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手上路 四

　　“而，杂货店店主巴奈特先生、工头多米尼克、建筑工人西里尔父子，以及城中成千上万跟他们一样的人，也就是代表这座城市的大多数人，他们可以安稳的生活，为维诺斯城的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则是这种良好秩序的表现。”
　　“所以也可以说，市长和议员们辛苦维持的这座城市的良好秩序，其实也就是在维持巴奈特先生这类大多数人安稳生活的基本权利。”
　　“或者说，是为了这类大多数人手中的投票权。”
　　最后一句话林恩加重了语气，巴奈特先生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精神一振，马上大声应道：“对，这座城市的市长和议员是我们选出来，他们应该维护这座城市的良好秩序，让我们有一个安稳生活的环境，也要让我们有权利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自由行事，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们……”
　　林恩见杂货店店主越说越兴奋，当下赶紧抬起手示意其停下来，自己接着说道：“一座秩序井然的城市，往往也是一座分工明确的城市，比如杂货店的店主就应该为人们提供丰富的商品，建筑工人就应该为人们修建新的房子……”
　　“小子，”被林恩一通云里雾里的大道理折磨的早就不耐烦的红毛，听到这里突然跳出来打断林恩的话，大声喝道，“就算你是安东尼建筑公司的工地守夜人又怎样，我们又没在安东尼建筑公司的嘴里抢活干，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话被打断的林恩也不生气，只是瞟了红毛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杰尼•加文。却见杰尼•加文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先前脸上的困惑之色也不见了，林恩心知该是说正题的时候了，而不能再继续忽悠下去——身为地产策划狗，虽然忽悠是自己的专长，但懂得适可而止也很重要。
　　“当然，所有的分工都是为了每个人都有活干，都可以挣到一份养家糊口的钱，在这中间，帮派也不例外……”
　　杰尼•加文此时已经看出来，眼前这小子口才虽然了得，但肯定不是代表安东尼建筑公司来插手这件事情，不过他又觉得这件事情开始变得有趣，当下嘴角微微一斜，似笑非笑的插话问道：“林恩•卢切斯，那你认为红纹帮在维诺斯城的分工中……应该靠什么来挣到这份养家糊口的钱呢？”
　　“嗯……”林恩沉吟片刻，眼珠一转，也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应道，“鉴于帮派有其自身的复杂性，所以帮派在城市中的分工也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但是无论帮派在城市中的分工如何复杂，我想其基础都应该是不破坏这座城市既有的良好秩序，也就是不破坏这座城市中占大多数的那部分人的利益，换句话说就是不能让占这座城市的大多数没有饭吃……”
　　杰尼•加文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嘴角轻轻扬起，又笑了笑，其实他还想鼓掌，不过忍住了，当下正想开口再说两句，却见林恩向他招了招手，抢先说道：“杰尼•加文老大，我想……有些事情，你我可以借一步说话。”
　　杰尼•加文微微一怔，随即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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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奈特先生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林恩跟红纹帮老大，直到两人的身影全部消失在那堆条石背后，他才将目光投向多米尼克，脸上的神色既焦急又疑惑，却见多米尼克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再去看红纹帮的帮众，只见有人一脸漠然，但也有人同样一脸疑惑——显然大家都跟他一样，不知道那两个人避开众人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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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奈特的房子交给多米尼克跟他的人修建，多米尼克跟他的人把工钱的百分之十给红纹帮。”林恩目不转睛的盯着杰尼•加文的眼睛，干脆的说道。
　　杰尼•加文眼睛微斜，瞟了林恩一眼，没应这句话，却提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在这件事情中有什么好处？别想敷衍我，最好说实话，否则你我什么都不用再谈，哪怕你是安东尼建筑公司的人也一样。”
　　“为了帮助朋友，”林恩眼睛眨也不眨的坦然应道，“西里尔一家是我的朋友，多米尼克又是西里尔一家的朋友，那个杂货店老板又是多米尼克的朋友。”
　　杰尼•加文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林恩见状马上气定神闲的接着说道，“你我都知道眼下城中建筑行业的情况，就是愿意跟帮派合作的工头工人都已经去了红枫叶建筑公司，还有斯科特建筑公司（注：布隆伯格家族名下的建筑公司）——我想，红纹帮现在就算拿到工程，想要找到愿意合作的工头工人恐怕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帮这些人也是为了让他们欠我一个人情，已备将来某些时候让他们还我人情，毕竟眼下在维诺斯城，这些人也有了……某种价值，你知道的……”林恩说着耸耸肩，两手一摊，一副你应该明白的样子。
　　杰尼•加文只想了二十秒就应道：“我要百分之二十——嗯……算做保护费，红纹帮保证以后不会有人再到这个工地上捣乱；还有，以后红纹帮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也要到红纹帮的工地上干活。”
　　“成交——不过他们到你的工地上干活的时候，也要有到别的工地干活的自由。”
　　“成交——还有，交个朋友，以后有合适的钱大家一起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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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离开西里尔家，回到工地守夜人小屋，林恩向老巴里坦白整件事情的时候，老巴里得知多米尼克只给林恩百分之五作为报酬，当时就气的大骂多米尼克狡猾，欺负林恩是个新手，不懂规矩。按照老巴里的说法，林恩出面帮多米尼克等人摆平红纹帮，多米尼克至少应该给林恩百分之二十作为报酬。今天林恩只是把这个合理的报酬，也就是保护费给了红纹帮而已。
　　当然，如此一来，林恩在这件事情中就没了收入。关于这个问题林恩之前已经想过，如果这笔钱不给红纹帮，那么这件事情肯定谈不下来，那时候自己也一样一分钱得不到。现在这样的结果，自己同样一分钱没有，但是自己做成这件事后，就会有口碑，有经验，也许还有别的什么收获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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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答应，艾德他们也不会答应，我们决不会向帮派分子交保护费。”西里尔家的屋檐下，多米尼克斩钉截铁的小声应道。西里尔一家则在屋子里紧张的盯着外面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的百分之五可以不要，你们只要付红纹帮的百分之二十。”
　　多米尼克一怔，随即应道：“还是不行，我们绝不向帮派分子交保护费。”
　　林恩嘴角一掀，冷哼一声，应道：“别忘了，我也是帮派份子，你既然可以付我报酬，也许应该说是保护费，那你自然也可以向红纹帮缴保护费。”林恩说到这里睨了多米尼克一眼才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最好也不要忘了，眼下在维诺斯城中，大的工程已经被三大家族垄断，而温莎街这种小工程也被红纹帮等蚕食的所剩无几，你认为你还可以坚持多久；再说，百分之二十，红纹帮保证没有人再去温莎街的工地捣乱，我保证你们以后如果到红纹帮的工地上干活，条件跟在安东尼建筑公司的工地上一样。”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两声剧烈的咳嗽，林恩抬眼往屋子里看了看，又说道，“还有，西里尔夫人的病急需大把的钱医治，你是西里尔一家的朋友，难道想要看到西里尔夫人熬不过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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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恩离开西里尔家的时候，萨利安执意要将他送到尼斯街街口。
　　“林恩……”眼看四周无人，萨利安才犹犹豫豫的喊了一声。
　　林恩停下来，看着萨利安犹豫不安的样子，诚恳的说道：“萨利安，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林恩，”萨利安抿了抿嘴，又犹豫片刻才说道，“以后我想跟着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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