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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惨胜
陈世杰的心中大致有了对策，他决定先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瞬移到如同食人鱼群般的书怪们附近，用剑从书怪群中扎了一只出来。
身体被刺穿的小书怪无力挣扎，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剑身上。
此时，恶魔本体操控着的书怪群再次向他席卷而来，密集而剧烈的牙齿响声让人头皮发麻。
穿着黑色铠甲的陈世杰再次瞬移避开攻击，出现在巨大黑色书怪的侧面，将刚捕捉到的小书怪丢向这个恶魔的长舌头。
小书怪在砸舌头前诡异地往旁边滑去，没滑多远，就被闪烁着寒光的剑刃刺穿。
在刺穿了小书怪之后，魔导剑去势不减地跟着刺进了沾满粘液的长舌之中。
如同陈世杰推测的一样，恶魔只能偏转第一目标是自己本身的攻击。
而这一剑的第一攻击目标是陈世杰抓住的小书怪。
见到自己的方法起效，陈世杰赶紧双手握住刺入长舌中的剑柄，使劲往另外一边一切。
随着乌黑浓稠又带有腐蚀性的血液从魔导剑与血肉的缝隙间喷射而出，黑色书怪的长舌无力地耷拉在了地上。
原本在空中来回飞窜的书怪群突然失去了动作，纷纷坠落在地上，变回了普通的书本。
“%#￥%……”被切下舌头的黑色书怪再次开口，却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它的言灵也因此失效了。
陈世杰左手拂过剑身，加持净化之力的剑刃发出耀眼的寒光。
剑与空气摩擦出轻鸣，耀眼的魔导剑在空中留下一道灿烂的轨迹，斩向恶魔之舌。
这次攻击没有落空，恶魔之舌被陈世杰轻松斩断，留下一个光滑的切口。
黑色书怪身上的邪气开始急剧减弱，周围让陈世杰的精神与身体快速衰弱的常世范围开始缩小。
由于干扰的减弱，陈世杰的精力不再急速流逝，开始逐渐回复。
攻守之势在此时已然开始逆转。
但陈世杰的魔力却已经所剩不多，不过恶魔的情况更加糟糕，因为魔化所生出的血肉之躯已经大量失血的同时，悬浮在半空中的身体也在摇摇欲坠。
黑色书籍外型的恶魔将利齿张开，带着涣散的邪气朝陈世杰冲过来，即使处于重伤状态，它的身躯在冲撞时也有惊人的威势。
陈世杰的魔力所剩无几，不能再使用瞬移，又不敢硬接困兽的一击，往侧面一滚躲了开来。
书本外型的恶魔虽然看上去笨重，动作实质上却很灵活，如同战车般兼具速度与力量的一次冲击被躲过后，它丝毫没有硬直动作，身体轻轻一转，很快就再次向陈世杰撞去。
陈世杰刚刚从地面站起，只得又向一边滚去，一时间，他被恶魔逼得像一颗球似的在地上翻滚。
躲了几次后，陈世杰大致掌握了恶魔的速度。
在恶魔再次发动冲击时陈世杰使用了瞬移，闪现到了恶魔上方，正好落在它的背上。
陈世杰落在恶魔身上的瞬间就把魔导剑狠狠刺进它的体内。
他运起全部力量拼命将剑刃往恶魔身体的更深处捅去，恶魔的黑色血液如同喷泉般从剑刃缝隙间喷出，将周围的书架腐蚀溶解了大半。
恶魔疯狂跳动着想要把陈世杰甩出去，陈世杰抓紧剑柄，身体像狂风中的落叶一样摇摇晃晃。
恶魔发觉无法甩开陈世杰后，直接原地跳起身体朝后倒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陈世杰被压的眼冒金星，口鼻处渗出数道鲜血，仍然死死抓着剑柄不撒手，同时借着恶魔向下压的力量将剑捅得更加深入，双手几乎要和剑柄一起陷进恶魔的身体之中。
他勉强鼓起最后的力气，趁喘息之机尽力让魔导剑在恶魔的体内来回搅动。
事到如今，陈世杰与恶魔不过是在比谁先倒下罢了。
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生存下来。
在过了如同数十年一样漫长的数十秒后，书籍外表的恶魔终于停止了动作，黑色的身躯轰然炸开。
陈世杰被炸得高高飞起后无力再握住魔导剑，破破烂烂的魔导剑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没入地面中，只留了一个剑柄在外面。
失去魔力维系的铠甲脱离了陈世杰的身躯，散落一地。
他无力地躺在地上，耳边传来剧烈的耳鸣，脑海一片空白，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混乱魔力在爆炸后化作绿色的火焰在有许多易燃物的图书馆中肆虐，火势飞快变大。
火焰伴随着刺鼻的浓烟很快就要把陈世杰围起来了。
没过多久，已经面目全非的图书馆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瘦削而矮小的身影，穿着与他外型完全不相符的大号衣物，溜进了图书馆，所到之处火焰纷纷避开，慢悠悠地走到躺倒在地的陈世杰身边。
“小子，怎么每次战斗之后见到你的时候，你一次更比一次惨啊？”
“唔……”稍稍恢复了些意识的陈世杰发出微弱的呻吟。
老翁把陈世杰扶起，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瓶黑乎乎的药水，打开盖子后塞进陈世杰的嘴里，“快把回复药喝下去。”
药水入肚，化作剧烈的刺激迅速恢复着陈世杰的体力，促进伤口的恢复。
这一次，疲惫的陈世杰就没有呕吐的力气了。
他身上的骨头几乎碎裂了一半，完全没有行动的能力。
反正大火会烧掉战斗留下的一切痕迹，老翁在收集了恶魔残骸化作的结晶后，把陈世杰放上了一辆老旧的桑塔纳后座，向住宅开去。
“你小子也真是够不走运的，恰好在今天这个克里斯主人把一天的生命化作我一月的生命，陷入沉睡的日子里和一头灾级恶魔正面刚上。”
老翁坐在驾驶位上，稻草制作成的双手控制着方向盘，对着后座的陈世杰说道：“你也真是死脑筋，既然已经查出了恶魔，那等明天和克里斯主人一起解决不就好了吗？何必非要今天？”
“如果你今天死了，换来的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生命而已。”
“太愚蠢了，小子。”
躺在后座的陈世杰无力回答，只挤出了一个没人注意到的难看笑容。
何必在意什么值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