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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是否会导致人生理上的变化——比方说口吃——这么科学的问题，在当下的情境中显然不适合讨论。
然而杯弓蛇影，周围寂静的连掉下一片树叶都要分析半天，汪海怎么可能将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忽略掉。
见鬼的方法有种种，见鬼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肯定不是千篇一律。
天知道会不会因为那群白衣女鬼，才导致李梓湉的口吃。
“我我我我....没有有....啊。”话音未落，李梓湉自己就闭嘴了，这不是明摆的事儿嘛，还要什么好争论的。
李梓湉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显然之前她并没有口吃的毛病，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也吓了一跳。
一直到现在，鬼窝里的情形虽说吓人，但还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汪海刚觉得这是个庆幸，未曾想李梓湉就开始出问题了。
鬼会让人口吃？
汪海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顿了顿，然后轻声地问道，“其它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汪海不知道李梓湉接下来的情况会不会恶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李梓湉脖子竖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惊骇，她侧着脑袋，然后指指耳朵，她不是在担忧口吃，而是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汪海立刻紧张起来，他瞄了一眼四周，仍旧不见白衣女鬼的影子，但天色好像更昏暗，周围的雾霾好像更浓了。
“怎么了？”汪海又问。
李梓湉把食指竖在了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低下头，这意思是让汪海仔细听听。
汪海不敢怠慢，一旦集中精神，好像是有一些异响从不远处传来。
“唰唰唰——”
汪海讲不清楚，像是风吹过草丛传来的声音，又像是双脚踩在枯枝树叶上的脚步声。
汪海想要辨别声音的来源和方向，可无论怎么定心，也无法分清。
一会儿觉得声音来自左边，一会儿又觉得来自右边，刚刚认定它在正前方吧，身后又传来了唰唰声。
声音仿佛无处不在，而且把他们包围了。
汪海微微抬起身子，想遁着声响看看究竟是啥玩意儿。
可是一无所获，反而因为昏暗的天色和雾霾，让他更难看清周围的环境。
汪海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被逼疯的。
最可怕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明明知道危机四伏，却又不知对方身在何处，明明近在咫尺，可就是没办法发现她们。
汪海知道这样耗下去肯定要出问题，
要出大问题。
四周的草丛里，像是有一双双不怀好意的血眼，正盯着他们。
这可如何是好。
汪海身子往前挪了挪，手里面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是石头，
汪海握着一块石头。
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捡起这块石头的，可能就是出于防身的本能。
哪怕出来面对面、硬碰硬的干呢，但好过现在躲在草丛里，担惊受怕，坐以待毙。
他瞄了一眼左手边，他们所处的位置，离湖不远。
“听听听——见了没没没......有？”李梓湉还是开口问道。
汪海竖起了耳朵，唰唰唰的声音突然不见了？
李梓湉不是听到了新的动静，而是刚刚还存在着的唰唰声怎么消失了。
这唯一的坐标也隐去了，难道说对方发现了他们，正在积蓄、在预谋、在包围，等待着最后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眼前？
寂静会让人产生无限的想象，越是想象，就越是令人毛骨悚然。
汪海抗不住了，他转了一身，把石头抛向了湖面。
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没错，
石头扔进水面，怎么着也得弄出一点动静来，敌不动我动，就算不能把那些女鬼引过去，就算把自己暴露了，也好过就这样无限制地煎熬下去。
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进了湖里。
理应噗通一声才对，可是却是一声闷响，石块在湖面砰砰的弹了数下，然后落在了湖面上。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浮在水面上。
也不对，因为湖面根本不是液体，石头就像落在石板路上，弹跳之后停了下来。
汪海吓了一跳。
水光潋滟，还倒影着岸边的树影；
更不可能是结冰；
季节不对，
而且他们所处的是南方，就算结冰也是薄薄的一层，刚才的石头，能够轻而易举地击碎。
汪海有点晕。
这个鬼窝真是什么都变了。
连石头也会浮在水面上？
等等——
汪海想着，
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行为，让他突然有了灵感，他回忆遇到老头鬼魂时所遭遇的事情，若有所思。
“怎怎怎.......么会会这样？”李梓湉在一旁问道。
汪海摆摆手，那群女鬼现在在哪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似乎领悟到一点东西，所谓的鬼打墙——他不知道怎么来命名自己的推测——可能只是一个空间上的诡计。
——暂且就先这么称呼吧。
“空空空——间诡计？”李梓湉结巴的继续问道，她完全没理解汪海到底在说什么。
“在楼道里，因为老头鬼魂的出现，让汪海产生了幻觉，仿佛自己在旷野之中；学校里的是一个厉鬼，凶戾和怨念程度肯定比老头要严重的多，这是否说明厉鬼能够‘改变’更多的现实。”
“也就是说，自己和李梓湉现在可能仍在学校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而眼前所有的一切也只是幻觉，只不过在他们‘清醒’过来之前，就会误以为学校变成了一个怪事频频的鬼窝，实际上只是一些景物的倒错。”
汪海继续推测着。
“怎么形容呢，身边的树还是树，湖还是湖，路也还是路，只不过都被倒错了位置，就好比那些拼字游戏，把一首诗的文字打乱，正是这种倒错维持着鬼窝的炁场，使得他们陷在幻觉中无法出来。”
“那么现在要做的很简单，把混乱的文字重新按顺序排练，就能恢复诗的面貌，自然而然也就能打破鬼窝的炁场。”
至于怎么打破，汪海没有把握，他的推测是否靠谱，也全然不知，然而到了眼下的境遇，只有试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