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高

　　柳千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天边刚发白，像是鱼的肚子。
　　柳千度揉了揉眼睛，想着昨晚又在沙发上睡了，真特么的，没刷牙没洗澡。
　　他拿了衣服去浴室，顺便煮了咖啡，从冰箱里拿出吐司，准备着自己的早餐。
　　当了老师之后，柳千度被逼着逐渐适应着早起的作息。要知道，以前他起来的时候，一般都是中午了。
　　他带两个班，一周就两节课，说真的这工作十分轻松了，但特么的没工资。
　　老高这个资本家，专门榨取他这样普通的劳动人民。
　　喝了咖啡之后，柳千度点起香烟，开始放歌。
　　音响里传出来一首并不火的民谣，是“我不李志”的《姑娘，怎么舍得让你悲伤》，很忧伤的旋律，流露出一丝丝无奈。
　　“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在每一个难熬的夜晚
　　想你想到失眠。”
　　.......
　　柳千度回味着这首歌中的歌词，突然哑然失笑。
　　作者失去那个女孩的时候肯定难过到无以复加吧？
　　在一首首歌曲的播放中，柳千度不知不觉中就点了三四根烟了。
　　什么时候这么凶的抽烟呢？
　　老爹在的时候，他只敢偷偷去墙角抽烟。抽完之后还得去水龙头那边拼命漱口，希望把烟味去掉。
　　那件事后......柳千度沉闷了一段时间，天天拉着白熠去酒吧，大口大口喝着各种的酒，一根接着一根点烟。
　　也是在那段时间和依琳分手的吧？
　　也没什么预兆，他就是在那个姑娘在那边说着最近的趣闻的时候突然来了句，“以后别偷偷跑来找我了吧？”
　　依琳自然不肯，她好看的脸上浮现出失望难过的情绪，“为什么？”
　　柳千度装作不在意的点了一根烟，说道：“没什么理由啦！你知道我这个人换女朋友很快的......”
　　依琳知道柳千度最近情绪不好，她低垂着眉眼，小声说道：“我不会这么就放弃的......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一刻，依琳不再是平时那个小鸟依人的模样，成熟得让人陌生。
　　依琳走后，柳千度一个人在那边喝着酒，沉思了好久。
　　那天晚上柳千度退了房子，一个人离开那座城市。
　　“老高，我接受你之前的建议，去你的那所中学当体育老师。”
　　老高在电话那头得意地笑了，说道：“我就说嘛！这样子是最好的......教师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职业。”
　　“嗯！”
　　“临别之际，有空喝一杯？”
　　“不了，晚上我就要走。”
　　柳千度没有跟任何人说就独自一人离开，就连白熠联系上柳千度都是两周之后。
　　“柳千度，你这个臭男人，竟然悄无声息的抛下我......”
　　“额？”
　　“不过来到盛海市，以后我们三兄弟可以经常聚在一起喽！”
　　柳千度想其实像白熠这样活着也挺好，永远都只惦记着当下的快乐。
　　当然，重点得有钱。人家白熠好歹是个富二代。
　　......
　　八点的时候，老高给柳千度打来了电话。
　　“我来学校了，见一面？”
　　“不想见。”
　　老高愣了下，说道：“现在这么说我都算是你老板吧？用这种态度和老板说话合适？”
　　“那我辞职......”
　　“别，那你在家等我吧！”
　　“有没有红酒？”
　　“最好的。”
　　收到满意的回复之后，柳千度给老高发了定位。
　　这么会和这个老小子成为朋友呢？唉！真的是人生的一大污点。
　　老高的正经永远是给别人看的。
　　大概十点左右，有人按了门铃，柳千度穿着拖鞋过去开了门。
　　老高和白熠一起过来的，两个人手上都提着东西。
　　老高手上拿的是包装精美的阿曼罗尼葡萄酒。
　　柳千度露出笑容，咂咂嘴，“嘿！意大利三大名酒之一的阿曼罗尼么？老高果然身上都是资本家的气息。”
　　老高不满地耸肩，说道：“如果我不带这玩意，你估计都不肯让我进门吧？”
　　白熠摇摇头，赞叹说道：“这个牌子的葡萄酒，那制作尤其讲究。他们的葡萄必须熟透才能采收，每一株葡萄只采收最顶端的两串，因为它们受日照的时间最长，糖度是最高的......”
　　柳千度招待他们进来，心想都是酒鬼。不过物以类聚嘛！
　　“柳老师，是不是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厨艺？”老高一边说着，一边把食材美酒放在桌子上。
　　“柳老师的一手厨艺可征服了不少人，尤其是我们的依琳......”白熠突然住了嘴，意识到今天不该说这个。
　　老高尴尬笑了笑，没有接话。
　　柳千度挽起袖子，说道：“你们两个休息一下。”
　　柳千度提着东西进了厨房，他打开袋子，看到两只鲜活的面包蟹。
　　面包蟹有着海量的蟹黄，所以直接清蒸就好。
　　再来一个汤......
　　这是极其惬意的一天，美食美酒。
　　酒足饭饱之后，老高自己走到CD机那边，抽了一张披头士的CD播放。
　　第一首歌是《heyJudy》，这首歌直到现在还有着很高的知名度和传唱度。
　　老高听的东西永远是过去的......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他的脑袋已经生锈了，新的东西接受不了。
　　其实披头士刚出道的时候饱受批评，专业人士完全不同他们唱的是什么东西？
　　那种曲调现在已经很流行了，后来无数人模仿创新......
　　所以不是老高不能接受现在新的东西，而是没有当初那种感觉了。
　　为了一张专辑，拼命攒钱，只为了能第一时间听到，然后在CD机上循环播放。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现在还有几个人用CD机听歌。一个APP就有海量的音乐，一首歌听十遍之后就厌烦，然后不停地搜寻新的流行曲目。
　　和两个年轻人在一间屋子里听着四五十年前的音乐，老高一点也不觉得违和，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点完了一根烟后，老高问柳千度，“柳老师，讲讲上了一节课的感受？”
　　柳千度白了一眼，没有答话。
　　老高掸了掸烟灰，然后说道：“其实今天我来找你，是带着行贿的任务的。”
　　慕容博终于缴械投降，求救自己的老爸了。
　　“柳老师，小博这人劣性了点，本性不坏，你看在我面子上......”
　　“再说吧！”柳千度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