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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
汪海顺着四眼手指的指向看过去，横竖端详了半天，觉得四眼说的有道理。
这床是小妍儿用奶水喷射而成的，虽说不那么工整，但也绝不是毕加索的抽象画。
只不过一开始他不会往这上面想，小妍儿是个灵物，费那么大周折，显然还消耗了不知名的内力，理应画出个上古的符号什么的才对啊。
符号用来供人琢磨、
供人研究、
供人猜测......
谁会料到，只是一张很普通的床？！
当四眼撕破这层纸之后，汪海觉得他的判断一点没错。
这床的画风是写实的，镂空的铁质床架，四条腿的中央还有圆鼓鼓的造型，栩栩如生。
四眼和汪海都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家里的床，显然不是同一张。
汪海的床是实质木板，没有床腿，直接落地。
那么问题就来了，小妍儿画出这东西的想要表达什么呢？
这就是老头的怨念?
她好像恢复了，不再咳嗽，吃着自己肉嘟嘟的手指，“粑粑，抱.....”
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只能一个一个的往外蹦单词，说要上厕所都费劲儿，更别说要解释那么复杂深奥的东西了。
那么剩下地又要考汪海来猜了。
汪海不死心，把小妍儿举得高高的，“宝贝，你告诉粑粑，你地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咯咯咯。”小妍儿压根就没理汪海，而是把头扭到了另一个边，指着桌上的东西，兴奋地的摇晃，“粑粑，我要——，要。”
要什么玩意儿？
汪海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紧了起来。小妍儿手指的方向在他的背面，却正对着四眼的前方，四眼的脸色已经不对了。
这小妞喜欢的东西和常人不一样，容易把成年吓一跳，他缓缓地转过身子，才发现书桌上多了一个奇趣蛋。
“这玩意儿，也是‘大转盘抽奖’抽出来的？”四眼颤颤巍巍地问。
汪海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摇摇头，“不是，是在超市里买整箱方便面送的。”
四眼松了一口气。
“粑粑，要——要。”
“行行行。”汪海拗不住的小妍儿的撒娇，走到书桌上，把奇趣蛋拿出来，放在了她的手上，然后又重新坐回了床边。
奇趣蛋是个蛋型包装的糖果，里面除了糖果还有适合低幼龄的小拼版玩具，很简单。
“粑粑，开。”小妍儿手还太小，两只手共同握住那只蛋，高高举了起来。
汪海把包装打开，确定里面的东西，对小孩不会造成伤害，才放到了小妍儿的面前。
“车、车！”小妍儿熟门熟路地把里面的玩具拿了出来，两个零件，一嵌一扣，成了一辆小摩托。
看来她妈，没少用这种东西糊弄女儿。
汪海看着那个小摩托出神。
“你怎么了？”四眼问道。
“有烟吗？”
“嗯。”
汪海两根手指夹了夹，做了个抽烟的姿势。
四眼明白了，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过去一支。
汪海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他也不说话，脑子里面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啥情况，怎么不说话了。”
汪海摆摆手，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
烟起作用了，刚刚他在脑子里反复的回忆，终于让他想了起来，“这张床我见过。”
四眼被汪海的表情吓了一跳，后背直冒凉气，“哪，哪见过。”
汪海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然后说道，“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原来就是死去的老头，家里面的家具啊。”
“你确定?”
“确定，下楼的时候，老头家房门是开着的，他家的户型小，床一眼就能看见。”
四眼先是意外，隔了一会，立刻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弄了半天，小妍儿并没有闲着，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在暗示着信息，只不过她还没办法组织语言说出来罢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楼下的老头，死了也不肯去投胎，在头七回魂之夜找到能看到它的小妍儿，难道只是为了——“一张床”？
床跟老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会不会老头的死没那么简单，不是病死的，是被害死的？”四眼脑补了众多电视剧的情节，然后说道，“床？是在告诉我们，老头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伙同情夫害死了他，让我们给他报仇？”
汪海皱皱眉头，“别闹，那老太太的年纪，比我们俩年纪加一块的平方还要大，哪有功夫整这有的没的。”
“我看也未必，世人都难逃一个情字，你怎么知道老年人就没爱情了——你又没老过。”四眼的推测被汪海一票否决，心中不服气。
汪海摆摆手，“有没有爱情我不知道，但我见过老太太和老头蹲在家门口，一块吃咸菜，糟糠妻知道嘛，如果没有感情，会厮守那么多年？你别老是想这些污七麻糟的东西。”
四眼摸摸下巴，他也没辩解，大概自己都觉得这个设想成立的概率太小，“那你说是为什么？”
汪海摇摇头，“我不知道。”
四眼在房间里踱步了一圈，“我觉得吧，我们还是得下去看看。”
“下去看看？”汪海抬起头。
“你想啊，再怎么说，这床也是老头死前未了的一个怨念，你看了那么多鬼片，不是不知道，恶鬼为什么会害人？还不是因为怨念未了。它都亲自过来找你‘帮忙’了，你要是视而不见，没准麻烦就来了。”
汪海有点犹豫，四眼的话说的是没错，但刚刚摆脱那只老鬼，现在又去主动见它，谁也不能保证，这是正确的做法。
毕竟对方可是鬼啊！
仿佛是看穿了汪海的担忧，四眼接着说道，“你觉得你有的选嘛？”
“啥？”
“这就像是个游戏，要么登录继续，要么退出认怂，继续的话，这不就得一步步的熟悉游戏规则，得试炼，完成由浅入深的任务，然后进主线，你不去做，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出击。”
四眼说的倒是有道理的，汪海竟也无言以对。
“而且你得带着你宝贝闺女，一块下去。”
“啊？”
四眼晃着脑袋说道，“其实吧，你只是个傀儡，小妍儿才是主角。这个游戏的广告语我都想好，‘开局一人一萝莉’——不对，应该是‘开局一萝莉一奶爸，装备全靠‘吓’出来’。”
汪海又愣住了，四眼说的还是没错，他看看小妍儿，皮肤粉嫩，捏上去都能出水，可遇上这种事儿到底是谁保护谁，还真不好讲。
只听说过子承父业，也没听说过父凭女贵的，在电脑上输入法打拼音，都打不出联想词汇来。
“你觉得呢？”四眼问。
汪海想了想，“行吧，咱们下去一趟，去看看老头究竟还有什么未了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