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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季楒收住眼泪，努力挤出一抹笑。要是此刻与他翻脸，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不过没关系，现在，你不是又回来了吗？”
陌染仍旧不可置信，可看着眼前季楒伤心难过的模样，又毫不犹豫地转而相信了他。他已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将自己咒骂、鞭策了无数次。
“以后，我永远都不会再那么对你了，”陌染将季楒拉入怀中，紧紧拥住，用着无比自责又温柔的语气道。
耳朵贴在陌染的胸口处，季楒能清晰的听出他此刻的心跳声，很快很快，比她自己慌乱的心跳还要急躁。
而他的怀抱，却是格外的沉静、宽厚。
季楒烦杂的情绪，竟在他的怀里渐渐消退，转而化为平静。
他身上的气息，还是一如四年前那个少年身上散发的一样，清新、淡漠。
所以…他的本性也不会变吧…季楒想着。
这次，她没有推开他。
直到他慢慢松开怀抱。
“所以，你才一直恨我，对吗？”陌染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嗯，”季楒点点头，“也没有那么恨。”
“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陌染心疼的说道。四年前，他抛弃她时，她一定很伤心吧。
多么动听的情话。
季楒轻轻一笑，“好。”
OOOOOO
从大厦出来，季楒找陌染要来崔安娜的住址，寻着地址，她这个路痴终于还是准确找到了目的地。
陌染本强力要求陪着她，季楒哪能同意。若是他来了，有些问题她倒更加不好问。
季楒敲了敲门，不到三秒，崔安娜便开了门。
崔安娜以为，她这地址只有陌染知道，所以今日前来的，一定就是陌染。毕竟，她已经邀请了无数次，只是他都不肯赏脸。
一开门，崔安娜便收回了脸上的笑容，“你？”
“怎么？”季楒看向她，“面对你的救命恩人，竟如此不欢迎？”
“那倒没有，”崔安娜又客套的笑了笑，“季警官，请进。”
这警察倒是不请自来，正好，她也有许多话要同她说。崔安娜阴笑着望向季楒的背影。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
“季警官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址？”崔安娜明知故问道。
“陌染告诉我的。”季楒如实回答。
“陌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住址？要知道，我的住址只有他一人知晓……”崔安娜说着，挑眼看向季楒。
季楒倒是不意外，毕竟陌染已向她极仔细解释过了他与崔安娜的关系。“现在我也知道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不会骚扰你~”
季楒笑笑，又道：“再说了，崔小姐下个星期不就要回美国上班了吗？”
崔安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连这个、也同你说了？”
“嗯，”季楒点点头。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崔自己与陌染正在交往的事情。虽然崔安娜不算善良，但说不定也是个被陌染抛弃的受害者。
季楒并不会完全听信陌染的一面之词。
“陌染对你倒是特别，”崔安娜笑着，“不过，与他深爱的那个女孩，还是不能比。”
陌染深爱的女孩？季楒看向崔安娜。
“感兴趣吗？”崔安娜见诡计得逞，洋洋得意地继续说着，“这四年来，那个女孩一直住在陌染的梦里。他还找来画师，将她的影子画了出来，整日整夜看着。哦，对了，陌染的手机屏保也用的那副油画呢！”
季楒回想起之前在陌染手机里看到的那幅油画，确定崔安娜说的并非假话。可是她的心，却不争气的抽搐起来，抽的她痛到简直无法呼吸。
只一秒，季楒便瞥见崔安娜得意的笑。
她似乎对自己的介意观察的极仔细，并且欢喜的很。
季楒深深呼了口气，收敛出一幅庄重严肃的表情。
季楒将警察证掏了出来，又从包里拿出笔录，“我今天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找崔小姐解答。”
崔安娜见着警察证，有些怵了怵，“我又没犯法。”
“呵呵，您误会了。你只需如实回答我的提问就好。”季楒无谓的冲她笑了笑。
“哦……”崔安娜不得不屈从。
“崔小姐是当时照顾陌染的护士？”
“是。”
“陌染送入医院前的车祸现场你是否看到？”
“看到了，我当时跟着救护车去的。”
“能不能和我详细形容一下，”季楒一边问一边快速做着笔录。
“我到那以后，陌染坐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上，满头、满身是血，完全没了意识。四周的人还有我的同事们，都说他活不了了。”
听到这，季楒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抬头看向崔安娜，“没事，你继续说。”
“与黑色轿车相撞的，是一辆迎面行来的大卡车，卡车似乎是闯了红灯。”
“黑色轿车的司机伤得是否严重？”
“与陌染相比，算是轻伤。”
是蓄意杀人没错了。季楒暗自思忖着。
“住院期间，都由你一人照顾吗？”
“是啊。哦…还有王管家。”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去探过陌染？”
崔安娜摇摇头，“陌染养病的房间加了密码锁，王管家管理的很严格，除了几个护士和保镖，仍何人都不得靠近。”
季楒点点头。多亏了王管家，否则，陌染很有可能再次受到威胁。
“好了，”季楒合上笔录，“谢谢你的配合。”
崔安娜不屑的摇摇头，若不是那张警察证，她还真不会配合。
季楒迈着步沿马路边走着。
与其说走路，不如说思考。这也是她思考问题的一贯方式。
她目前能确定两件事。一是，陌染的车祸的的确确属于杀人未遂，二是，真正的凶手根本没有抓到。
如今，解决此案的唯一突破口便是，找出哪怕一丝一毫有关凶手的信息。
可是，这就像是大海捞针一般，更难的是，她连那根针都没有，如何打捞。
凶手如果知道陌染还活着，为什么不对他下手？一方面，陌染身边有太多保镖，难以近其身。另一方面，难道是因为陌染失了忆，不足以对凶手造成威胁？
或许是这样。
季楒踢着脚下的石头。使劲拧了拧眉头。
可是，凶手一定在以某种手段监视着陌染。
季楒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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