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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小哑巴可能趁我不在的这几年，偷偷去健身房锻炼过，这一推，不是吹的，我有种身临车祸现场的错觉。
我做错什么了？！
被贞贞撞飞的伤还没缓过劲，又被小哑巴这么来一手，大概……我可以找个地方，好好写遗书了。
我们就站在过道口，照正常的情节发展，我和贞贞应该顺势就这样被推出去了，冲出这个狭窄的过道。
然而并没有。
身后本该空无一物的过道口忽然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刘烈贞后背撞在屏障上，发出一声闷哼。我则撞在刘烈贞身上，除了胸前因为被小哑巴突然一掌打得有些疼之外，没其他大碍。
我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过道里就开始了一片混乱。
灭了煤油灯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吱嘎一响后，冲出来一团黑影，煤油灯的光线不如日光灯，光线昏黄薄弱，离得远了，根本不怎么看得清楚到底冲出来了什么，但从那玩意儿的凶残速度上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黑影冲出来停了一下，就直接朝着小美扑过去，小美根本就没办法反抗，或许是因为过道不方便施展，或许……是因为根本就没能力反抗得过。
黑影和小美一同倒在一盏煤油灯下，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黑影的脸，那是一张严重脱水，甚至有些腐烂的脸，皱巴巴的，却又有汁液附在上面。
他张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像犬牙一样，尖锐交互，看着就觉得汗毛直立。
他一口咬在小美的脖颈上，而后侧头撕裂，动脉被咬破的小美没挣扎两下，就没了生息，绿色的鲜血像是装进了高压喷管一样，瞬间溅射到他们头顶的煤油灯上，煤油灯被糊上了一层黏黏的绿色液体，闪烁了几下，也跟着熄灭了。
从第一盏灯灭，到现在小美死于非命，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奈何冲击太大，生生将这十几秒拉长，每一秒都慢镜头地播放，挑战着我的承受力。
原本慌乱地逃奔到过道口的那群壮汉，看着小美的惨状，都被吓得不敢说话。他们以为不发出声音，就会逃过这一劫。
终是看见第二盏灯也灭了，才破了自己侥幸的幻想。这样的黑影来一个就已经很吓人了，又有一盏熄灭了，他们紧绷的神经无法承受这种惊吓，晕了一个。
有两个不受控制地边叫边砸着他们那边的透明屏障，剩下一个不停地朝这边喊着“组长组长”，声嘶力竭，回荡在这狭小地过道里，其中还夹杂着黑影撕咬小美的声音，不过百米的过道里嘈杂的声音混杂，听得人心慌。
我着急地喊了一声：“小哑巴！快过来！”
小哑巴听到我焦急的声音，赶紧跑过来，问着我：“你没事吧？怎么没被推出去？！”
他手拉起我的胳膊，来回看着，检查着我的情况。
小哑巴应该也被吓着了，指尖冰凉。
现在却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再不出去，万一变成下一个小美就太亏了。
“这里出了一道屏障……”刘烈贞弱弱地开口，我这才发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佝偻着身体，声音也像是在刻意压抑着些什么，“就算小美死了，也没法出去了……”
我们身后突然又响起了吱嘎一声。
我背脊一僵。
“……他们会先解决小美。”刘烈贞微微站直了身体，我这才发现她后背全是深绿色液体。
绿色……
这是……血？
我顺着血迹注意到了屏障上，这才发现，这道透明的屏障上全是尖尖的倒刺。刚刚刘烈贞碰的地方全是血和细微的肉沫挂在墙上，倒刺不长，但没有鲜血的地方反着暗弱的蓝光，应该是被喂了什么东西上去。
我莫名有点小佩服这个女土匪了，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只是闷哼了一声，现在还能头脑清楚地和我们说话。
身后啃噬的声音加大了，淅沥沥的响声让我心烦气躁。
怎么办？
这里会有什么机关吗？
我摸了摸两边的墙壁，每摸一寸，心里就烦乱一分。
玛德，当初真的不该圣母！
身后又传来了几声尖叫，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扰乱着我的神智。
我快速地摸索着两边墙壁，摸了两次，摸到身后又只剩了淅沥沥的啃咬声时，我依旧没有找到机关。
“没用的，我研究过很多次了，没有。”
刘烈贞微弱的声音击溃了我的心里防线，一股名叫绝望的洪流席卷我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受着这洪流冲击，无法停息。
终于，身后啃噬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来了……”刘烈贞突然笑了一下，“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和你们一起……”
她话没说完，我一拳砸在了屏障上，发泄着心里的恐惧与无奈。
倒刺扎进我的肉里，我又强行将手掌撤离，鲜血喷涌而出，疼痛感让我有些麻木，心有不甘，然并卵。
那么多人想要护着我，他们肯定都想不到我会栽在这里吧……
刘烈贞和小哑巴同时“呀”了一声。
“他们居然回去了！”
“你血居然是红色！”
他们两个同时开口，小哑巴说着我身后的情况，刘烈贞说着我的动态。
吱嘎两声，我的身后再无动静。
……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僵硬地转过身，地面一片狼藉，房门上的煤油灯全都安静地燃烧着，要不是微微一动鼻尖就能闻见的血腥味，我可能会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原本一大堆人，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
沉默了一会儿，小哑巴率先打破了这谜一样的气氛：“屏障没了，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又转过了身，面对着刘烈贞，她上下打量着我，默默往后退了退：“你被感染了。”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我看在眼里，这是我第一次见有人得知我是僵尸后，会做出这个反应的。
这也算正常的反应，毕竟我妈和小哑巴他们和我很亲，这女土匪和我相识都没超过十二个小时，会这样也情有可原，但我心里始终膈应。
就算我是僵尸又怎么了？
我吃你肉了还是喝你血了？！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牵上小哑巴就往外走。
“等等……”刘烈贞开口叫停了我，“……带上我一起，好吗？”
她声音里有央求之意，又有些犹豫不决。
“我凭什么带上你？”
我没有回头，我怕，我怕她万一眼含泪水楚楚可怜，我怕我万一被她的那张脸给迷惑了，不就又重蹈覆辙了吗？
这女土匪和我非亲非故不说，还想剖了我！
别以为老子忘记了这笔帐！
还说什么给我一天时间？
呵呵，老子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