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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0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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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任何时代,市中心的学校里,每一位同学都可能是家世显赫、藏龙卧虎的存在。
  我第一次见识『不平凡』人生,就是从另一个班级的男同学身上,他叫做梁铮,是一名即便只是小学生,也足可以用『魁梧』来形容的男生,他看起来真的很高大,尽管我不认识他,但不妨碍我感觉他足可以高出我一个头的魁梧样子,他那张正宗的国字脸上,有着我从没见到过的沉稳、坚毅,而这一切,却是在他遭遇『意外』的时候,我才看到、感觉到的。
  那是一次课间休息,我少有的呆在二楼的教室里,手上没精打采的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一颗心和两只眼睛早都飘飞在窗户外面的操场上,随着那些欢腾而无心读书了。
  ……说起来,我可以不看书本就能用大致的间距写出一行行文字的能力,就是从这种整日望着窗外的习惯里培养出来的。
  尽管后来也运用到了一边盯着黑板上的东西一边抄写,而不必低着头,被很多人夸奖我热爱学习。
  其实真的是他们误会了,我完全是因为不爱学习才掌握的这项本事。
  当然,我学习成绩始终都是好的,好像在三年级前,没考过98分以下的成绩,在100分满分的卷纸上,我没有过分数的烦恼。
  ——
  窗户外,正上演着一幕我闻所未闻、骇人听闻的事件。
  梁铮,那个在我眼里高大、十分不好招惹的同龄男同学,竟然在逃跑!
  泥地上的破旧砖墙厕所前,他狼狈的样子在泥地里踩烂了那几株孤零零的野草。
  我很惊奇,是什么事可以让这样一个几乎无敌的男人逃跑呢?
  很快,我看见了答案。
  是几个比他更加高大的男人!
  不是大人,可一定比我们这些小学生大许多,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初中生!
  在小学的时代里,打架,高年级总是会比低年级厉害,而比最高年级更厉害的,就是那些已然从小学毕业了的——初中生!
  而现在,那样子不可思议的『强大存在』,足足有三四个!
  并且,他们的手中,赫然有着又粗又圆的木棍!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神情,每一个都是狰狞的、凶狠的瞪着梁铮。
  我当时小小的脑子里,完全思考不出,为什么在小学的操场、我们的世界里,会有初中生跑过来?
  然而,一切都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冲毁了我的认知。
  我见到梁铮似乎跑不动了,他在厕所的墙面旁停下来,调转身,双手以一种古怪的架子撑开,双腿微蹲的沉稳中,冷着一张脸面对那些在我眼里根本不可面对、不能战胜的『敌人』。
  ……后来,我知道了,那就是练功夫人最常见的『马步』。
  几乎所有的武功都是从马步练起的,只有我修炼的轻功是例外,不允许屈膝。
  一根木棍凶狠的落了下来,
  梁铮抬起右臂架住然后顺势一摆,划开了它。
  我精光一闪,意识到了,这是『功夫』!
  原来,这是个会功夫的男人,难怪这样沉稳。
  战斗在我这双目睁大的一瞬间,产生了新的变化,一个我许多年里都无法抹灭忘记的——残忍!
  我见到,那个被拨开木棍的初中生,竟然诡异的以同样沉腰扎马的动作起势,接着扭腰狠狠一脚踹在了梁铮的胸口。
  高大的梁铮竟然被生生的踹退了半米多!
  那可不是踉跄的退走,梁铮的双腿始终在马步下纹丝不动,他是仿佛雕像一样,被一脚踹的整个倒退,仿佛飞出去的那样子离奇!
  我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打架还有这样子的打法!
  小小的我以为,打架就是两个人掐着对方的胳膊较劲,努力摔倒对方,最多抓头发,已经是极限了。
  这又是打架吗?
  ……我根本来不及思索,因为就在这个一脚的下一秒,纹丝未动的梁铮,他的仿佛依然闭合在一起的嘴巴里,猛地窜出一大口鲜血!
  那是犹如瀑布一般,从嘴巴里窜淌下来的鲜血。
  我第一次看见,吐血的样子。
  第一次知道,鲜血可以以这样残忍的形式流出身体。
  可梁铮的双眼里没有丝毫的波澜,没有半点畏惧,他的目光甚至没有离开过迎面杀来的敌人!
  ——警车声响起,
  那几个初中生,听到警车声,狠狠的丢掉棒子,逃出了我的视线里。
  我整个人仿佛瘫软了一般的坐回在椅子上。
  我愣愣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什么都忘不掉。
  我就像是初次见到新大陆的原始人,脑海里各种知识都在这一瞬间错乱了。
  我思索起鲜血……
  我流过血,我摔破过很多次……
  可那样子好像战士一样的流血,我没见过。
  我能感受到那种『力量』更加直接、威力强大。
  我需要力量。
  可力量究竟是什么?
  是轻功?是那一脚踢出鲜血的怪力?是学堂里的知识?是……丹田?
  小小的我,再次想起了坐禅。
  就像是动画片《聪明的一休》那样子的,我又开始坐禅,因为不懂。
  我不知道,力量究竟该是什么。
  ——
  鲜血,吐出鲜血的感觉……
  我在坐禅,我的上丹田里,一片白光,日渐明亮,它一天比一天耀眼,但不刺目,因为是在我的身体里。
  我依稀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灵魂里,有着很多黑色的丝,而那些,都随着白光的明亮而悄然消失了。
  后来我知道,那便是『净化』,而这个过程,便是『开光』。
  ——
  有关力量,我依然找不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我没有和父母询问过、也没有向老师问起过,在我的世界里,有些事就和秘密没有两样,除了我自己,我谁也没有提起过。
  每一位老师、同学、大人、亲戚,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说着『我是一个开朗的小孩、外向的小孩、乐天的小孩、没有烦恼的小孩、整天就知道玩就知道笑的小孩』……
  我也这么认为我自己。
  但不是我真的认可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只是觉得,这样子的我很好,很讨人喜欢,这样就足够了。
  而那些只属于我的,就只属于我一个人而已。
  与他们无关、与这个世界无关。
  ——
  我从来没有过那些充满哲学的烦恼,比如『我是谁』、『我是怎样诞生的』、『人类是怎样出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宇宙有多大』、『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我对这些事漠不关心。
  事实上,仅仅是要寻找到我灵魂里的她,就已经耗干了我全部的精力。
  我甚至从来都没有思考过,『我为什么出生以后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找到那个女孩」,这种宿命一样的迷思』,是啊,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懂得什么是思考呢,我就已经开始立志要找到她了。
  我的灵魂在坐禅的修炼下越发干净、纯净,
  我的脑海毫不复杂,
  我只是要找到她,
  我只是需要力量保护她。
  小小的我,只是有一点迷茫——究竟什么是力量?
  鲜血,带给了我启迪,
  用从我身体里流淌而出、可能极其恐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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