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引蛇出洞

　　在解决了以赵云为首的公孙余党，接下来就是对付黑山贼寇了。田丰作为袁熙手下最得力的谋士，首先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要战胜黑山贼寇不难，难的是将黑山贼寇彻底收服。依据我们探子回报，黑山的聚集地多为中山、常山、赵郡等地。这些地方山林茂密，方便黑山撤退。我的想法便是将他们引出到宽敞处，远离山林，一网打尽。”
　　袁熙很是赞赏地看着田丰说道：“好一招引蛇出洞，只是我们该拿什么为诱饵呢？毕竟张燕与我河北交战多年，都不曾灭亡，此人狡猾无比，不会轻易上当。”
　　田丰在冀州与黑山贼寇交手多次，自然对张燕了如指掌，继续道：“黑山贼寇在冀州被颜良、文丑两位将军击败，实力大损，就算流窜到幽州，也不敢轻举妄动，张燕行事十分小心。不过，他手下的四名渠帅李大目、郭大贤、黄龙、青牛角就没有这样的耐心，一旦缺粮就会偷偷下山，我们可以宣传有一批粮草将从冀州运往幽州，他们经不住诱惑，一定会冒险劫粮。”
　　常山深山，一处极不起眼的小山寨，一伙黑山喽喽正在无聊扯皮，其中一个看上去贼眉鼠眼，又穿得邋遢的青年，对着自己旁边一个小兄弟偷偷地说道：“王小五兄弟，我们都快断粮了，怎么李渠帅借粮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王小五听了之后，赶紧嘘声道：“别问这么多，最近风声紧，别说我们缺粮，听说其余各山头也缺粮，李渠帅找张大帅商议对策去了呢！”
　　邋遢青年似乎明白了什么，还是自顾自的埋怨说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们本来就是靠打家劫舍过生活的，不下山当然没粮了。”
　　王小五赶紧想捂住郭淮的嘴巴，可是还是迟了，被一个小头目听到了，过来怒喝道：“郭淮，你给我闭嘴，说什么呢，没事赶紧去巡山，免得被官兵发现了，又要找下一个落脚点。”
　　郭淮不敢有怨言，站起来就准备去巡山了。这时，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喽喽却帮了郭淮道：“张大队，你看看我们都饿成什么样子，还要巡山，再不干点事儿，就算李大当家借来了米，也早饿死了。”
　　张头目也是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虽然有点饥饿，不过还是拿出了上级的架势，训斥道：“之前李小三不是下山了，你们忘了教训了，结果丧命在赵云枪下，这笔仇还没报，你们又活腻了，想要下山送死？”
　　也许是觉得饿死太难堪了，郭淮没有放弃下山的念头，继续恳求道：“张大队，与其饿死，不如下山战死痛快。我若能抢粮食，自然与兄弟们同欢，若是我被抓，也绝不连累山寨兄弟。”
　　郭淮坚决的态度，得到了不少山寨兄弟的响应，纷纷要求下山。李大队见众意难违，只能答应郭淮的请求，不过也要求郭淮十日之内必须返回山寨，否则就当身亡，自己也将迁往别处。
　　以郭淮为首的这批黑山贼寇向大伙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弄到粮食，然后就跟众人告辞了。这几个黑山贼寇对于能下山活动很是兴奋，郭淮约法三章道：“现在不比往日，风声紧，你们这么招摇，这么吵闹，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黑山吗？”听了郭淮的话，黑山贼寇顿时安静了不少，纷纷点头，露出唯命是从的样子。
　　黑山贼寇来到常山山脚下的赵家客栈，这里过往的人不算太多，郭淮是袁熙派去黑山贼寇中做卧底的，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联系袁熙。
　　不管怎样，吃饱是首要的任务，郭淮很自然地对着店老板喊道：“老板，给我们哥几个来点吃的喝的，不用怕我们没钱！”
　　店老板看着这批人的穿着破旧，凶神恶煞，随身带着刀具，也是一惊，说不得就是黑山贼寇。不过店老板不敢大声吆喝，免得被害了，也只希望拖住时间，通风报信，官兵能早点到这边巡逻。于是，店老板命下人照着他们的要求，好酒好菜伺候着。
　　郭淮与众人一边喝着酒，一边东张西望，时刻警惕着。王小五暗暗摇头，觉得郭大哥太过小心了，他哪里知道，郭淮是袁熙派来的细作，赵家客栈就是接头的地点。
　　果然，有一队不寻常的货商路过，也是十余人，不过比起郭淮这班人，穿着打扮要体面得多。郭淮顺眼看去，领头的货商还像是张郃将军手下的军官，可能是公子家的商队。
　　郭淮故意起身套近乎，黑山贼寇以为这是郭淮暗示自己时刻准备动手，紧张地看了看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郭淮见众人误会，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小人郭淮，常山人士，这位大哥面生，请问大哥是哪里来的货商啊？”郭淮朝着货商领队客气地打听道，还不断地向他使眼色。
　　这个大汉一听对方说自己是郭淮，就知道是自己人，刺史大人交代过，派往黑山的同僚就是郭淮，也不回避，朝着郭淮点点头，自豪地说道：“我们是冀州甄家的车队，特地来幽州经商的，顺便来看望我们姑爷，也就是幽州袁刺史。”
　　“常山附近黑山贼寇猖獗，就不怕被劫了去？”
　　“之前是不敢来，最近听说袁刺史来了后，这一带已经平静了很多。你不知道吗？再说了，我们也只是探路的......”那货商趁着黑山贼寇不注意，将一张小纸条递给郭淮。
　　郭淮与他闲聊了一会，回来和兄弟谋算着，能不能打劫这货商。王小五秘密说道：“郭大哥，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那壮汉不是说了他们只是探路的，我们应该谋划甄家的大车队。”
　　“王小五，没想到还能被你得意一回，甄家家缠万贯，保护车队人数众多，恐怕不是我们这批人可以打劫的。”
　　“郭大哥，不如这样，你先去山上搬袁军，我们负责放哨，盯着甄家车队，若是成功了，绝对够我们一年的。”
　　就在这时，那个货商领头对着手下大声说道：“吃好了我们赶紧赶路，刚才那位大哥说的是，万一遇到黑山贼寇，我们损失可大了。”
　　说完大汉也是对郭兴一抱拳，表示感谢，并替他们付了酒钱就赶路离去。黑山贼寇也是羡慕不已，不愧是甄家的人，出手就是阔绰。
　　郭淮也不迟疑，自己会山寨搬援军，让王小五等人为自己探风，鼓励道：“兄弟们，不用丧气，我现在就回去恳求头领下山，拿下甄家的货物。”
　　李大队见郭淮一人回来，顿时拉下脸来，凶道：“郭淮，你丢了几十个兄弟性命，还敢独自回来？来人，将郭淮拿下，此人就是袁军奸细，故意坑害兄弟。”
　　郭淮大喊冤枉，称自己是来搬袁军的，跟随自己的兄弟正在山下监视甄家车队，不信的话，下山便知。李大队就是不信，自己下山便中了郭淮奸计了，众人辩不出真假，却吵到了正在休息的李大目。
　　原来李大目借粮并不是很成功，黄龙、青牛角、郭大贤都支支吾吾，不远借粮，唯有张燕最仗义，虽然粮草不多，还是分了一些给李大目。
　　李大目听闻甄家车队将要路过常山，询问郭淮时，郭淮对答如流，肯定没有欺骗于他。还有山寨缺粮，再不行动，真的要饿死，也为了报答张燕的救济，自己也要拿下点礼物孝敬他。
　　黑山贼寇数千人在李大目的带领下，迫不及待地下山突袭甄家车队。郭淮按照纸条上的时间和地点指引黑山军，李大目非常巧妙地碰上了一支庞大的车队。
　　这时，李大队也知道郭淮并没有欺骗自己，还发现早先下山的兄弟，也都还健在。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李大队向李大目请求为先锋，劫掠这只车队。
　　在李大目的示意下，李大队率领黑山贼寇朝甄家车队发起进攻。郭淮虽然不是很清楚袁熙的计划，不过为了避免误伤，故意落在众人之后。
　　当甄家车队护卫们看到大批山贼冲下山来，只顾着自己逃命，完全没有再理货物。当李大目正准备砍断绳索看看里面是何贵重物品，突然却出现了一只军队，为首一将正是张颌，大声喝道：“黑山贼寇，张颌在此，还不快快就地受死？”
　　张颌被称为河北四庭柱之一，当然是大名鼎鼎，李大目也是惊吓不已，不过看着张颌人不多也就稳定住局势，对手下黑山军喊道：“黑山的壮士们，不用怕，我们人多势众，先灭了这群官兵再说。”
　　在李大目的带领下，黑山贼寇与官军战到一起，黑山军人多势众，兵器短缺，各自为战。张郃率领的大戟士，武器精良，训练有素，就算只有一千余人，面对数倍于自己的黑山贼寇也是毫不惧色。
　　战斗正进行地激烈，田豫和孙礼率领的援军赶到，黑山贼寇陷入劣势，死伤惨重，不过李大目很是硬气，拒绝投降。投降和不投降没什么区别，之前袁军对付黑山贼寇手段残忍，还不如战死的痛快。
　　袁熙见大局已定，劝降李大目道：“李大目，你为一己私欲，不顾兄弟死活了吗？只要你放下武器，我袁熙可以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大目并不理会，还想继续抵挡，跟随袁熙而来的赵云也是不忍一场屠杀，劝说李大目道：“李渠帅，可还记得我赵云，我曾经也是袁家的敌人，刺史大人心胸狂广，能与我赵云交朋友，也一定能给黑山军一个机会的，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