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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有限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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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成任务—海贼必须死(2)”
  任务:海贼必须死(2)
  任务描述:
  在这波澜壮阔的大海贼时代,稍有实力的人大多会选择扬帆出海。
  这之中有心怀天下的豪杰,有管窥蠡测的蠢材,有知恩图报的义贼,也有不择手段的败类。
  任务内容:
  杀死首领克里克,消灭克里克海贼团(必选)。
  救下海贼阿金(可选)。
  失败惩罚:虚弱状态
  成功奖励:克里克的乌金战铠之核
  注:物品“克里克的乌金战铠之核”,只会出现在任务海贼必须死(2)的奖励中!
  注:任务失败之后将不再发布该系列任务!
  “必选目标完成,宿主获得特殊物品:克里克的乌金战铠之核。”
  “可选目标完成,特殊物品:克里克的乌金战铠之核效果获得适量提升。”
  克里克的乌金战铠之核:某块形状特殊、融合了克里克的血肉的铠甲碎片,受他强烈情绪的感染而催生的特殊物品,效果:以金属以材料,用以纯化、增强一切金属物体。
  克洛坐在海军的小艇上,看着手中这块奇特的无色晶状体,目眩良久,然后将它揣到兜里,登上军舰向古伊娜走去。
  ……
  里维过去是一个游商,手下有一艘属于自己的商船。
  现在,里维又成了一个商人,手下还是有一艘商船,比他过去那艘船大得多,只是不属于他。
  里维捡起了过去出海行商时午睡的习惯,毕竟跑船可是个体力活儿,哪怕他不用去拉帆转舵,也一定要时刻保持状态才行。
  但里维还没有适应这再一次转变的生活,上床一闭眼,过去的幻影就开始在他脑海中缠绕。虽然自己都感到可笑,但他确实会害怕,怕现在的日子只是一场长长的幻梦,下次睁眼时发现自己仍旧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嗯,说是地狱是有点太夸张了,还有不少人会喜欢那种随心所欲的日子呢。!但是里维愿意这么想,谁又能说他的想法不对呢?
  这是一个曲折的故事。
  里维过去是一个商人,呃,继承了病死在旅途中的父亲的一切的新手商人。
  明白自己还嫩得很,所以他每一次出航都会谨慎地选择最不容易出乱子的航道,哪怕少赚点也无所谓。然而就在第三次出航,他就很倒霉地碰上了一个刚刚由山贼团转职而成的的海贼团,这群穷的要吃土的海贼因刚刚扬帆就大发利市而狂喜。不只是商品、财物、船只,甚至连里维本人和所有船员都被一起掳走。
  不过尚幸,识文断字,又对什么值得一抢有些见解的里维,对于草创的海贼团也算是个人才。他因此得以逃过繁重的劳役和海贼们的打骂,还算体面地活了下来。
  不过这群海贼的运气没有他们自己认为的那么好,没过多久就碰上了正四处收(抢)人的克里克。这位船长本事虽然不大,但志气却不小,然后被恼火的克里克一枪杀掉。
  里维又成了克里克海贼团的一员,只是这次他的处境却要艰难的多。
  克里克手下的几百号人里什么人都有,修船匠、商人、医生甚至律师,而且还都不是什么庸手。
  再加上克里克那自负的性格,只有颇有实力又对他忠心耿耿的阿金能被他高看一眼,里维这种实力在普通海贼中也只是中下的,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眨眨眼睛。
  只是里维当然不甘心就这么死去,起码不要作为一个海贼死去,他那倒霉催的老子死了起码还有他记得,他要是死了,恐怕连一块墓碑都不会留下。
  他决心活下来。
  虽然起步晚,但他确实薄有天资,而且也不缺乏执行力与坚持的韧性。他以平时的战利品和发下来的朗姆酒--特别是朗姆酒为报酬,虚心向船上颇有实力的海贼们请教,很快便有了自保之力。甚至渐渐地,他达到了一个精锐海贼的程度。
  而平时,不愿意干海贼的勾当的里维还无师自通了摸鱼大法,混在人群里时刀枪耍得飞起,嗓门大得不行。但真遇见了肥羊,他永远落在最后面;一碰见同行,也基本上不会看见他的身影。
  就这么着,他一直期待着得救的那一天。
  有一次他们遇到海军军舰的突袭,即使心中兴奋难以自抑,他还是强装着骂骂咧咧,混在人群中摸鱼。然而区区一艘巡逻舰在大略恢复了元气的克里克海贼团面前还是太单薄,没多久,海军就丢下了十几具尸体的仓皇而逃。
  里维并不气馁,说来可笑,但这段在海贼船上的时光的确让他成熟了许多。听见甲板上众人带着欢乐的喧哗声,他好奇地走出舱室向人群中钻去。
  是一个海军。
  他的大腿大概是被炮弹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划伤了,此刻正痛苦而恐惧地蜷着身子坐在地上,看着周围哄笑的海贼们,他狂乱地挥舞手中的长剑,将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恶棍逼退。
  海贼一般会留下没有威胁的俘虏作为杂役或者后备人员,但很显然,海军不在此列。流落到海贼船上的海军,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那么就只会有一个下场--被穷极无聊、在海贼中也算的上人渣的败类们虐杀。
  不过这个士兵好歹还交上了一点好运,站在一边的里维看不过众人对他的戏耍,直接一枪射死了他。其他人虽然愤恨不已,却也知道他不好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没趣儿地散开。
  里维却已经带着一种奇怪的神色快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好在他平时就没什么存在感,杂乱的海贼船上也没人注意。
  反手拍上门,剧烈颤抖的身体再也难以控制,他靠着门缓缓地瘫坐在地。
  那个海军注意到了对准他的枪口,里维看见了那人眼中的惊恐,--很显然他还不想死。但他的行动却没有任何怜悯或是迟疑,这让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已经快变成海贼了……
  没有谁会来救我。即便是有天克里克海贼团真的被剿灭,恐怕,我多半也只能背负着海贼的恶名默默地死去吧。
  对自己的命运产生了某种觉悟的里维不再寄希望于虚幻的救赎,随波逐流地继续他的海贼生涯,只是和过去一样他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底线,不以杀人劫掠为乐。
  这样,他等到了一直期望着的,克里克海贼团的覆灭。
  猛虎号,克里克海贼团的主舰。克里克将手下几艘较小的海贼船当作消耗品,却唯独对这艘威武的战舰有了感情,舍不得用它去和海军硬拼。
  经历了两天的追击战后它的甲板还整洁如新,然而此刻,克里克海贼团的残党们一个个都反剪着双手整整齐齐地跪在上面,刚刚被拆下的海贼旗随意地丢在海贼方阵外,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眼角余光瞥到停在自己不远处,身披白色风衣的将官们身边那个身影,里维深深地垂下头去。克里克死亡的一幕被所有海贼看在眼里,取代心中强烈震撼的是对那个少年最深切的恐惧。
  里维对活着这件事没什么执念了是不假,但他也绝不希望自己会像克里克那样死去。
  暴雨过后,初晴的大海上凉风刁刁,给他带来一丝凉意的同时,又顺带着将几人的谈话送入他的耳内。
  “为什么要把这些海贼都带回去?难道处死他们还要走什么程序?”
  听见谈话的内容与自己多少有点关系,里维还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他不动声色地侧过耳朵,努力想要听清。
  “呃,不是的,他们将会被送到各个工地,作为……奴隶,一直工作到死为止。”奥利弗这个一向豪爽的壮汉也觉得有些别扭,嗫嗫嚅嚅地说道。
  “奴隶?!”
  “嗨!克洛小哥,反正这些人也是死不足惜,干脆物尽其用不是正好?也免得浪费其他国家的国力嘛。”矮胖的上校出来打圆场说道。
  对此里维基本表示同意。
  在他看来,以他身边的大多数人所犯下的罪行,区区一死实在是太过仁慈,受尽鞭打和折磨然后被自己背上的木头石块给压死才是他们应有的归宿。
  至于他自己会如何,他现在尽量不去想这些。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克洛根本不领情,他一声断喝:“哼!我不同意!用劳动赎罪没问题,但是做奴隶,嘿,随你们怎么说吧,我不同意!”
  矮胖的上校吃了个闷亏,脸皮一抽,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一边尴尬地咧咧嘴。
  一是因为克洛说的确实是正理。除了在心智扭曲到自视为神明的那群天龙人那里,以人为奴怎么都说不过去;二是克洛的实力摆在那,刚刚经过一番鏖战,但是现在看起来仍旧龙精虎猛,就是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翻脸。
  至于场中的另外一个人,暂任E-2残部最高指挥官的中校哈里斯,作为三人中官阶稍低的他本来也没什么发言权,此时更加乐得默不作声,任由事态发展。
  还是奥利弗爽快,出言替他解围:“克洛你就直说吧,你想怎么做?”
  “把他们就地处决!否则我宁可放了他们!”
  奥利弗与另外两人对了对眼神,爽快地点点头表示同意:“行吧,就按你说的。”
  反正这次战略行动的任务已经是超额完成,一些海贼的生死,就算数量多了点,他们谁也不会真的放在眼里。
  克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侧过身子小声和他们商量着什么,这让脸埋在膝上的里维听不真切,不过他也不在乎了。
  死亡有时候并不是那么不可接受,尤其是对于他来说。
  “所有人!”
  不知何时克洛已经站到了桅杆的瞭望台上,一只手拉着绳子,大半个身子都在空中晃荡,“看着我!”
  “你们之中如果有谁敢说自己从来没有枉杀无辜的,给我站起来!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
  看着所有海贼都面带震惊地抬起头,克洛心中还挺满意,随即他面色又一变,指着站在桅杆边的阿金等六名海贼,语气森然:
  “但是要是有谁让他们发现,你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无辜纯洁,我保证你们会带着悔恨,哀嚎着死去。”
  “那么,开始吧!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里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还是立刻采取了行动,顾不上考虑这是否是某种恶趣味的骗局。早已因饥渴和劳累脱力的身体与拴在身上的结实绳子让他的动作有些艰难,他一边挣着一边嘶喊:
  “我!先生!好心的先生,我敢说,咳咳,我不会说我是无罪的,但我敢说我从来没有枉杀过任何无辜者!我敢说!”
  哦?克洛没想到自己的话会立刻得到回应,他饶有兴味地俯视着里维,“还有吗?”
  有了带头的人,剩下的海贼稍微大胆了一些,又陆陆续续有了将近十个人站了起来。克洛向阿金做个手势,阿金立刻带着身后的五人走上前去一个个地细细打量。
  他们在海贼船上待得时间都不短,要说清楚地记得所有人那自然不可能,但哪些人是那种洁身自好的好好先生式的海贼,他们倒是大概都有个印象,几相印证之下差不多就能查清。事实证明克洛的威慑力的确不是盖的,这里面没有一个敢于在他面前浑水摸鱼的胆大家伙,他们平日里确实没作过什么恶。
  这也让克洛松了口气,战斗时手段残忍是一回事,但要他残杀束手就擒的俘虏他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而这又会有损他在这些海军心中无侪的霸气形象。
  克洛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让阿金等人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绳子。
  然后跳下桅杆,向奥利弗等人点点头:“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三位指挥官面容一肃,齐齐一挥手,各自手下的战士合计两百多名--恰好与甲板上剩余的海贼人数相同,他们把枪托在肩头,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出来。
  这群海军先是齐齐向克洛等人行了一礼,然后或快意或仇恨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瑟瑟发抖的海贼们。
  “等等,等等!我也是,我也敢说啊,求求你,大人!求求你了!我也是啊!”
  “还有我,还有我!”
  看着挎着长枪走到自己身后的海军,再迟钝的人也咂摸出味道来了,这群海军没打算把他们带回去,竟然准备直接杀了他们!一时间场中顿时变得喧嚣。
  “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
  整齐的处决中透出的暴力之美让人心惊,再没有了之前的聒噪,只有时不时补刀的枪声响起。
  克洛像没事人似的,脸上毫无表情,真也好假也好,都不关他的事了,他给过他们机会,已经是仁至义尽。对于身边几个校官们变得有些复杂的眼光,他也浑不在意,他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您的队伍击杀海贼2XX名,获得经验值XXXXX。”
  “等级升至12级,解锁技能栏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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