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气运 上

　　天依旧灰蒙，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随着老妪的到来的原因，外头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吴晓依旧坐在太师椅上没有起身，而吴沫兮也是如此。
　　吴晓想着，
　　此情此景，
　　或许下一刻店里应该会上演一场可歌可泣的苦情戏吧。
　　老妪以及死去的孙儿连在一起，可不就是孙儿早逝，老妪念孙心切，奶孙“余情未了”，来了一把人鬼情未了的戏码。
　　只是等了许久，那等悲情剧情并未出现，甚至连基本的相拥而泣，青年凄呼几句奶奶，老妪悲鸣几声乖孙的感人情景都未出现，场面一度安静。
　　“苗疆蛊法，以命通冥？呵呵……你这老东西倒也舍得。”吴晓看了一眼老妪与青年便多少猜出了些许缘由。
　　这老妪以命通冥，原本看气色应该还有十多年阳寿，只是来了买球这一戏码怕最多只有一月好活！
　　以命通冥算是苗疆巫蛊的一种高级禁法，以阳寿续阴命，不至于令阴魂被鬼差拘捕。
　　只是人的阳寿又有多少？
　　又能换得多久时间？
　　老妪不是常人，吴沫兮在她踏入百货的那刻起，她就明白了，而吴晓亦是。
　　苗疆蛊师算是异人的一种，分白蛊与黑蛊两大分支，几百年前他们在异人圈中可谓声名赫赫的一大族。
　　不过据说百年前白蛊与黑蛊只为争那正统一脉，双蛊火拼，主力可谓是尽陨此役，最后苗疆蛊师也就日益没落，如今在华夏异人中已经很难看见苗疆蛊师的存在了。
　　如今这蛊师当真是稀罕至极，只是如今居然有蛊师亲自找上了门，甚至还携宝而来，事情倒也有趣的很。
　　“只怪憨儿死的冤，也都怪我这做奶奶的，活了一辈子也活够了，用十年阳寿换我孙儿一缕希望，这买卖不亏。”
　　老妪缓缓的走到了血淋淋的憨娃身旁，不，准确的说是飘，此刻的她是以阳魂的身份来此，看着憨娃，她的脸上只有慈祥与哀痛。
　　咔吱咔吱……
　　呸！
　　只见吴沫兮大煞风景的拿起瓜子坐在收银台那磕了起来，眼中一副你们接着聊，我就吃瓜群众。
　　不过这也丝毫改变不了眼前压抑的气氛。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我这有什么事，我这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吴晓用略有深意的目光看着老妪，仿佛在看着一件宝物一般。
　　“黑苗第七十二代蛊主，苗玉凤！鬼捕上差有礼了！”老妪说道。
　　“蛊主，还真了不得啊！但哪怕你是蛊主，今天你不说出个花来，你们就别想出我这个店门。”吴晓瞥了对方一眼，调侃道。
　　蛊主还真的是好大一个名号，想当年在异人圈里也曾独领风骚过一段年月的存在啊！
　　只可惜那也只是当年，现在这蛊主说不定就一光杆司令的存在，若是当年鼎盛时期的蛊主吴晓说不定会有所重视，如今就这一阳魂，弹指可灭，就是不知这老妪到底底气何在，敢送上门来送死。
　　“不知道上差可知，我苗疆蛊族，为何没落？”老妪没有直接说出来意，而是问了吴晓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我知道。”吴沫兮磕着瓜子插嘴到，一副聊八卦的奕奕神采：“一百年前，你们苗疆蛊族白蛊与黑蛊两族为争正统，自相残杀半月之余，杀至无可杀之！最后只活下了黑苗两三人，最后也就一蹶不振，到如今你这应该是快灭了传承了吧。”
　　吴沫兮侃侃而谈，吴晓一边听着，倒是与他所了解无二，异人界现在多流传着这个说法。
　　“当然这只是说法一，也就是当今流传最广的一个说法，不过还有一个说法二。”吴沫兮说到这，听顿了一下，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老妪，瞬间店里气温下降了不少。
　　老妪则是报以微笑，示意吴沫兮接着说。
　　“第二个说法嘛，算是小道消息，据说是那一代的黑白二位蛊主共同发现了一天地奇物。”吴沫兮一边说着一边磕着瓜子，有点断断续续：“最后你们其实是为了那奇物而自相残杀！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苗奶奶？”
　　“对。”老妪回答很干脆，脸上不知为何还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一脸的皱纹，笑起来的样子有些恐怖。
　　“不知二位上差，更听信哪一种说法呢？”老妪问道。
　　“呵呵。”吴沫兮笑了，不过没有回答老妪。
　　“这倒是一个送分题。”吴晓走到了老妪面前，看着老妪仿佛在看一块绝世璞玉一般，只要稍稍雕琢便可价值连城。
　　吴晓抚摸着老妪的脸庞，甚至手开始不老实的上下游走，这一幕看起来有些变态与恶心。
　　一边原本一言不发的青年看见自己的奶奶如此受辱便要发作，只是老妪抬头瞥了一眼青年，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青年这才忍了下来。
　　老妪对于吴晓的举动没有什么恼怒的，她知道他摸的不是她，他摸的只是一件宝物而已。
　　吴晓忘情的抚摸着，最后手停了下来，手直接插入了老妪的身体，老妪脸色瞬间扭曲，只是随后又恢复过来，淡淡的说了句：
　　“爽……吗？”
　　“挺爽的。”吴晓冷笑了，最后有点无奈的感叹道：“魂灭气绝，若非心甘情愿，人陨物绝，你们苗疆蛊师不单单是毒玩的绝，命理之数也是了不得，这手段高超！”
　　“呵呵……上差过奖，没有这手段怕是我苗疆一脉早就就此断绝，这东西也传不到我这了。”老妪淡定的说道。
　　“哥！爽啥呢？我也要爽爽！”吴沫兮不合时宜的插了句话。
　　“……”老妪。
　　“……”吴晓。
　　“……”青年。
　　“说说，你的条件。”吴晓的手并没有取出依旧插在老妪的身体里，似乎是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
　　“这东西我蛊族为其灭族，后人却无一可消受，如今便宜了上差了，说起来有些可悲。”
　　“别扯别的，开个价！”吴晓冷哼道。
　　“条件有二。”老妪开口。
　　“有二？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啊！”吴晓有些不悦。
　　“上差知道，这东西值得的！”
　　“别放狗屁，快说！”吴晓此刻有些不耐烦。
　　“其一，我需要上差替我这苦命的孙儿寻个尸身借尸还魂，这对上差来说不难，这勾当以上差的位置应该也没少做过吧。”
　　“嗯，可以。”
　　吴晓爽快的答应了。
　　“其二，替老朽杀一人！”老妪说到此气息都便的凌厉起来。
　　“我不喜欢找人。”吴晓说道。
　　“无需劳烦上差，老妪猜想不错，不需几刻，那人就该上门来了。”
　　“呵呵……”吴晓笑了，这老妪真是一老狐狸：“你就不怕我拿了东西，不做事？”
　　“无妨。”
　　老妪此刻笑的更贱了，似乎早就猜到。