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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曾经的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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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呢?
  说来可笑,艾诺斯是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然而这回,他却也忍不住问自己。
  一股芳草的清香,突然扑面而来。就像是酝酿过似的,这股味道很浓郁,很醉人。
  或许,就是这样的吧。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想要守护这里的原因吧……
  等等!这里是……?!
  ……
  艾诺斯感到全身一阵酸痛感传来,缓缓地睁开眼睛,立刻就被外界猛烈的光线刺痛。他适应了许久后,总算好了一点,发现自己正趴在石板地上,他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喘了口气,环视着周围。
  这里与基本上成废墟了的提莫城不同,但又不是完全不同。布局与提莫城很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雄伟高大的塔楼,繁华的街道,以及用白色的石砖堆砌而成的城墙。这里是——
  “看来,是成功了吗……”艾诺斯站起来,松了松筋骨,突然发现面前的一个微小的身影——
  “塞拉,没事吧!”艾诺斯急忙上前。
  “唔……我,还好……”塞拉捂着头喘着气,看上去十分痛苦。
  “真的吗……可是我看你好像很痛苦啊……”艾诺斯担心地道。
  “我的话当然没事!”塞拉像是赌气般放下了手,“只是刚使用完大量的灵力,头痛得要裂开似的……”
  “啊,这次的副作用减轻了啊……”艾诺斯感到一点安慰,毕竟这么久了,终于是有件事朝好的方面发展。
  “之前的事就别提了!”塞拉望了望周围。
  “艾诺斯,这里是……”
  “虽然不太确定,但应该是过去的提莫城吧,那时魔族还没有入侵到这边,所以还是个非常繁华的地方呢。”
  “那么……没有时间了。既然来到了正确的年代,就快点搜集圣石的消息吧!”塞拉说完就消失了。
  “嗯。”艾诺斯像是在回答塞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么,应该去找谁呢……”
  他很快有了主意,朝路旁的一位正在卖铁具的大婶走去。
  “那个……很抱歉打扰了,我想问点事情。”
  大婶望了望艾诺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啊,是个小帅哥呢……”大婶和蔼地笑笑,“怎么,有什么事要来问我呢?”
  “是……艾诺斯沉思了一会儿。
  “是这样子的,我出来旅行很久了,老是会忘了时间,请问今年是多少年呢?”艾诺斯笑着问道。
  “哦,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已经出来旅行很久了啊。”大婶点点头。
  “今年是380年,也是一个和平的年代哦。”
  “是吗……”艾诺斯点点头。
  380年吗,算算是差不多十年前吧……那时魔族还没有侵入地上界,那时的我也是……艾诺斯想着想着不禁苦笑。
  等等,那时的我……那时的我怎么样的?
  艾诺斯突然感到头一阵刺痛,用手捂着。
  “喂,你没事吧?”大婶关切地问道。
  “啊,是……”艾诺斯放下手,喘了口气。
  虽然是早了点,不过刚刚好。这个时间点,没算错的话,正好是——拉尔提菲刚刚成名的时候。
  “那个……抱歉问一下,提莫城里最有名的大贤者是谁啊?”艾诺斯突然问道。
  “嗯,大贤者?你问这个干嘛?”
  “啊……是这样子的,我其实……十分仰慕拉尔提菲大人,所以我也想要成为一名魔术师,这是我……很早以前就有的目标。”艾诺斯胡乱编造了一个借口,虽然在这个时代听上去很荒唐……但也算是对拉尔提菲的一种尊敬吧。
  “什么,这可是个和平的年代啊,成为魔术师的话没什么前途的……”大婶责备道。
  “啊,是吗……”艾诺斯对此只能露出苦笑。的确,在这个和平的年代,除了作为军队力量,魔术师的确是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
  大婶望着艾诺斯,良久后点了点头:
  “但是,这毕竟是你的目标,我也没有权利去阻拦你。”大婶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一片祈祷地的方向,那里在正确的时间里已经是魔族抵抗军的根据地。
  “去那里碰碰运气吧?提莫城里最有名的大贤者杰诺恩一般这个时候都会在那里祈祷。不过事先说好,他那人的脾气有点古怪。”大婶像是给艾诺斯忠告般说道。
  “十分感谢,再见!”艾诺斯朝大婶鞠了一躬,然后朝大婶所指的方向走去。
  ……
  “风,在变动,空气,也在骚动不安……”
  一片石砖砌的空地上,一名身着深蓝色长袍,头上戴着深蓝色长帽子的胡须雪白的老人坐在空地的一处上,低着头闭着眼睛,仿佛是在沉思,嘴里时不时念叨着什么。
  “不祥之兆……恐要来临,这与最近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老人睁开眼睛,那是一双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的灰色眼眸。
  因为,他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艾诺斯小心翼翼地走着,唯恐打扰到眼前这位背对着自己的老人,但即使脚步再轻,踩在这样的地上也难免发出声音。他凝视着眼前的老人。
  他就是……吗?
  “是谁,有什么事……要来找我啊?”
  艾诺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激,停在了原地。
  只见老人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向艾诺斯。艾诺斯看见的是一双爬满了皱纹的脸。
  “是……”艾诺斯不知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
  “请问您是……杰诺恩先生吗?”
  “嗯?”老人打量了艾诺斯一会儿,“是的,我是杰诺恩,有什么事吗?”
  “那个……”
  “没有的话就不要烦我!”杰诺恩显得很不耐烦。
  “其实,是这样子的……”艾诺斯深吸一口气,虽然这有点难以置信,但也只能说了。
  于是,艾诺斯开始讲述期间发生的事情。
  ……
  “就是,这样子的……”
  杰诺恩显得难以置信:“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是从未来来的人吗?这么荒唐,我要怎么相信你!”
  “但是,情况紧急,请您务必告诉我圣石的位置!”艾诺斯道。
  “我怎么相信你,如果你是垂涎圣石的小偷怎么办!”
  “可是!”艾诺斯有点急了,愤然道。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您的弟子拉尔提菲也会遇害的!”
  等等,我是怎么知道……
  “拉尔提菲?!”杰诺恩听到这个名字后,一下子变得很焦急。
  “怎么,拉尔提菲……他居然遇害了吗!”
  “是……”艾诺斯略带忧伤地说道,“拉尔提菲队长……为了与企图抢夺圣石的人战斗,已经……牺牲在了战场上……”
  “居,居然!”杰诺恩全身颤抖着,跪倒在地上。
  “您,您没事吧!”艾诺斯急忙上前一步。
  “是,没事……”杰诺恩在艾诺斯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看来是刚才的一瞬间,他全身都失去了力量。
  “居然,连拉尔提菲也被……敌人,是有多么可怕!”
  “所以,请您务必告诉我圣石的所在地!”艾诺斯愤然道,“您也不希望,更多的人像拉尔提菲一样牺牲吧!”
  “是,是啊……”杰诺恩叹了口气,“如果,未来真的遭受了这样的灾难的话……”
  他望着艾诺斯,突然话锋一转:“但是,必须得说,虽然按你说的,这个时候魔族还没侵入到地上界……但是最近几年,附近的生物不知道为何都变得异常凶暴,就连是最普通的半犀人也开始袭击人类了,人类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他望向天空,叹了口气:“我感觉到……即使是空气中也骚动着一股莫名的邪气,这个时代也不容乐观。”
  “是,是吗……”艾诺斯沉思着,居然,现在这个时候,人类也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
  杰诺恩突然抓住艾诺斯的双手,恳切地望着他的双眼。
  “所以,如果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圣石的话……请你务必拯救拉尔提菲!”
  他从衣袍中取出一块小小的晶莹剔透的石头。
  “从这里出去东城门,一直走可以看见一座悬崖,山脚处有块石壁,上面有一块缺陷,把这枚碎片嵌进去,就能打开暗门……圣石就保管在里头的最深处。”杰诺恩拍着艾诺斯的肩膀。
  “拜托了,请你,一定要拯救拉尔提菲,拯救那个错误的未来!”
  “我明白了!”艾诺斯朝他鞠了一躬,然后跑走了。
  ……
  现在。
  洛罗尔森林中,隐约传出刀剑碰撞的声音。刀刃仿佛掀起狂风,使周围顿时风生水起。
  有两个人正在一片空地上决斗,一个有着深红色的长发,带着镀金的面具,舞着一把骨头做成的大刀。一个全身披着漆黑的铠甲,头盔上有一枚绿色的水晶,握着一支发黑的长剑。在长时间的难分难解后,两人都跪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啧……”面具冷笑一声,“居然能跟我打成平手,这可是他也做不到的啊……”
  “但是我不是他,别忘了!”铠甲艰难地站起,架起剑。“他还太不成熟了,不可能打得过我!”
  “是吗,但那也只是针对人类的姿态而言吧……”面具也艰难地站起,“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很多啊。而且,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下一个轮到你了……”
  “但是……”铠甲摇摇头,收起剑,转过身。
  “我不会再像那个人一样……他是,魔族的耻辱……决不会重蹈覆辙!”铠甲说着,一瞬间就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是吗,但你正在做的事……”面具冷笑一声,“不就是……他曾经做过的事吗?”
  说着,面具也消失了身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
  此刻,艾诺斯正面对着一头举着狼牙棒的半犀人。它刚才一下子就从路旁窜出,差一点就被偷袭到了。
  艾诺斯抽出残阳与残月,注视着面前的怪物。
  “塞娜……”艾诺斯举起残月剑,剑锋直指天空。
  “请与我,并肩作战!”
  话声刚落,只见残月剑的剑身突然蒙上了一层蓝色的气,形成了一圈气刃。
  “这就是,塞娜的力量……”艾诺斯内心惊叹着,这与在终焉之地时很像……
  好厉害。
  艾诺斯格挡下半犀人挥下的狼牙棒,然后将它的武器拍开,一斩下去,在空气中斩出了一条蓝色的光痕。怪物的狼牙棒被削成两半,只见剑刃划过它的身体,但却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这是?!”艾诺斯惊异道。
  怪物摇晃了一下,好像意识受到了震荡。但很快平静了下来,艾诺斯注意到,怪物的眼神从原本的尖锐,变得温和很多。
  只见怪物丢掉了手中只剩一半的狼牙棒,朝艾诺斯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缓缓地离开了,身影最终消失在树丛中。
  艾诺斯目送着怪物,半天还回不过神来。
  “这,这是?”
  “所以说,是你的能力吧?”只见塞拉突然出现,像是质问般对着艾诺斯手中的残月剑说道。
  残月剑闪烁着亮光,说道:“啊,塞拉小姐……”
  “别岔开话题,刚刚那绝对不是艾诺斯所为,这能力可不一般啊。”塞拉凝视着剑,“告诉他吧,对以后也有好处,毕竟你是残月剑的剑灵啊?”
  “啊,是……”残月剑的声音变低。
  “那个,艾诺斯……”
  “啊,塞娜,你感觉好点了吗?”
  “是,我很好……”残月剑道,“关于刚才的,那是……”
  “感化……我说的没错吧?”塞拉突然打断了塞娜的话,“不对敌人的肉体进行伤害,而是直接令其丧失战斗的念头,平静下来,残月剑的个性能力,真是新颖的作战方式呢。”
  “塞娜……?”
  “我,我不想,我不想受到伤害……”残月剑的声音变得很低,“我想,他们,也一定不会喜欢疼痛,所以……”
  “不,这没什么的啊,塞娜。”艾诺斯说道,“每个人当然都不喜欢受伤,但是我也做不到使生命没有牺牲,可是你做到了啊!”
  “我……”
  “就在刚刚,你不是,也把那个半犀人给救了吗?”
  “是吗,或许吧……”残月剑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了,剑上的亮光也褪去。
  “塞娜……”
  “不用太担心哦,艾诺斯。”塞拉笑笑,“我看她只是害羞了吧。”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她以前一定是很孤单的吧,所以一下子就适应不过来了。”
  “是……啊。”艾诺斯不禁点点头,那时侯,她也是……没有任何人陪伴。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去圣石的所在地吧!”塞拉说着,消失在原地。
  感化吗……艾诺斯握紧手中的残月剑。
  以前我做不到的事,现在却可以了……一个人都保护不了,怎么拯救这个世界……
  “我明白了。”
  艾诺斯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某个人似的。他再次开始动身。
  ……
  “所以说,你,为何承认这个男人?”
  “我,也不清楚啊……或许,是在那时,他能在威严的阻拦下依旧不放弃我,把我握紧吗?”
  “你,既是残月剑,亦是塞娜。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过去的记忆破碎又模糊啊,他是个莫名其妙说过去就认识我的男人……但是,从他握住我的那一刻,我就能感到他内心的温柔。”
  “每一次不得不杀死魔族的时候,他的内心就会极端的厌恶。而且,如果他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又怎么会先救一个人,把拯救世界的大事放到一旁呢?”
  “就是这样,简单的理由吧……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正义感,这或许就是创造神的旨意。”
  “就是这样,我愿意把残月剑的力量借给他。”
  “就是这样简单的理由,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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