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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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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师胜与冯延宗如遭雷击,呆在当场瞠目结舌!!!
  破裂的矶魂在没有外力的持续作用下,自身化作五彩缤纷的极细微粉末,水流一样淌过冯化吉指尖,消弭在即将触到地面的瞬间。
  “这……”冯化吉后退半步,脑子里一片空白,偷眼看父亲脸色,生怕自己毁了矶魂受到责罚,甚至连累母亲。“……我并非有意……”
  冯师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手大张,放声狂笑:“祖先庇佑!上天垂怜我冯氏,终于出了一位英才!”
  “人元九脉……”冯延宗颓然坐倒在身后的椅子上,目光涣散,心中郁塞:不公平,老天爷真得不公平……
  冯化吉在旁不以为然地反问:“当真?会不会是矶魂变质?失效了?”
  冯师胜神情一窒,收回张开的手臂,略微冷静后敛起笑容:“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这矶魂藏了三十多年……”话锋一转,冯师胜上前猛拍儿子肩膀“延恩啊延恩,不管怎样,你人元六脉是确凿无疑了,换言之,你是幽州五年来第一个超过此境的才俊,比他娘程氏什么百年一遇的蠢货厉害多了!”
  冯化吉咧嘴苦笑,看了眼大哥七窍生烟的脸色,谦虚道:“是鱼涎的功劳,我走运罢了。”
  “此言差矣。”冯师胜心情大好“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想当年为父只是一员先锋小将,被敌军团团包围,久冲不出,本以为必死无疑,哪知战场上忽然狂风大起,沙尘漫空,遮天蔽日!为父与部下一通乱杀,不仅冲出重围,还因迷路杀到了敌军大将的营帐,哈哈哈哈,那场功劳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还有十九年前,我带着一干亲兵来幽州驻防,途中被修为高手刺杀,险些丧命,若不是有你娘掩护——嗯……嗯嗯,为父委实亏欠你们……”
  “这些都过去了。”冯化吉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拜入气宗仙门,当下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口。
  冯师胜道:“内门弟子的名额不限,二十岁前修为达人元六脉者,在每年岁末的时候,与前来统计学员的三清弟子递名帖,在翌年元宵节之前到达中州三清峰,进行第二轮探境确认实力,便可正式入三清气宗,拜师学艺了。”
  冯化吉连连点头,转而一揖到底:“多谢父亲指点。”
  冯师胜见儿子客气得像外人,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摆了摆手:“你先回别苑,看看有什么缺的,吩咐管事的筹买便了,为父无有不应。”
  冯化吉拜别父亲与兄长,回到别苑见母亲闲不下来,在帮女使们收拾地方,忙劝她不要操劳,又道:“母亲,潘姑娘治好了您痼疾,晚上我要摆宴谢她,您也准备准备。”
  王氏自然答应。
  冯化吉又让管事准备笔墨纸砚,写了名帖搁在书桌上,准备明日一早便去拜访两位仙师。
  ……………
  入夜时分,冯化吉在琼楼二层摆了大好席面,携手包登科上三层邀请潘雨润和外公。
  不成想还没到门前,冯化吉看到日前在龙门瀑助云蛟化龙的守冲道人与程鼎兴,两位仙师立在过道口,神情拘谨,看得出来很是局促。
  只听左边客房传来外公清朗的嗓音:“你们下山自有任务,来拜我作什么?去罢。”语气不容置疑。
  “师伯祖多保重……”守冲道人与程鼎兴又坚持了一会儿,这才与冯化吉擦肩而过,下楼去了。
  冯化吉心中闪念:潘姑娘只说她与外公是三清教弟子,不成想竟是如此有地位,拿得定的。我本想明日再去找两位仙师,既在此遇见了,须得让他们知道我与潘姑娘的外公有些交情。
  念及至此,冯化吉朝左边房间作揖道:“前辈,二楼已摆下宴席,还请移步浅酌。”
  几乎是在同时,右边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潘雨润探出满脸假胡子的脑袋,脆生生地悄声招呼:“登科登科,他们走了吧?”
  “走了走了。”包登科连忙轻声回应。
  冯化吉让包登科陪着潘雨润,自己飞速下楼,追上了刚刚迈出门口的守冲道人与程鼎兴。
  “两位仙师在上,受弟子一拜。”冯化吉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
  守冲道人一眼认出了冯化吉,想起白天李致央求自己的话,心说:这天下终究是太子,皇后和国舅爷们的,冯师胜虽是节度使,终究也为朝廷效力,冯家小子竟不知天高地厚,打伤国舅之子几乎致死,分明蠢得可以。将来太子继位为帝,少不得为表兄雪耻,这冯氏风光不了几天了。只不知冯家小子与师伯祖有何关系?
  当下反问:“你与师伯祖有何渊源,竟能请动他老人家赴宴?”
  “老前辈对弟子有指点之恩。”冯化吉说得模棱两可,心中另作盘算:有潘姑娘外公这层关系,加上我的修为成绩,我若没有上山资格,谁还能有?
  程鼎兴在旁开门见山:“冯化吉,你此来是有事么?”
  冯化吉差点说自己人元九脉,想入教学艺,转念觉得应当谦逊些,于是道:“弟子已到人元六脉,且今年才十八,想着明天一早带名帖寻找两位仙师,不知两位仙师在何处下榻?方便弟子拜会。”
  程鼎兴点点头:“我们在——”
  守冲道人打断师弟的话头,转向冯化吉微微一笑:
  “冯化吉是吧?你已被取消入教资格了,回去吧。”
  冯化吉浑身一震如遭雷击,僵跪原地足足两个呼吸,这才激动地起身反问:“为……为何?”
  守冲道人捋着八字胡,轻描淡写:“你出手狠绝,若与同门比试过招也辣手伤人,让宗门师长留你不留?要知道,无故重伤同门之人,轻则废去修为,重则处死。本座不让你上山,也是为了你好。”
  冯化吉一听这话,立知守冲道人是偏听偏信了李致的诬赖,一时气塞胸膛,急怒交加,眼中不由得闪烁出凌厉锋芒。
  守冲道人见冯化吉神色,眼角一挑,呵呵冷笑:“怎么?你不服!?”
  冯化吉心中狂跳,全身上下怒火翻腾,嗓门控制不住地加大:“是!我不服!不仅不服,还很不解!”
  “哦?”守冲道人眯眼觑着他“你不解什么?”
  冯化吉气势汹汹,目光如炬,越说越响亮:“我不知三清仙教上下,是所有人都似你这般武断昏聩,还是只有你如此?不知你是何职位,整个三清仙教是以你为尊,还是你仗势压人,欺我弱小!”
  守冲道人下意识回望琼楼,似乎怕冯化吉惊动了师伯祖,阴沉着脸色,咬牙低喝:“你放肆!!”
  冯化吉心说:本不想假借潘姑娘外公的威严,但事出情急,实在是逼不得已。
  当下,冯化吉动用道气扩音高喊,有意让潘姑娘与外公听闻:
  “全幽州皆知是李延续挑衅我在先,伤我母亲在后,是我被迫还击,于情于理都有地方申辩,怎么到了守冲仙师你这里,却不让人辩白半句?你只看结果,却对前因一无所知,这般轻飘飘的一句话禁止我上三清山修炼,毁我大好前程!来,你说!你说个道理出来?看我服是不服?”
  “混帐!”守冲道人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说,怒气狂发之下,冷不防伸手对冯化吉当胸一掌。
  “师兄不可……”程鼎兴急切间运功制止,终究慢了半步,仅抵销了守冲道人一半的功力。
  冯化吉反应如电,双臂交叠在胸前,只觉一股罡风重如万斤,蛮横霸道地冲撞过来。
  砰!
  一声巨响,冯化吉平移后退,速度快到脚下的布鞋在石板大街上擦出烟花,‘呼’的一声竟因为过热而着起火来。。
  甩掉起火的布鞋,冯化吉只觉胸膛之中气血翻涌,呼吸阻窒到眼前出现重影。
  守冲道人深吸一口气,瞥了师弟一眼,心中惊讶:本座出了五成功力,被守毅销去一半,纵然杀不死姓冯的小子,也能废掉他筋脉修为,怎得他连口血都没吐,当真了得,难不成这冯家小子已六脉不止,到了七脉八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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