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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肉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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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志明在今后的几天里,依然如故的拿着偷拍机,四处逛游。曾经几次,被派出所的辅警盘查。在看了言志明的身份证后,辅警们都放行了。
  这让言志明坚定的认为,自己看上去还算个好人!最起码是看上去,还算个好人。
  不过,幸好没有搜身。不然,要是搜出偷拍机,估计辅警们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是个变态!找小姐还带着录像机!不一定挨打了,但是罚款是肯定的了!
  言志明不愿意和警察们搭上边,具体原因他也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但是言志明知道,一旦惊动了地方的警察,自己的工作就等于结束了。
  ……
  后来,言志明听说阿青虽然搬走了,但是并没有离开这个城中村,她依然在附近拉客。这让言志明心中有些怅然——尽管这个词的具体含义,言志明还不是很了解。听说,那次被洗劫后,阿青去找徐瘸子,徐瘸子在接受了阿青的“馈赠”后,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就打我电话。”几天后,阿青拉到了一个男子,但是完事后,那个男子没有按照承诺给阿青付费,双方争执了半天,男子还给了阿青一个耳光。阿青拿出电话拨打了瘸子的号码。几分钟后,瘸子带着几个光着膀子,前胸后背都纹着“带鱼”的人,在院子里拦住了正和阿青纠缠的那名男子,随后将那男子一顿暴打,男子跪地求饶,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看到大获全胜,瘸子像个骁勇善战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扬地站在阿青面前,吹嘘地说:“这里没有我摆不平的事情。”然后就指示几个“带鱼男”先走了。徐瘸子堂而皇之地又走进了阿青的出租房里……
  这些事,都是言志明从一名叫做小桃红的女子处听说的。
  小桃红应该是来自四川,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常常带有“啥子,啥子”的口头语。她个子不高,眼睛很大,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
  小桃红不是一个人租房住,和他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也是四川口音,喜欢说:“格老子的,格老子的。”
  这个男人总喜欢经常光着上身,身上条条肋骨像键盘一样凸起。他穿着一双拖鞋,穿着一条极大极大的大花短裤,短裤里足以塞进一头大象。短裤就搭在并不突出的胯骨上,仿佛随时都可以因为震动而掉下来。
  小桃红的男人没有工作,也什么都不干。白天昏睡,夜晚吃完小桃红做的晚饭后,就嘴角挑着牙签出去打麻将了。而小桃红在洗漱完毕后,就打扮好了,出门找男人了。
  小桃红和男人,住在言志明的隔壁一家出租房里。言志明之所以能注意到他们,是源于一次打架。
  有一天黄昏,言听到隔壁院子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哭声,声音异常尖利,伴着尖叫的哭声中,好夹杂着什么东西抽打在身上的声音。
  声音能够穿透几道墙壁,传到隔壁院子,料想那个“声源”已经是非常强大了。
  言志明透过墙上的小窗户,循声望去,就看到了小桃红和那个男人。很多人都出来了,但没有人去管,大家都兴高采烈地看着,希望会有更好看的事情发生。
  要说记者这个职业给言志明带来的变化,最大的就是追求好奇了。他知道,这里可能有好素材!
  于是赶快穿衣出门,来到了隔壁。
  从别人的交谈中,言志明隐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个男人每天夜晚去城中村里的麻将馆去赌钱,没有钱就向小桃红要。小桃红钱赚得很不容易,竞争又激烈,有时候会赚到钱。男人要不到钱,就打小桃红。别看是四川人,但小桃红男人的麻将水平极差,却“屡败屡战,乐此不疲”。结果,小桃红辛辛苦苦赚到的皮肉钱,经常被男人送进了麻将馆。
  言志明觉得这两个人有情节可挖,于是就利用打麻将的机会,认识了小桃红的男人。一来二去,熟悉之后,一说两人还是隔壁邻居,又加上几顿啤酒烧烤,两个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小桃红也自然就熟识起来。
  后来,小桃红的男人曾经向言志明结果几百块钱,言志明为了能接近他们,也是自己有钱了,就很痛快地拿了出来。几天后,小桃红的男人说自己打麻将输了,没钱还。现在手里有点钱的言志明说:“什么钱不钱的,都是自己人,不用还了。”因为他知道,自己随时可以编个理由,给吴天海要钱!因为,言志明肯定,吴天海拿到的钱,要比他给自己的多得多!更何况自己是在暗访第一线,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编个幌子,就说自己被抢劫了,完全可以的!
  这假装的大方,让小桃红的男人遇到遇到了贵人,立马给言志明跪了下来。言志明吓得扶起他,又请他吃了一顿烧烤。50块钱的羊肉串,20瓶啤酒,还有10串烤馒头。当两个人把羊肉串的铁签子撸得火星子四冒,啤酒见底的时候,小桃红的男人甚至提出来让小桃红陪陪言志明就当还钱了……
  “我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肉偿’吗?”言志明苦笑道。
  当言志明把喝多了的男人送回出租屋的时候,小桃红已经回来了。言志明没敢说什么,把男人放下就“逃”了出来。因为他发现小桃红的眼神有些不对,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后来,有时候小桃红还给言志明发短信,说自己为什么命这么苦?
  言志明对此,只当没有看到,短信一律不回。不回短信,并不是怕她的男人看到,而是实在不愿意在惹上什么事情。因为言志明知道,在打麻将的男人眼中,麻将牌比小桃红要亲密得多。
  后来,小桃红每天下午早早出来了,孤独地站立在街边。有时候,她会穿着长袖长裤,言志明知道,这是为了遮挡被男人打伤的胳膊和腿脚。有熟悉的小姐路过这里,问候一声:“这么早就上班了?”小桃红凄凉地笑笑,背过身去擦掉涌上来的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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