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成长

　　贺咖尔他们出发去小寒岭了，克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克冰转头看了一眼同样翘首而望的瑞亚，她眼中的担忧和不舍，深深印在了克冰心里。克冰收回眼神，转身走进屋内。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几乎是用跑的速度来到瑞亚给他安排的小屋子，克冰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拿出空间戒指里面的卷轴，开始了魔法学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寒山城的日子简单而清苦，十年的时间转眼即过，贺咖尔的第十九小队为了生计，几乎每天都在忙碌奔波，不是在帮天鹰佣兵团做任务，就是在打探兽人的消息。十年里他们好不容易击杀了五个不是受伤，就是老得奄奄一息的兽人，大多数时候就算有了兽人的消息，他们也只能放弃，不用说是成队的兽人，就是落单的健壮兽人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克冰是个第十九小队挂名的战奴，十年来没有出过一次任务，更没有参加一次伏击兽人行动。他每天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断地吟唱、不断地释法，未有一日间断。如果单论魔法攻击力而言，克冰已经有初级祭祀的实力，但是按照大陆上魔法等级评定规则来说，他连个魔法师学徒都算不上，因为等级评定是考察魔法师综合实力的，其中对魔法物品的掌控能力，又称“器学”，就占了很大一部分。可是这方面，克冰几乎是一片空白，因为他没钱买不起魔法材料，连最基本的属性石都买不起。无法做实验，就没办法知道魔法物品内元素的结构组成，这对以后魔法成长十分重要，因为一个人的魔法等级到达初级祭祀后，魔法师需要从宝石里面提取魔法元素，快速提升自己的魔法力，在到达魔导师等级之后，魔法师对宝石的依赖才会减少。所以，每一个高阶魔法师都是用钱喂出来的，这话一点也不假。克冰的魔法力已经有两年没有增加了，若是不能改变这种状态，他将一辈子停留在初级祭祀。克冰自己自然也知道，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第十九小队的日子十分窘迫，做任务赚的钱大部分都被佣兵团抽走，还有沉重的赋税，克冰再厚的脸皮也难以开口讨钱。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断加强他现有的魔法控制能力。贺咖尔和诺斯每到闲余都会教克冰一些战士、弓箭手的作战技巧，不指望他能成为一个高手，只希望他能变得强壮有力，可是事与愿违，虽然克冰学得很努力，但是他的身子却越来越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克鲁利萨山的冬天十分漫长，一年十二个月有九个月是白雪皑皑，克冰几乎已经忘了炎热是什么感觉。
　　这日，克冰早早了起了床，刚整理好被子，门外就想起了瑞亚的声音：“克克，听皮特说你叔叔他们已经到暖河了，我们一起去迎迎他们。”
　　克冰打开门，微微笑了笑道：“好的，瑞亚婶婶，我洗把脸就来。”
　　瑞亚宠溺地摸了摸克冰钢针似的短发，到额头刺字那里停了下来，道：“婶婶在门口等你。”
　　克冰应了一声，转身回房披上那件穿了十年的熊皮大衣，在窗口抓了把雪揉了揉脸，舒爽地呼了口气，跑出房去。
　　克冰扶着瑞亚快步往暖河方向走去，街道两边的人见到他们两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埋头干自己的事情。他们住的地方是寒山城的平民区，是战奴的聚集地，彼此有竞争，自然不会和和气气，克冰也已经习以为常。
　　暖河是寒山城东边一条十丈宽的河流，自西向东，源自克鲁利萨山融雪，流往贝撒曼湖。暖河是克鲁利萨山唯一一条不结冰的河流，暖河周围也是四季如春，草木荫盛。听人说是因为暖河下面是流动的岩浆，热气上冒，所以水才不会结冰。
　　当克冰和瑞亚走到暖河时，已经有很多牧民在周围放牧。瑞亚和克冰远远避开了他们，他们是平民，奴隶在他们眼中比牲口还不如。在这里，不时就会有奴隶被牧民以吓坏他的牛群为借口抽打的事情。
　　两人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贺咖尔驾着马车出现在了视野中。瑞亚激动挥手致意，贺咖尔狠狠地抽了马一鞭子，加快往这边行来。诺斯掀开车帘露出头来，冲着克冰挥挥手。克冰微微一笑，扶着瑞亚小跑着迎过去。
　　老远的，贺咖尔就勒停马车，跳了下来，朝着瑞亚跑过来。瑞亚一边加快跑，一边不断地念叨着：“感谢仁慈的创世神，感谢你，谢谢你。”眼中已满是晶莹。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互相吻着额头。诺斯也跑了过来，抓着克冰瘦小的肩膀道：“克克，两个多月没见又长高不少啊，都快赶上你该亚克叔叔了。不过这身子怎么还这么瘦，就像喝光了的皮酒囊。”
　　克冰笑道：“克克天生身子弱，自然没有诺斯叔叔那样好的体格。”
　　诺斯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不断地拍着克冰的肩膀，全然不顾克冰已经发抖的腰杆和倾斜的肩膀。
　　这时，尤拉探出头来道：“回去吃些酒肉吧，我的肚子可饿得不行了。”
　　众人闻言哈哈一笑，爬上马车，缓缓进了寒山城。
　　肉吃饱，酒喝足，该亚克就开始声情并茂地讲起此行做任务的经过，引得众人欢笑不已。当该亚克讲完一段坐下喝酒时，克冰扬起头道：“各位叔叔，克冰想以后跟你们一起并肩作战。”
　　众人闻言都静了下来，诺斯眼中泛着笑意，喝着酒不说话，瑞亚也是微笑不语，贺咖尔则是当做没听到，闷头喝酒，尤拉叹了口气，猛地把一碗酒灌进肚子里，该拉克掂玩着酒杯，好像杯子上画着人似的。
　　克冰已经不止一次说这话了，每次他们都是这样装作没听到，这次，克冰又大声重复了一次：“贺咖尔队长，我也是小队一员，没有理由整天在家里呆着不干事情，我要跟你们并肩战斗！”语气格外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