的一汉子见到后大喊一声“吁”勒马停下。
　　这大腊月的哪里来的两个孩子？
　　那汉子舔了舔嘴唇，看到秦凰二人就像是看到美味一般。
　　策马上前，秦凰一脸警惕看着来人。
　　“喂，那小孩，怎么这时候在这里！”那汉子笑得阴森森的，门牙镶了金，阳光之下当真晃眼睛。
　　秦凰不说话，手一撇将秦阳护在身后。
　　这队人马停下，其余的人打趣的看着这兄弟二人。
　　秦凰瞳孔一缩，这些人的眼神，当真是……就像是，自己看雪鸡的眼神一般。
　　秦凰使了个心思，怯喏喏道：“我们去找阿爹……阿爹说会半路来接我们，估计快到了？”
　　那汉子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一番眼前的秦凰，脚上破破的棉布鞋，头发上还粘着草屑，身后背着包裹，腰间挎着水袋，一副风尘仆仆赶路的样子。
　　骗鬼呢？
　　那汉子也不拆穿，跳下马来，手里拿着皮鞭走了过来蹲下又问：“哦，你爹爹要从哪里来啊？”
　　秦凰答道：“从青山城来。”
　　秦阳躲在大哥身后，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汉子蓦然转头玩味道：“大哥，这孩子说他爹从青山城来接他们！”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话一出，那群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那汉子顺着兄弟二人刚刚走的方向一指，又问：“是朝着那个方向么？”
　　秦凰疑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得到回答的汉子这下更是控制不住放声大笑。
　　“大哥，没想到，咱们兄弟回山的路上还能开个荤！哈哈哈。”那汉子很是高兴。
　　听闻此言，队伍中已经有人跳下马来，手里拿了两条绳子。
　　带头大哥爽朗一笑：“绑了，今晚兄弟们开荤！”
　　得令，两个小孩如何是这些个青壮汉子的对手，没几下便被捆了个结实。
　　最先下马的汉子，拆开了秦凰他们随身挎着的包裹。里面除了干菜饼和一些肉干别无他物。
　　拿着干菜饼放到鼻子闻了闻，嫌弃的丢掉：“这什么破玩意儿，人吃的？”
　　两兄弟目露悲色，刚出了村子一天，这又被抓了？
　　看这些人的样子，怕又是山贼吧。
　　秦凰大喊：“我爹爹就快来接我们了，你们这样对我，撞见了我爹爹，我爹爹一定会让你们好看！”
　　秦阳不管大哥说的是啥，也在一旁附和。总之，大哥肯定有他的道理。
　　秦凰边喊边挣扎着妄图挣开绳子。
　　那汉子笑道：“你爹爹？哈哈哈，你刚好说他从青山城来接你？”只见他走过来拍了拍秦凰的小脸，顺手捏了两下：“呦，你们还别说，这娃娃还挺嫩的肉。”
　　“我看你那爹爹是不要你啦，哈哈哈，我们就是从青山城过来的，朝那方向？你怕是死都见不着你爹。你倒是和大爷说道说道，你爹怎么指了反方向给你？”
　　秦凰呆住，不再挣扎，问出声：“那边是什么方向？”
　　那汉子似乎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笑道：“那边啊，北喽。”
　　秦凰一听，心中苦涩，他带着弟弟走了一天一夜，从头至尾竟然弄错了方向！
　　“不管，我爹爹总是会来找我们的，没看到我们，他肯定会追过来！”秦凰强装着挣扎，咬死也不改口。
　　“咦。这是什么？”那汉子叫秦凰胸口露出的一角，当即伸手拽了出来，正是兄弟二人在山贼身上搜到的两本似乎是武功秘籍的小册子。
　　那汉子注目一看，轻声念出：“乱风刀法，拂柳步法。”
　　“大哥，这孩子身上有两本武功！乱风刀和拂柳步！”
　　领头大哥一听，立刻下马走了过来将两本册子拿在手中翻看起来。
　　好奇问道：“这两本册子你哪里来的？”
　　秦凰叫道：“我爹给我的。”
　　“你爹是谁？”领头大哥问道。
　　“我爹便是我爹，当然不是你爹！”
　　“哈哈哈哈，大哥，这小孩耍你！”这汉子话音刚落便是一巴掌对着秦凰脸呼去。
　　“啪”的清脆一声，便将秦凰嘴角扇出了血。
　　领头大哥自言自语道：“这两门武功不是王天雷那小子的功夫？怎得在这小孩手里！难不成这两个小孩儿和他有些关系。”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不对不对，王天雷那货怎么可能把小孩儿带在边上，没听说他有孩子啊？
　　这小孩说是自他爹给他的？
　　也不对，武功，口口相传就行了，没必要直接塞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吧。
　　那汉子见到大哥犹豫，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出声打断道：“嗨，大哥，这小娃娃在骗我们呢。前言不搭后语，说不定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这两本功夫，不过也好，也算便宜了咱们！”
　　“等咱们吃了他，骨头随处一丢，破事儿没有！”
　　秦凰秦阳一听那汉子说出竟说出吃人的话来，当时心下惊惧万分，这，这，这世上，竟然有人吃人！
　　竟把吃人说的如此这般平常！再看其他人，面色平常一般无二，这些人，还是人吗？
　　那领头大哥赞同点点头道：“也是，想那么多有个屁用，走。”说罢便将两本册子塞在怀里，翻身上马。
　　秦凰叫苦不迭，秦阳看着大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兄弟二人心中尽是悲愤。
　　老天爷，你为何如此这般捉弄我们？
　　两兄弟不安分的挣扎着，马背上的贼人见此便是一记手刀敲在二人后脖颈处，两人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秦凰悠悠转醒，再看那天，已经黑透了。
　　兄弟二人被绑在一起紧紧挨着，不远处那群人围着火堆坐着，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木丫子搭成了一个烤架？
　　这是要两兄弟二人给烤了？
　　正想着，隐隐约约听到几人的议论声。
　　“说实话，我还是喜欢清蒸。”
　　“得了吧，荒郊野外的清蒸个屁。”
　　“其实烧烤也不错，外酥里嫩的。”
　　“调料带了么你？”
　　“废话么不是，这吃饭的家伙我能不带？”
　　“得，赶紧准备准备，大哥等的似乎急了。”
　　秦凰越听越是胆颤、越是心惊，连忙用头撞醒还昏迷着的秦阳。
　　“大哥，我们怎么办？”秦阳醒来小声说道。
　　“我衣服后摆里面那柄匕首，你帮我掏出来，先割断我的绳子，我在帮你割。”
　　秦阳点点头，只见秦凰不动声色，缓缓轻悄悄的背过身子。
　　秦阳也背过身子摸索一番便将匕首握在手里，凑上了绳子割了起来。
　　“二弟，动作小点。”
　　“嗯。”秦阳小心翼翼。
　　这群贼人也是有经验的很，绑了两人不止一圈，关键是圈圈相隔互不影响，割了半天秦阳才割断了一圈。
　　正在这时，走过来两个汉子，吓得秦阳立刻松手将匕首放下，屁股下野草旺盛，加上天色黑暗，两人也没发现。
　　一人先是看了看秦凰，又看了看秦阳，伸手捏了捏，指着秦阳道：“先烤他吧，看起来比较嫩！”
　　秦阳哪里还能说得出话，这些人，这些人真的是要吃他！
　　另一人应声便过来一手提了秦阳，一手提了秦凰便朝着火堆那里走去。
　　秦凰大骂：“你们还是人嘛，你们怎么能吃人！”。
　　秦阳被吓得哭道：“你们别吃我，你们别吃我，我没有肉的。我的肉是苦的。”
　　那两汉子见怪不怪，竟调笑道：“小子，你吃过人肉么，就说肉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