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七

　　领头汉子没有搭理，老七也知道自己说了废话，也不再过多言语。
　　哎，世道啊。老七心中默叹，看了看场中还剩下的那些个妇孺，他看到了秦月，那可爱的模样，还有那双眼睛，一愣神，便又多看了一眼。
　　想来知道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闭上眼睛走到一旁坐下不再看，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脑海中却还是秦月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眼睛。
　　“大哥，能不能让兄弟们……”一男子上前淫邪道。
　　领头汉子挥了挥手：“妈的，赶紧的，弄完了赶紧给我办正事！”
　　说罢，便走到那村口的大钟前看了起来，这么大的一口钟似乎值点钱，心下疑惑，这么大的钟是怎么弄到这山中的？
　　秦月见自己的父亲惨死刀下，六岁的她已然被吓得不知所措。嚎啕大哭。
　　阿娘被一个汉子拖拽走了，留下一群孩子坐在雪地里。
　　那些个山贼，见年老的便是一刀，没分到女人的，也不做其他，去了村子里开始搜刮起来。
　　老七听着哭声，于心不忍。
　　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拿出块糖递给秦月，眼中泛着同情。
　　“来，吃吧。”心中想着，吃完，你上路也能好受点。
　　秦月不敢伸手去拿，一双美丽的眸子哭得红肿看着他，老七看着那眼睛，哎，这眼睛，这眼睛真像啊，便伸手抹去那眼角的泪珠，越看越像，像极了自己那已经死去的可怜的孩子。
　　遂转头指着秦月道：“大哥，能不能放了这孩子！”
　　领头汉子正看着钟出神，听得这话回头看来。
　　“老七，你刚刚说什么？”
　　“大哥，能不能放了这孩子？”老七哀求。
　　领头汉子疑惑：“理由！”
　　老七欲言又止，终开口道：“她，她，这孩子，像极了我那死去的女儿。”
　　领头汉子一笑表示理解：“老七，小孩儿都长差不多，别放心上。”
　　老七又是低头，看了看坐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哭着的秦月。
　　“大哥，我求你了，放了这孩子吧。我养她，好吗？”
　　领头汉子直直走上来：“我们杀了她全部的亲人，你养她？你问问她，她让你养吗！”
　　老七没听出话外音来，竟开口问：“姑娘，跟我走，叔叔能救你。”
　　秦月看着那领头汉子，就是这个人刚刚打了村长，村长对自己那么好，一脸愤怒的样子看着老七，小手指着：“他是坏人，你和他一起，你也是坏人！”
　　“你听！知道了么？”领头汉子道：“当初我在雪地里救了你，那时候你半死不活嘴里还念叨着月儿月儿的。”
　　那领头汉子盘腿在一旁坐下：“大哥知道你想自己的女儿，但是没办法，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回头大哥给你找个好女人，你再生一个。”
　　“不要可怜他们。这世道。就是人吃人，懂吗？你想想你一家老小怎么被杀的，你再想想我们为什么当山贼！没有谁的命是自己的，都是老天的！”那汉子用手指了指天！
　　“哪里有什么无辜的人，只不过是正好，轮到他们了！”
　　说罢，拍了拍老七的肩膀：“去吧，去一旁坐着，大哥知道你心软，眼不见心不烦。”
　　虎子在一旁看到秦月被两个汉子围着，心里害怕，但心里想着秦阳，想着对他说过的话，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也会保护她！
　　谁会在意一个小孩呢？
　　虎子趁着老七走神，快速跑来拔出老七腰间的匕首就向那领头汉子刺去！
　　那领头汉子奇了，一个小村子，一个小娃娃，还真他妈有不怕死的！
　　手掌一拍，匕首脱手飞出。
　　出手疾快，一把掐住虎子的脖子，虎子虽然被掐住，但是拳脚并用踢向领头汉子，嘴里还念叨着：“不许你们欺负月儿，不许你们欺负月儿！”
　　老七乍听这话，眸子闪动，看向虎子，又看向秦月，嘴里喃喃道：“月儿，月儿。”
　　“妈的，真他妈的吵！”领头汉子双手一拧，只听咔嚓一声。
　　虎子，登时，没了动静，死了！
　　那汉子轻轻一甩手，虎子便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滚，边上其他孩子哭的更凶了。
　　秦月见到虎子那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口中大哭，便要跑过去。
　　那大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秦月的后衣领子。
　　老七开口道：“他管你叫月儿！”
　　秦月大喊道：“坏人，坏人，月儿才不怕你们，月儿不怕你们！”便也向那领头汉子踢去。
　　“你也叫月儿！”老七的眼神不对了，难道这是天意吗？这么像，也叫月儿，她也叫月儿。
　　领头汉子似乎察觉到不对，也不说话，单手用力，便要将秦月脖子拧断。
　　说时迟，那时快，老七一把出手抓住汉子的小臂，失声道：“大哥，不要！”
　　汉子一惊，重重鼻音哼道：“嗯？？”
　　老七面露哀求，摇了摇头：“大哥，不要！”
　　“老七，你敢对我动手？”
　　“大哥，你放了她罢，就放了她罢！”
　　领头汉子不怒反笑：“老七，我想你是想女儿想疯了！养个仇人在身边？”
　　“大哥，算我求你，她就是个孩子，有些事情会忘了的！”
　　秦月听了老七这么一说大喊：“我才不会忘，我才不会忘，你们是坏人，大哥二哥会打你们！”
　　领头汉子笑：“你听见了，她不会忘！”说罢，小臂一抖挣开老七的手，便又要杀了秦月。
　　老七心下一狠，不再犹豫，一道剑指运力直直朝着那汉子的小臂点去！
　　领头汉子瞳孔一缩，老七的功夫他是懂得，这要是被点到，绝对会废。
　　想毕，松开抓住秦月的手，立刻缩回躲过了这一指，脚下不停，直接以手为轴，朝着老七踹去。
　　老七一把抱住秦月硬生生受了这一脚滚了出去。
　　领头汉子站起身来，面露凶狠，死死盯着老七：“老七，你什么意思！”
　　“大哥，我只想求你放了她！”
　　“如果，我，不放呢！”领头汉子一字一句道。
　　“大哥，你别逼我！”
　　领头汉子哈哈大笑：“我逼你！！是你逼我！他妈的，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的小孩儿，你他妈的敢对我动手。”
　　边上有些已经办完事儿的山贼看到这边，便走了过来。
　　“大哥，什么事儿？”
　　领头汉子挥手：“没事儿，一边待着。”遂又盯着老七的眼睛。
　　老七被看得眼神躲闪，面前的大哥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双膝一曲跪在那汉子面前，苦苦哀求：“大哥，我求你了，放了她吧！”
　　“呵呵呵呵呵，难得难得，你他妈的自己就是一个山贼，跟我讲放人？”
　　“还他妈的对我动手？”领头汉子心里后怕，刚刚那一下自己要是受了，呵呵。
　　“大哥，我刚刚糊涂，出手没了分寸，求你了，放了她吧！”老七苦苦哀求。。
　　那汉子，大手一挥，狠道：“我今天，他妈的，还就要当着你的面杀了她！”
　　说罢，寒芒出鞘向秦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